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_39
不过他这一眼倒是提醒了池悦,眼见皇上的车队就要进来,她连忙低下了头。
车队这般长,进起门来进的没完没了，池悦腿都跪麻了才被允许站起来。
她和雅荷夫人站在后面,看不见前面的情景。只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钟声，古朴悠远的回荡开来。
池悦闲极无聊，询问系统道：“前面在干什么？”
系统回：“祭拜开始之前，皇上必须先到偏殿换上祭服,等到固定的时间才能出来。”
“哦……那还要等很长时间吗？”
池悦话音刚落，便看见高台上面天青色的缎子动了动，这是她唯一能看见的景色了。
“现在是开始摆放神位了，”系统接着在旁边跟池悦解释：“祭台上有八个临时神幄，分别是日月星辰，云雨风雷。等这些神幄搭好,皇上才能从偏殿出来。”
可以说是算着时间来的，一分钟都不耽误,祭天大典如此隆重,每一步都不能出差错。
池悦仰头看着天青色缎子被固定而后逐渐的停止晃动。等待了好一会儿,前面却始终没有动静。
虽说池悦在外面,不怎么能听见正常说话的声音,但如果抬高音量，她还是听得见的。
可是前面,静的出奇。
池悦惊讶的想道：怎么,难道皇上还没有出来？
前方的队伍隐约传来一点骚.动,池悦隔着大老远便看见有人穿着砖红色的官袍，一溜烟的往偏殿那边跑。
看那身量，好像是她爹啊。
池悦皱着眉头看着池瀚海匆忙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雅荷夫人瞥见她的动作，又看了看四下里无人将注意力放在她们身上，于是凑过去问池悦：“怎么了？”
她脸上担忧的神色不似作伪，池悦笑笑，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就是刚才莫名其妙的有些心慌。”
雅荷夫人在这里不便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低声道：“老是心悸可不是什么好事，回去之后可得找大夫来看看才好。”
池悦笑着对她点头，看着雅荷夫人将身子扭过去，才松开了抓住衣服的手。
她手心里都是汗，胸前衣襟也被汗水染湿了一小片，留下了一点深色的痕迹。
正在这时，池悦才远远的看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从偏殿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一众官员，一个个脚下生风，走的飞快。
跟在皇上身后的四排铁.甲兵在皇上登上祭台之后，突地分出来了两排，越过百官走出了阖坛。
他们身着银白铁甲，手握红缨长.枪，从池悦身边路过的时候，池悦甚至感受到他们身上传来的冷意。
这队铁甲兵不同寻常的举动让站在队伍里的不少人明里暗里都有些侧目。池悦的视线一直在他们身上，见他们走过，小心翼翼的扭过头看他们的背影。
这一扭头差点让池悦一屁股坐在地上。她身后竟然站着迎香，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池悦愕然的回望过去，表情惊悚：我的妈呀，你是怎么过来的？还跟在我后面？
礼部侍郎算是个二品官，地位比池瀚海低的也不是没有。队伍是按照品级排的，池悦后面不是没人，相反，有很多人。
迎香沉默的看着她，用眼神示意她：跟我走。
走？走哪里去？
池悦一时间有些茫然，这开着大典呢，这么多人看着我中途离队，即使现在不会说我什么，但回去之后少不得要参池瀚海一本说他家眷不懂规矩。
迎香皱了皱眉，突地伸出手上前一把拉住池悦便将她拉离了队伍。池悦力气没有迎香大，又全然没有防备，被迎香这么一拉便被直接拉了出去。
……完了，此时再回头进队也已经晚了，迎香你今日真是要害死你爸爸了。
她们两人这般大的动作，后面已经有人惊呼出声。池悦看着站在她前面那些家眷听到声音好奇的回头看，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已经可以预料参池瀚海的那一本上面会写一些什么内容了。
池悦一脸菜色，被迎香拽着来到一处偏殿的角落里，而后被按着头蹲了下去。
迎香先探头看了看外面，并没有发现巡逻的铁.甲兵，才回过头来看池悦。
“出了一件事，”迎香舔了舔唇，慢吞吞的说道：“顺王殿下方才被押出去了。”
“什么？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池悦震惊道：“怎么就押出去了？押哪儿了，我怎么没看见？”
“走的偏门，”迎香面无表情的说：“我和车夫在外面等你们，看见他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殿下好像知道我是你的侍女，路过我身边的时候低声对我说让我把你带出来，找个地方先躲一阵。”
