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璐王千岁_秋水蒹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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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璐王千岁

  田峰说了两句师门中事,忽然道:“对了,小师叔,我家千岁到处派人找您哪。您快跟我去见王爷,也好叫王爷放心!”

  我明知故问:“你家王爷是哪位?”

  田峰道:“就是您方才见过的璐王千岁啊。”

  “他派你跟踪我?”

  “是啊。不是,王爷不知道是您,让我查查您的底细小师叔您别误会,我家王爷爱才如命,一看小师叔就不是一般人,希望能结交您哪!王爷跟周盟主交情很好,派人请了几次,听说周盟主推荐小师叔过来,欢喜得不得了,打一个月前就派人迎着,就是找不着小师叔仙踪何处,急得什么似的,下令谁找到小师叔重重有赏。”

  嘿,我不就在外面玩儿几天吗?敢情都悬赏捉拿我了!怪不得这小子这么急着带我回去领赏田峰看我的脸色,也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这小子看我好说话,索性继续耍赖:“小师叔玩得累了,总要回王府的,倒不如便宜了自己人田峰在王府里也算个小小的侍卫统领,以后小师叔要办点什么事,使唤着也方便。”

  不能不承认田峰这小子有点小聪明,我被他说服了,不过还得谈谈价钱“跟你回王府可以,不过我现在还有事,不能就回去。”

  “师叔有什么事,吩咐我不就得了您老远道而来,对这青江府到底不如我熟。”

  “那倒是,我问你,那皇甫骏是什么来头?还有跟他一起来的那小子?”

  田峰咧嘴,“师叔真是跟王爷英雄所见略同王爷也派人查那皇甫兄弟俩的底细呢,就不劳师叔您亲自动手了。”

  原来如此,“好吧,查出来你告诉我一声,尤其是他那个表弟。”

  “师叔放心,话说回来,那小子长得还真是漂亮只要师叔喜欢,弟子全力帮忙!”

  我“呸”了一声,立马给了田峰一脚“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花痴啊?”

  我是被那漂亮孩子的危言耸听给吓了一跳这小孩子只是为了表哥赛诗会输给人家不服气,不过看他口没遮拦、胸无城府的样子,这“心怀怨望、讪谤朝廷”的大帽子自然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那他就是听身边的人说的了,所以才要查查他父母师长是什么人看那皇甫骏一身贵气,青江知府又那样维护他,显然来头不小,连璐王都不怎么放在眼里,若是有人处心积虑要害陈湘,只怕璐王未必便护得住他。

  可是陈湘不就是诗作得好些吗?当然人也长得不赖,还有点才名十七八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又招惹了什么人这么陷害他?还用这么大的罪名,都够灭族的了!陈湘出身江南望族,难道有人要扳倒陈家?

  想到这里,我吓了一身冷汗,问田峰:“这玉箫公子家里什么情况?”

  田峰给我踢了一脚,倒不敢多招惹我,揉着屁股跟在我身边。听我问起,忙道:“陈公子啊?来自海宁陈家,当年有名的“一门七进士,父子两相国”,他大伯父现任内阁大学士,朝廷里门生故旧无数。江南第一名门望族。”

  “那他自己是不是进士?”

  “还不是,不过也跑不了陈公子打小就有“神童”之称,十二岁就进了学,三年前大比之年才要赴考他母亲就过世了,回家守制没考成这不过两个月又该秋闱了,这簇簇新的新科进士只怕跑不了,说不定还是探花郎、状元公呢不过他这一走,我们这一年又该受罪了。”

  “什么?他考不考进士跟你有什么关系?”

  “小师叔你没看今天,陈公子心好着呢我家王爷军伍出身,性子严厉,一点行差踏错就军法伺候,不瞒您说,我们这些身边当差的以前不管多热的天,衣服里都带着块皮子,挡板子用的指不定那句话没说对就是一顿打。幸好两年前结交了陈公子,王爷爱才如命,在意得不得了,让陈公子给劝着,可变了好多了我们都少挨了好些打,谁不念陈公子的好儿啊?陈公子下个月要去赶考,今年秋闱完了明年春闱,回来只怕也得明年这时候他不在,我们又少不了皮肉受苦了。”

  我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禁不住骂了一句“没出息!他那么难伺候,你不会不伺候?他是王爷又怎么样?他敢对我无礼,我抬脚就走!”

  田峰忙道:“那是,小师叔您是人中龙凤,王爷自然是以国士相待。其实我们王爷也不容易,本来能文能武、知人善任,一心一意为朝廷办事,朝廷里那位还老疑心他,原来一直在北边边关,打完了蒙古,又怕他手里有兵权,给调到江南来防汛,还既不给钱又不给人又让马儿跑,又让马儿不吃草,亲哥们兄弟,至于吗?这不挤兑人吗?”

  田峰这些牢骚,倒让我想起大师兄和师父议论过的一些事来,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大师兄原是江南武林盟主,手下的生意好象不少都跟官府有关,特别是盐利和漕运,大师兄说生意越来越不好做,前年索性金盆洗手了他说欠璐王爷的人情,莫不是这些生意原是璐王爷援引他做起来的?后来越做越大,树大招风,朝廷在盐引和路捐上老是为难他现在想来,只怕是皇帝老儿查到他和璐王爷有关联了。

  我和田峰一路闲聊,到了璐王府已是傍晚田峰一到府门就喊:“快禀报王爷,顾峋风顾少侠到了。”然后就直接把我往大厅里让。还没等我坐下,璐王已从后堂出来,看见是我,不由一愣。

  我本来是闲散的性子,又不图他的荣华富贵,原不把什么王爷千岁放在心上。可这一路听田峰说了他苦心经营河工防汛的许多事,倒不免对他有了些敬意,略一迟疑,还是跪了下去,道:“草民顾峋风参见王爷!”

  璐王见我拜倒,过来一把抱住我,拉起来道:“峋风,快起来。”我的手给他紧紧地握着,倒不禁有些感动!璐王一双虎目上下打量着我,道:“中午在长春楼看见你,就觉得不同凡响,只是没想到我当年见你,还只这么高呢。”说着拿手在腰间一比。他提到中午那一面,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低了头道:“草民无状,王爷恕罪。”

  璐王看着我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我摸不着头脑,不知哪里又做得招人笑话了,看他笑得欢畅,又不由心头有气我客客气气地跟你行礼赔话,你却一点待客之道不讲,这般放诞随性,我就算是山野草民,难道是给你消遣得不成?

  璐王见我大翻白眼,拍了拍我肩膀,道:“这一幅“天子呼来不上船”的模样才像你的本色早听周大哥说过,你那闲云野鹤的脾气最得令师的真传。方才见你跪我,我还忖着难道来时你大师兄给你立了什么规矩了?那他可真是跟我生分了。”

  我禁不住苦笑,这位王爷当着人脸总是沉得跟锅底似的,没想到说话直来直去得简直让人受不了。我本来在师父面前也是想什么说什么的,他不要规矩正合我意。遂道:“我在师父师哥面前随便惯了,原本不会伺候王公贵人。师父师兄吩咐我说,听王爷差遣只当是听师哥的话,我才来的我是山野粗人,王爷吩咐干什么,千万直说,别拐着弯叫我猜,免得会错了意,办砸了王爷的事。”

  璐王笑道:“好兄弟,我十五岁到边关,在军中直来直去得惯了,这几年到地方上,那般文人的弯弯绕也真闹得我气闷,你这直脾气大合我意。你没吃晚饭呢吧?走,咱们干一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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