16、我爱谁_我爱你,我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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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我爱谁

  “她怎么会选三叔,真稀奇。”

  活动散场,回家的回家,工作的工作,喧喧闹闹的蒋家人去了大半。六太太跟蒋二奶奶坐在一处,见没有外人便说道。

  “选的老三好。”蒋二奶奶拿起佣人端过来的茶,说了一句就没下文了。

  六太太最不喜欢她这种说话说一半的,剩的一半什么还要她猜。她上哪儿猜去。

  其实只要宁音选的不蒋晖彦,对她就没什么影响。她就好奇,宁音怎么会挑一个病秧子。

  “三叔病恹恹的,她图什么?不会只看三叔长得好吧?真肤浅。”

  她嫌婆婆装深沉,婆婆嫌她蠢,蒋二奶奶抿唇扫她一眼,说:“音还很聪明的。不管她选明诚还晖彦,都不伯尧会愿意看的结果。分家那些年轻人一样。伯尧要的继承权,他筹划那么多,最后要白白把宁家的势力送人手上,人做了嫁衣,你说他会甘心吗?”

  六太太马上懂了。

  不管宁音选谁,大房的还二房的,甚至分家过继过来的,都会成为蒋伯尧的对立方。

  只有蒋措例外。

  蒋措蒋家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因为体弱多病需要静养,他从来不掺和司的事情,每天莳花弄草喝茶散步,提前过着退休生活。

  大房二房彼此忌惮互相防范,只有他,几乎独立于家产争斗外。

  毕竟那么个病秧子,就算想争,得有命争啊。

  “现在这样好,我们跟大房谁都没争过谁,谁没什么损失。”蒋二奶奶说。

  “那看来这个宁音不随便选的,早就想好了吧。”六太太对宁音刮目相看。

  不呢?谁都跟你一样蠢?

  蒋二奶奶把嫌弃的话咽进肚子里。

  “会不会她爷爷教的?”六太太提出猜想,“她小小年纪,能考虑得这么多吗?”

  蒋二奶奶放下茶杯,懒得再回答她的愚蠢问题。

  怎么可能宁光启教的。

  且不说明哲保身不他的作风,既选择跟蒋家联姻,那么他所追求的就不自保那么简单。对宁光启来说,跟蒋伯尧的合作破裂,眼下蒋明诚才第一选择。只要有宁家协助、有他扶持,蒋听岚的两个儿子还真有与蒋伯尧一争力。

  蒋曜征事繁忙,因为老爷子亲自召集才推了应酬赶回来,一结束便携妻子匆匆离去。

  蒋芙昀把生无可恋的蒋昭野送回房间,盯着佣人帮他换药。蒋明诚双手插兜倚在墙上。

  蒋昭野疼得呲牙咧嘴:“四哥,你不来看我话的?”

  “这么敏感呢。”蒋明诚着,“你还怕人话?你不知道你已经苏城的头号话了么。”

  “老四。”蒋芙昀回头瞪她。

  蒋明诚不以为意地耸眉:“他应该还没脆弱连实话都听不了吧。”

  “实话就现在已经结束了,一切都回起点了,以后谁再提这件事。”

  宁音仿佛他们的灾星,这段时间让她们尽折腾,折腾最后,蒋昭野受了一身伤,蒋伯尧没讨任何好,在蒋乾州那儿吃了一顿挂落,如今关系更加紧张。蒋芙昀现在一点都不想听这个名字。

  “起点?”蒋明诚咂摸这两个字,态度有些难以捉摸。

  “你想说什么?宁音选了三爷爷,对我们难道不最好的结果吗。总比她遂二奶奶的心愿和晖彦结婚,或者找个分家的人过继四叔名下强。”蒋芙昀说着扯了扯唇,“哦我忘了,她要选你,对你来说倒挺好的。”

  “一根绳上的蚂蚱,二姐,你的提防会不会用错地方了。”蒋明诚还那副似非的表情。

  蒋芙昀没再说话,看佣人包扎不得力便自己上去接过来,让她先出去。

  人一走,房间只剩姐弟三人。

  蒋昭野整个人有气无力,连疼都不喊了,一包扎好就往床上一趴,拿后脑勺的纱布对着他们。

  蒋芙昀收拾纱布,听蒋明诚问:“你们真觉得她选三爷爷没问题?”

