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神秘兄弟_秋水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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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神秘兄弟

  他声音本就清脆尖利,又在大声争辩,一番话说得大厅里人人变色本朝开国定鼎之初,很有几次大兴党狱的惨案,最多的一次牵连上万人这等从诗文中寻章摘句,扣上“讪谤朝廷”的大帽子,迹同谋反,最是说不清道不明,是破家赤族的大祸可是天下承平日久,禁锢渐松,言路大开,这少年小小年纪,怎么竟说出这种话来?

  厅中人人屏息噤声之际,就听楼梯上“噔噔噔”脚步声疾,一个英气勃勃的青年从二楼直冲下来,那美貌少年才叫了一声“表哥”,脸上已“啪”地着了一巴掌,那青年厉声喝道:“你胡说什么!”。

  那美貌少年给这一耳光打得几乎跌倒,半晌才反应过来,一抹嘴角的血迹,跳起来道:“人家帮你,你还打人家!”见厅中众人眼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又羞又愤,小蛮靴狠狠一跺,转身跑了出去。

  那青年叫声“蓉儿”,才要跟着追出,就听一声轻咳,一名官员向我身边那知客骂道:“林松,你怎么招呼的?”林松满脸都是汗,哪里接的上口?那官员又向那青年道:“皇甫骏,这少年是什么人?在这里胡言乱语?”

  那叫皇甫骏的青年回头见璐王和几位官员也都下得楼来,也不敢再径自出门去追,不过倒也并没显得多怕,向璐王整衣施礼道:“舍弟年幼无状,惊扰了众位的雅兴,请王爷和各位大人恕罪!”

  那璐王爷也就三十来岁年纪,面色沉凝,不怒自威,天生一股威严端重的王者之气。青江知府见王爷不快,抢过来躬身赔罪,道:“是下官安排不周,野人无礼,上扰清听,王爷恕罪。”边说边一指林松骂道:“混帐东西,你怎么办的事?”吩咐手下:“拖出去重打四十大板。”

  林松一听战火烧到他身上,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哀叫道:“大人,不干小人的事,小人正招呼这位璐王府的大爷,是那孩子自己接口胡说八道。”他方才拉了我进来,还没安排好我的座位就跟那美貌少年绊起嘴来,兀自抓着我的手,这当口为了脱罪,便将我推了出来。

  我心中暗笑,林松这不开眼的小子,这差事只怕当到头了明摆着那知府大人不敢得罪皇甫兄弟,为了给璐王爷出气只好拿自己手下做法。林松要机灵些就该认了这四十板子,赶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却怕疼惜命,不肯给顶头上司下台!那还能有好果子吃?果然那知府大人勃然变色,厉声喝道:“赶紧拖出去!”

  林松越发抓住我这救命稻草不放,连声摇晃着我胳膊惨叫:“大爷,您给小人说句话啊。”

  璐王看了我一眼,淡淡道:“你说是我府里的人?”

  我和他对视着,他眼里并没有惊异和恼怒,反而有种隐隐得计的笑意这一刻我知道他方才在楼上一定看见了我,是啊,方才离得虽远,我那一声断喝估计他也听到了,加上我顾峋风也算鹤立鸡群可他干吗那么得意啊?是了,以为我冒充是璐王府的人混进来,他就有罪名摆布我了!我得罪你了吗?

  这一来众人的眼光倒都集中到我身上了,幸亏我不是雪人,不怕给人看化了,我耸耸肩,摇摇头“我没说啊。”

  璐王脸色一沉,青江知府脸色更是难看,狠狠一挥手,林松立时被人拖死狗一般拖到外头,然后就是板子声和那脓包惨叫呼疼之声,大厅中人一个个脸色惨白,学政褚大人低声吩咐:“堵了他嘴,别让他再叫唤”。一边向那须发皆白的江南文坛盟主拱拱手,求他打几句圆场。

  王梦之齿德俱尊,当即哈哈一笑,道:“竹声和千里,都是年未弱冠而才华横溢,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辈老朽,真当退位让贤了。”