池悦听完，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那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迎香摇摇头，接着又问道：“那你现在要去哪里躲？我送你。”
池悦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说道：“躲个屁。”
暂时关押顺王的地方是阖坛的一处偏殿，迎香带着池悦找过去的时候，偏殿外面被把守的严丝合缝，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
自然，苍蝇也别想飞出来。
池悦被迎香小心的顺着墙角放下去，避免发出声音引得铁甲兵过来。看着池悦顺利的落在地面上，迎香抽出腰间软剑跳下来，大大方方的往正门那边走。
池悦躲在屋檐后面，看着迎香出其不意将那些守门的人一个个弄晕，才连忙跳出来推开偏殿的门，走了进去。
顺王闭着眼睛，正对着大门口坐着。
他身上还穿着那件白色的祭服，在这昏暗的室内静坐，像是一道光，照的满室亮堂。
听见门口的动静，他睁开眼睛看过来，微笑道：“蓉蓉怎么来了？”
池悦不可思议：“你还笑？迎香方才叫我出来跟我说你被押走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只是对着池悦说道：“过来。”
伸出去的手被打了一下，顺王愣了一瞬，尔后有些犹豫的，略带点委屈的将手缩了回去。
池悦叹着气，走到他面前：“下一队来替换的铁.甲兵卫马上就要过来，我时间不多了。”
顺王抬眸看她，语气沉静，模样丝毫不见惊慌：“我带进宫里的人背着我往外送信，被前锋营截到了。”
池悦微微一愣：送信而已，此事可大可小，不足为惧，关键是……
“给谁送信？”
顺王叹着气，带着点无奈：“我舅舅，孟轻尘。”
池悦瞪大眼睛望着寒渊，坐在椅子上的少年眼带几分无辜的回望着她。
池悦深吸一口气：“那孟将军现在何处？”
“就在城外。”
池悦想起来刚才走出阖坛的一队铁.甲兵，顿时有了一个很不妙的猜想。
“我见方才有士兵出去了，莫不是要去城外捉孟将军回来？”
顺王微微一笑：“可能是吧，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池悦的声音高了八度：“若是孟将军被抓了回来，殿下您可就是欺君之罪。”
她回头看了一眼门口，又转过头来压低声音说道：“殿下现在打算怎么办？你可别告诉我你的计划是什么都不做，就在这里等着。”
顺王眨着眼睛，看起来很无辜：“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就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王爷而已。”
得了吧。
池悦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殿下不想说，看来殿下是不想让我帮忙了，无妨，小女这便告辞。”
说着一甩袖子便要走，索性看寒渊这副模样，想必是没有什么性命之忧。
池悦刚转过身，袖子就被人拉住了，眸中景色飞快的晃动一下，待再睁眼时，她居然已经被寒渊拉着半倚在他怀里。
寒渊抱着她的腰，把脸埋进她的臂弯。池悦刚刚动了动，就被对方用更大的力气抱紧了。
池悦冷笑道：“顺王殿下刚才不愿意与我说那么多，现在又作出来这般姿态有什么用？”
她的腰被人裹紧了，那人甚至依恋一般的往她怀里缩了缩。
池悦刚想把人推出去，便听见怀里的人开口道：“邱景是我舅舅的亲信，我将之带入前锋营。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自舅舅秘密进入皇城之后，邱景及其手下一直和舅舅有书信来往，向他报告皇城内变动，今日他们照例出门送信，刚出了宫门，便被截住了。”
池悦安静的听他说完，慢慢的皱起了眉头：“若是那些人出门抓到孟将军，殿下这便是欺君。若是没有抓到，书信之事还可以用其他借口搪塞过去，但结.党.营.私这个罪名，殿下您是跑不了了。”
寒渊在她怀里低低的笑了两声，如此严峻的情况在前，他在她怀里，居然还有几分放松似的。
池悦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低头问顺王道：“殿下，孟将军在城外几里，手中有多少兵马？”
祭天大典结束之前，池悦和迎香旁若无人的径直走回去站在家眷的队伍里。
她们站在最后一排，旁边看见她们过来的官员家眷都扭过头，震惊的看着她们二人。目光之中还带着敬佩，像是对她们二人这不要命的行为感到佩服。
池悦和迎香对这些目光，视而不见。池悦是心里藏着事，没有顾上。而迎香，人家何时顾忌过其他人的目光？
家眷这里现在是没有人看守的，不然池悦和迎香也不会这么来去自如，出入若无人之境。
池悦目光直视向前，她在发呆，或者说是……在和系统说话。
“你可要记得存档啊。”