  没等蒋芙昀回答,趴在枕头上的脑袋就腾地一下弹起来,蒋昭野先吆喝起来:“有问题!她怎么能选三爷爷?!”

  蒋芙昀跟蒋明诚一起看他。

  蒋昭野忿忿地捶床:“他们要结婚了,以后我岂不得叫她奶奶?操!”

  “……”

  钓鱼,中老年男性最热爱的活动一。

  宁音对鱼不存在除了吃外的任何兴趣,没想,自己有一天会陪着三个老头儿来钓鱼。

  两个真老头儿,一个不老头儿胜似老头儿。

  私人会所人工湖,她坐在宁光启身旁,面前架着一副专业渔具。

  水面上漂浮着四个鱼漂,离她最近的突下顿,宁光启动作娴熟扬竿,鱼钩从水里带出一条膘肥体壮的鱼,扑腾着被身后的人上前收进水桶。

  宁音转头看。

  宁光启将挂好鱼饵的钩新抛入水中。再往左,蒋宗林闲适地半躺在椅子上,眯眯地问:“还没小鱼儿上钩哇。”

  “它们不咬我的钩,都去我爷爷那了。”

  两个小时了,只有她一条鱼都没钓,爷爷的水桶倒收获颇丰。

  “怪你爷爷了。”蒋宗林说。

  “我爷爷抢我的鱼。我的鱼饵都没人吃。”宁音说着呼啦把鱼竿抬起,却现鱼钩上挂的饵早就没了。

  蒋宗林大。

  宁光启在俩人中间无奈说她:“钓鱼要专心,饵被吃了都不知道。”

  蒋宗林着朝左边侧头:“丫头不会钓,你去教教。”

  最左边的椅子蒋措,在遮阳伞下悠悠懒懒地躺着。没见他多么专心,却收获了好几条鱼。

  他起身,工作人员上前将渔具与椅子连同遮阳伞一起搬了家,挪宁音右侧的位置,新将遮阳伞和椅子架好。

  蒋措走椅子前,慢慢坐下来。

  宁音扭头看他,他伸手钩过她的鱼线,往鱼钩挂上新饵,递还的时候,抬了下眼。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碰了一下。

  蒋措并没教她任何。不知他的气场问题,还他坐过来后宁音没有再左右乱看,没多久,她的浮漂真的有了动静。

  “咬钩了。”蒋措醇厚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提竿。”

  宁音精神一振。虽对钓鱼无爱,鱼上钩的成就感还让人很亢奋的。

  她扬了一下竟没扬起来,正瞎捣腾,右侧余光一暗又一亮,蒋措起身站她身后,越过她的手握住鱼竿,提起,收线。

  一条还没宁音手掌长的小鱼苗飞至空中。

  蒋措动作停住,问她:“要吗?”

  这样的小鱼苗要了没意,通常都放归。宁音好容易钓上来一条,不愿意放过,马上端起自己的桶:“要。”

  蒋措便将小鱼取下,放进她的水桶。

  他的手细长又白,没入清水中,水波晃荡折射着粼粼亮光。

  蒋宗林慈眉善目地看着他们,这时又说:“天儿太热了,蒋措,你带丫头去拿些雪糕吃。”

  工作人员马上送来遮阳伞,不知有意还无意,只有一把。

  蒋措接过伞,单手掌着,一半撑在她头顶。

  宁音将就他的老乌龟步速,两人慢吞吞地穿过水景喷泉朝会所走去。

  宁音总忍不住去看他的手,握住伞柄的姿势令指节凸显,骨骼纤长嶙峋独有一种感。

  他身上不知喷的某种香水,还常年饮茶被浸入味了,有一股淡而清幽的茶香。

  “蒋措。”宁音忽叫他。

  “没大没小。”蒋措的表情一丝变化都没有,慢条斯地说,“叫爷爷。”

  宁音:“……”

  “三爷爷。”宁音从善如流改口。

  “乖孙。”蒋措应。

  宁音你问他:“你不问问我为什么选你吗?”