  陈湘和皇甫骏连忙躬身逊谢。王梦之接着道:“尤其千里这句“任无功业调金鼎,且有篇章到古人”,以和羹定鼎为己任所谓文如其人,好男儿学成文武艺,当思报效朝廷,匡扶社稷竹声,你虽是七步成诗,敏捷无人可比,前辈们抬举你得了这魁首之名,这胸襟气魄可就要跟千里学学了。”

  陈湘是王梦之的门生,当下恭恭敬敬地道:“先生说的是。”过来向皇甫骏举杯道:“陈湘年轻,以后要请皇甫兄多多指教。”

  皇甫骏暗叫“惭愧”,他虽胸怀大志,却自知文才诗艺远不及陈湘。见他毫无恃才自傲之意,不光不以方才讥讽之言为忤,反而先来迁就自己,识大体、顾大局,果然是风度教养极佳的世家子弟,难怪江南文坛提起他来,以为明珠美玉、万金不易!

  这一来倒真起了惺惺相惜之意,他性子直爽,不拘小节,握住陈湘的手道:“竹声,前人说“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今天见到了你,方信此言不虚。你雅量高致,作这诗坛魁首我是心服口服,还是我敬你吧。”

  陈湘微笑道:“璐王千岁在这里,我们先敬王爷一杯吧。”

  璐王见他二人携手过来,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陈湘见他喝了酒,又奉上一杯道:“今日是两年一度的赛诗会,王爷与官民同乐,就是治下有过,王爷大人大量,小民感戴不尽。”

  璐王笑道:“你便是心软!这可是你青江的父母官的主意。”青江知府听见,知道陈湘在璐王爷心中的分量,哪敢等他开口来求,忙道:“陈公子仁厚,下官治下不严,多承王爷宽宏不罪。”吩咐人饶过林松,让他自去养伤。

  那皇甫骏见没事了,毕竟不放心兄弟,便告罪离席而去。我在一边冷眼看到他适才对青江知府感激的一瞥,正自琢磨皇甫骏和他那美貌过人的兄弟究竟什么来头。见他匆匆出门,当即跟着出去。哪知没出门多久,居然发现有人跟踪我。

  跟踪我这人轻功虽然不弱,但我顾峋风是什么人,脚下陡然加快。那人跟丢了我,正自左右寻觅,我便绕到他背后,轻拍了他肩膀一下。这人却不回头,肩头一晃,反手抓住我的手向前掷去这般应变,显见不是生手,他若是仓促回头,待看见我再还手,那就怎么也慢我一拍,这般直接反击却占了先手。

  幸亏我早料到此,身子顺势拔起,脚尖掠过他肩头时顺便踢中了他穴道,这才笑吟吟落在他面前。这人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没想到一招就栽在我手里,面对面看见我,登时脸色惨淡,低了头道:“大侠高明,在下认栽,听凭大侠处置”。

  我笑道:“功夫不错啊,你是仙都派的吧?黄掌门还好?别灰心,栽在我手里不算丢人。”(我的意思是说,你师父见了我们师兄弟都要礼让三分)

  那人一呆,道:“大侠认识我师父?晚辈田峰,敢问大侠高姓大名,师父问起时,晚辈也好回复。”

  我这人一向坦荡,于是告诉他我的高姓大名。田峰看着我半晌,忽然大叫道:“顾峋风?南海一剑顾峋风,你是梅仙人的关门弟子?”

  我点头承认,忽然想到还没问清他跟踪我的原因,倒被这小子扮猪吃老虎,把我的来历问了个一清二楚,未免有点吃亏,就听他连声道:“小师叔,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您快放了我,让晚辈给师叔见礼。”

  “师叔”都叫出来,我还真不好意思再封着他的穴道,只好踹了他一脚。田峰哼哼唧唧爬起来请个安,道:“我师父常提起小师叔。”

  我“呸”了一声:“常提起你还想那么半天,你是猪头啊?你师父认识我是谁啊?”

  田峰不好意思,道:“我师父常提起周盟主,我听周师兄提过小师叔的名字”这还差不多,武林中“南周北岳”,我大师兄周峋鹤归隐前在南方武林是威震半边天的人物,这些年也撒手躲清闲去了,没事去和师父下下棋斗斗嘴,江南武林的事都让他儿子周若虚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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