“没问题，没问题。”系统说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池悦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口问道：“要是我死了，我能自由选择重新开始的时间节点吗？”
“当然可以，”系统说道：“不过只是大致的时间，不会那么准确就是了。”
池悦点点头，目光看向前方。
天青色的帐子已经有人去解了，漂亮的青纱摇摇晃晃，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站在外围的家眷们此时应该分开，左右两边各站一队，退到阖坛之外，等着皇上和百官先走。
但外围的队伍都已经退出阖坛去了，里面却没有动静，不见人出来。
池悦规规矩矩的跪着。正在这时，从南北两边迅速跑过来两队穿着银白软甲的士兵，将她们团团围住。
站在这里的都是女眷，压根没有见过这个架势，霎时都愣住了。
池悦见这些士兵的穿着打扮，并不像是在宫中当值的前锋营分支铁甲兵。反而像是真正上过战场的士兵的模样。
头戴银甲的士兵与悄悄抬起头的池悦对上了视线，对方眼中泛起让人颤抖的寒意，池悦看了一眼，连忙低下了头。
阖坛之内，临时的神幄已经被撤了下去，皇上坐在东南位，百官仍旧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
池悦听见里面遥遥传来一道声音，说着：“传顺王上殿。”
池悦听见这一声，回头望向迎香，见她点了点头，方才放心的回头去安心跪着。
没想到果然如同顺王所说，敬安帝甚至等不及回到崇元殿，在这阖坛之内便问起寒渊的罪状来了。
阖坛里面的情况池悦并不清楚，她离得太远了，只能隐约的听见一点声音。脚边的屋檐落影一点点的向她靠近，甬道内吹过来的风一阵比一阵更冷，阖坛的审问依旧没有结束。
在这期间，不断有官员进进出出的跑来跑去，里面的消息却没有传出来一点半点。
池悦的腿早就没有知觉，在外面冻的时间太长，她连最后那点焦躁紧张也跟着冻没了。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身前的一颗小草，那草长在青石砖缝里，个子小小的，却依然不屈不饶的生长着。
她这边正感叹着生命的力量，那边眼前一黑，一队人快速的从她身边走过，走的那叫一个兵荒马乱，尘土飞扬。
再低头看去，那棵小草已经被碾平了。
池悦：……
在这兵荒马乱之中，她听见有人大声喊道：“禀告陛下，有人率领军队往皇城这里过来了。”
“你可看得清楚，来者何人？”
“臣看的清楚，军队里挂着孟字旗。”
话音刚落，池悦便听见皇上暴怒的声音传来：“来人啊，将顺王给我押下去。”
原本在池悦身边看着她们的士兵听令，急忙冲进阖坛之内。池悦见那些士兵离开，向后退到了迎香身边，对她轻轻说了一个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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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这般长,进起门来进的没完没了，池悦腿都跪麻了才被允许站起来。
她和雅荷夫人站在后面,看不见前面的情景。只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钟声，古朴悠远的回荡开来。
池悦闲极无聊，询问系统道：“前面在干什么？”
系统回：“祭拜开始之前，皇上必须先到偏殿换上祭服,等到固定的时间才能出来。”
“哦……那还要等很长时间吗？”
池悦话音刚落，便看见高台上面天青色的缎子动了动，这是她唯一能看见的景色了。
“现在是开始摆放神位了，”系统接着在旁边跟池悦解释：“祭台上有八个临时神幄，分别是日月星辰，云雨风雷。等这些神幄搭好,皇上才能从偏殿出来。”
可以说是算着时间来的，一分钟都不耽误,祭天大典如此隆重,每一步都不能出差错。
池悦仰头看着天青色缎子被固定而后逐渐的停止晃动。等待了好一会儿,前面却始终没有动静。
虽说池悦在外面,不怎么能听见正常说话的声音,但如果抬高音量，她还是听得见的。
可是前面,静的出奇。
池悦惊讶的想道：怎么,难道皇上还没有出来？
前方的队伍隐约传来一点骚.动,池悦隔着大老远便看见有人穿着砖红色的官袍，一溜烟的往偏殿那边跑。
看那身量，好像是她爹啊。
池悦皱着眉头看着池瀚海匆忙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雅荷夫人瞥见她的动作，又看了看四下里无人将注意力放在她们身上，于是凑过去问池悦：“怎么了？”
她脸上担忧的神色不似作伪，池悦笑笑，摇了摇头说道：“没事，就是刚才莫名其妙的有些心慌。”
雅荷夫人在这里不便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低声道：“老是心悸可不是什么好事，回去之后可得找大夫来看看才好。”