  “你希望我问?”蒋措反问。

  “不问可以。”宁音说。

  蒋措:“那就不问。”

  说了半天有一种说了个寂寞的感觉,浪费口水。

  宁音拿眼角瞥他一眼:“看在你长这么好看的份上,原谅你一次。”

  蒋措的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一勾:“看来因为觊觎我的貌。”

  他用的陈述句。

  宁音觉自己碰对手了。各种层面上。

  “其实觊觎你的遗产。”她睁着一双清澈无邪的大眼睛。

  这话惹得蒋措轻,伞向她那侧倾斜几寸,看着她柔和地说:“好啊,都留你。”

  妈的。

  宁音在心里说。

  这爷爷真要命。

  两位老人在湖边静坐,蒋宗林摆了摆手,站在后面的几人结队离开。

  湖边剩下一片幽静,偶有鱼儿掀起微波蔓延至水面。

  蒋宗林先开口:“我让人合了合他们俩的八字,日干正合,同心一体,很合适。”

  今天相邀名为钓鱼,实际上要谈什么,两位心中都有数。

  宁光启闻言道:“蒋措性子稳,又跟在您身边长大的,音年龄小了些,不够稳,我担心他们两个话不投机,道不相谋,相处不来。”

  “蒋措打小跟着我,跟个小老头似的,音活泼朝气,倒正合适他。”蒋宗林非常努力地推销自家儿子,“除了有点无趣,他的地方都很好,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他说得轻快像玩,宁光启倒不好直接驳了面子,不语。

  蒋宗林又道:“我们蒋措身子弱了点,幼年生过病,体质不好,现在已经好多了,你看他看着风一吹就倒,其实很健壮的。等他们两个结了婚,我蒋措在司安排个差事,男人嘛,成了家还要有工作的。你想替你们家丫头谋个好归宿,我都明白,我这个儿子,没看上去那么弱,能护着你家丫头。将来你我要走了,蒋家只要还没倒,永远都她的靠山。”

  宁光启目光闪了闪。

  老爷子不过刚回来,心中却都明了。快百岁的老人,那真个人精,没什么都能瞒过他的眼睛。

  有他的承诺,宁光启的顾虑便打消许多。

  “我们家音什么都不懂,承蒙您抬爱了。”

  “嗳,我们蒋措这么大连个女娃的手都没牵过,幸亏音看得上他。”

  宁音拿着冰淇淋回湖边时,两个老头儿不知在说什么,各自脸上都带着。

  她坐下来吃冰淇淋,余光现老爷子在嫖她。她看过去,老头儿又在装模作样专心钓鱼。

  过了会儿,宁音听他说:“这个鱼竿用着不顺手。儿啊,你去把我那副竿拿过来。”

  蒋措散漫道:“让小风去就行了。”

  “你去。我怕小风笨手笨脚,把我的鱼竿搞坏咯。”

  蒋措瞥他一眼,眼神依懒洋洋的,却又带着洞穿一切的犀利。

  他果真起身去老爷子跑腿,不过走时,顺手将宁音刚刚放在桌子上的一袋冰淇淋拎走了。

  宁音瞅瞅他的背影,回头时现老爷子的胡子抖了两下。

  就说。

  刚才就现这老头儿在觊觎她的冰淇淋。

  宁音想了想,把自己选的另外一盒哈根达斯拿了出来。

  老爷子眼睛就弯了一半:“还丫头贴心呐。”着便要伸手接。

  宁音却忽地收回手,着他的面开封,勺子插进去,将里头的冰淇淋舀自己那只盒子。一勺、两勺、三勺……最后剩下一小坨,他递过去。

  蒋宗林的胡子又抖了抖,嫌少,不满意地说:“这还没我指甲盖大。”

  “吃两口解解馋就可以了。”宁音挖了一大口冰淇淋放嘴里,“这么大岁数了,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跟我爷爷一样不省心。”

  连带着被连坐的宁光启咳了咳。

  蒋宗林让她教训乐了,把那可怜巴巴的两口冰淇淋拿起来,一边吃一边长吁短叹:“你看看,这上了年纪啊,一点自由都没有,吃个冰淇淋还要遭骂。蒋措那个臭小子就不我吃冰淇淋,你这个小丫头跟他一样霸道。”

  老人越上年纪越像小孩,就馋这些“不健康”的食物。蒋措管他管得严,不让他碰,要不刚才不用刻意把他支走。

  把那两小口冰淇淋吃完,老爷子心满意足地靠在椅子上。这时蒋措回来,眼睛掠过已经空掉的冰淇淋盒子。

  宁音正襟危坐像什么都没生过。

  蒋宗林一脸无辜,装无事生。

  蒋措拿着个冒冷气的盒子,悠悠道:“本来你带了冻榴莲。既这样,就吃了。”

  蒋宗林一听,头立刻支了起来看向他手里。蒋措说做,还真把刚刚拿来的冻榴莲朝站在后面的小风递去。

  宁音正跟着看热闹,捏住鼻子看着那盒带着气味的榴莲传递。

  这么臭的玩意为什么他们都那么爱吃?

  接着就听蒋宗林为了阻止榴莲被带走,毫不犹豫毫无底线、眼睛眨都不眨地出卖她:“小丫头让我吃的。”

  宁音:?

  请问您那位叱咤风云名震苏城的蒋宗林吗?

  为了一块榴莲出卖你分享冰淇淋的我?

  并未能阻止蒋措,还将榴莲递了小风。

  蒋措说:“漂亮小姑娘最会骗人,你一百岁了还上。”

  “九十六。”老爷子坚持纠正,“我还能被骗四年呢。”

  宁音:“……”

  宁音回头看向宁光启,有点怀疑自己底经历了什么。

  宁光启大约没料堂堂蒋老爷子私下这么个赖皮样儿,竟诬陷自己的孙女,脸色一时十分复杂。

  回去的路上,宁音打了个呵欠,靠座椅上正想睡会,左侧宁光启出声道:“上次伯尧送你的镯子,明天让人还回去吧。”

  宁音转过头。

  她和蒋昭野的婚约都破裂好些天了,直今天,老头儿才提起这茬。

  “爷爷,你不反对我选蒋措了?”宁音问。

  “你既喜欢,我反对什么。”宁光启说,“蒋措好。老爷子如今还在,尚能太平,将来谁能继承还有得争,你跟着蒋措,远离这些非好。”

  虽她的考量与爷爷不一样,殊途同归,现在达成一致了。

  “我跟你太……”宁光启突卡壳,似乎没找合适的称谓,停了停最后道:“我跟老爷子商量过了,原本下个月初的订婚仪式就不取消了,照办,你和蒋措的事,时就正式就下了。”

  宁音差点忘了那个订婚仪式。

  初爷爷跟蒋伯尧协商,将布订婚的日子在了蒋昭野的生日。为此蒋家拟大办宴会,这段时间都在筹备着,宾客的邀请都得差不多了。

  不过没想她和蒋昭野折腾几个月,搞得轰轰烈烈,没撑正式订婚就吹了。和蒋措倒坐着直通车直奔订婚宴了。

  准备的仪式一点没浪费,便宜蒋措这个半道上车的了。

  下车进屋,宁光启又叮嘱她:“趁这段时间,你跟蒋措多见见面,培养一下感情。老爷子最近都会在苏城,你可以多去走动走动。”

  宁音乖乖应下。

  老爷子跟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个皮老头儿。

  比起来,反倒蒋措更像九十六的那个。一只千年老乌龟。

  接收“培养感情”指令的应该不止她。

  隔天一早,宁音还没睡醒,就听楼下佣人叽叽喳喳说话的声音。她被吵醒,看了眼时间,才刚刚七点。

  佣人们不知在聊什么开心事,不时欢,宁音穿着睡衣打开门,趴在栏杆往下头看。

  桌子被十来个花瓶占满,每个瓶子都盛有一大束刚刚采摘下来、还带着清晨雾气的蔷薇花,开得浓烈而饱满。

  几个佣人围在桌子旁边,正热闹欢快地欣赏。

  “这些都小三爷亲手修剪的?”有人问。

  “那。”何姨可骄傲了,“不止亲手修剪,这些话都他自己种的呢。”

  “哇,小三爷对我们小姐真上心啊。一大早采摘鲜花,亲手修剪好了送过来……”

  “比那个六少爷强多了。”

  三爷爷送的?

  宁音瞧了瞧那些花,确实他花园里种的那些。花瓶盛得满满,这一次性她采摘了半个花园吗?

  大手笔啊。

  “就身体不好,我听说他体质可差了,冬天风一吹就高烧,一烧就四十来度,比婴儿还娇弱呢。”

  “哎哟,那可怎么行,身体这么差,将来还得小姐伺候他。”

  “家里有那么多佣人伺候,用不了小姐动手。”

  “那不行,咱们小姐还年轻,找这么个病秧子,谁知道哪天就蹬腿了。”

  “,他这身子这么虚,不知道能不能生孩子……”

  宁音不故意出声的。

  正讨兴头的几人听见声,抬头看见她,立刻闭嘴四散开去。

  “小姐怎么醒这么早?”何姨在围裙上擦擦手,“饭还没做好呢。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点心?”

  “不饿。”宁音说,“我回去再睡会。”

  她转身要走,何姨又帮大家说话:“她们就嘴碎,随便说说,没的意,你往心里去。”

  宁音打着呵欠摆手,她才不会往心里去。

  说的又不她,还都大实话。

  琢磨着该三爷爷……哦,现在应该叫做准未婚夫,回什么礼。

  陆家的孙子满月宴,来请柬。宁家和陆家关系不错,不过这样的小宴不值得劳动宁光启,宁音作为代表前去恭贺。

  露个面,送上贺礼与祝福,吃个宴席,宁音的任务就算完成。

  她耐不住性子,宴席一半便提前溜了。出门现下起了小雨。

  连续两周三十多度的高温迎来一丝清凉,可宁音的小羊皮鞋要倒霉了。

  没时间,接她的司机还未,宁音站在酒店门口犹豫了下,在回去多等几个小时与打车走人间,天平移向后者。

  她目测了一下大门离出租车站的距离,大约五十米,正要一脚踏入雨中冲刺过去。

  头顶雨幕忽消失,她仰头看见一把黑色雨伞,朝伞柄方向扭头。

  蒋明诚没看她,看了看雨,问:“冒着雨要去哪儿?”

  “司机还没来,我正要打车回去。”宁音一秒拿捏好仪态,“四哥,你在啊。”

  “叫我四哥了,说不过几天我还要改口叫你三奶奶。”蒋明诚的脸转过来,眼里带三分揶揄。

  “那我应该叫你孙子吗?”宁音无辜。

  蒋明诚眯了下眼,又:“你还叫哥哥好听一点。”

  没等宁音说话,他捡起上个问题回答:“朋友喜得贵子,过来贺喜。你怎么饭都没吃完就跑。”

  “里面太闷,想出来透透气。”宁音尽量把“我懒得应付里头那些八婆”讲得好听一些。

  托蒋昭野那货的福,她用最短的时间在苏城变得家喻户晓,每个人一看她眼睛就立刻变成八卦探照灯。

  “巧了,我出来透气的。”蒋明诚说,“附近有个好玩的地方,想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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