池悦笑着对她点头，看着雅荷夫人将身子扭过去，才松开了抓住衣服的手。
她手心里都是汗，胸前衣襟也被汗水染湿了一小片，留下了一点深色的痕迹。
正在这时，池悦才远远的看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从偏殿走了出来。他身后跟着一众官员，一个个脚下生风，走的飞快。
跟在皇上身后的四排铁.甲兵在皇上登上祭台之后，突地分出来了两排，越过百官走出了阖坛。
他们身着银白铁甲，手握红缨长.枪，从池悦身边路过的时候，池悦甚至感受到他们身上传来的冷意。
这队铁甲兵不同寻常的举动让站在队伍里的不少人明里暗里都有些侧目。池悦的视线一直在他们身上，见他们走过，小心翼翼的扭过头看他们的背影。
这一扭头差点让池悦一屁股坐在地上。她身后竟然站着迎香，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池悦愕然的回望过去，表情惊悚：我的妈呀，你是怎么过来的？还跟在我后面？
礼部侍郎算是个二品官，地位比池瀚海低的也不是没有。队伍是按照品级排的，池悦后面不是没人，相反，有很多人。
迎香沉默的看着她，用眼神示意她：跟我走。
走？走哪里去？
池悦一时间有些茫然，这开着大典呢，这么多人看着我中途离队，即使现在不会说我什么，但回去之后少不得要参池瀚海一本说他家眷不懂规矩。
迎香皱了皱眉，突地伸出手上前一把拉住池悦便将她拉离了队伍。池悦力气没有迎香大，又全然没有防备，被迎香这么一拉便被直接拉了出去。
……完了，此时再回头进队也已经晚了，迎香你今日真是要害死你爸爸了。
她们两人这般大的动作，后面已经有人惊呼出声。池悦看着站在她前面那些家眷听到声音好奇的回头看，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已经可以预料参池瀚海的那一本上面会写一些什么内容了。
池悦一脸菜色，被迎香拽着来到一处偏殿的角落里，而后被按着头蹲了下去。
迎香先探头看了看外面，并没有发现巡逻的铁.甲兵，才回过头来看池悦。
“出了一件事，”迎香舔了舔唇，慢吞吞的说道：“顺王殿下方才被押出去了。”
“什么？刚刚不是还好好的，”池悦震惊道：“怎么就押出去了？押哪儿了，我怎么没看见？”
“走的偏门，”迎香面无表情的说：“我和车夫在外面等你们，看见他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殿下好像知道我是你的侍女，路过我身边的时候低声对我说让我把你带出来，找个地方先躲一阵。”
池悦听完，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那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迎香摇摇头，接着又问道：“那你现在要去哪里躲？我送你。”
池悦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说道：“躲个屁。”
暂时关押顺王的地方是阖坛的一处偏殿，迎香带着池悦找过去的时候，偏殿外面被把守的严丝合缝，一只苍蝇也别想飞进去。
自然，苍蝇也别想飞出来。
池悦被迎香小心的顺着墙角放下去，避免发出声音引得铁甲兵过来。看着池悦顺利的落在地面上，迎香抽出腰间软剑跳下来，大大方方的往正门那边走。
池悦躲在屋檐后面，看着迎香出其不意将那些守门的人一个个弄晕，才连忙跳出来推开偏殿的门，走了进去。
顺王闭着眼睛，正对着大门口坐着。
他身上还穿着那件白色的祭服，在这昏暗的室内静坐，像是一道光，照的满室亮堂。
听见门口的动静，他睁开眼睛看过来，微笑道：“蓉蓉怎么来了？”
池悦不可思议：“你还笑？迎香方才叫我出来跟我说你被押走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他脸上没有丝毫惊慌，只是对着池悦说道：“过来。”
伸出去的手被打了一下，顺王愣了一瞬，尔后有些犹豫的，略带点委屈的将手缩了回去。
池悦叹着气，走到他面前：“下一队来替换的铁.甲兵卫马上就要过来，我时间不多了。”
顺王抬眸看她，语气沉静，模样丝毫不见惊慌：“我带进宫里的人背着我往外送信，被前锋营截到了。”
池悦微微一愣：送信而已，此事可大可小，不足为惧，关键是……
“给谁送信？”
顺王叹着气，带着点无奈：“我舅舅，孟轻尘。”
池悦瞪大眼睛望着寒渊，坐在椅子上的少年眼带几分无辜的回望着她。
池悦深吸一口气：“那孟将军现在何处？”
“就在城外。”
池悦想起来刚才走出阖坛的一队铁.甲兵，顿时有了一个很不妙的猜想。
“我见方才有士兵出去了，莫不是要去城外捉孟将军回来？”
顺王微微一笑：“可能是吧，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池悦的声音高了八度：“若是孟将军被抓了回来，殿下您可就是欺君之罪。”
她回头看了一眼门口，又转过头来压低声音说道：“殿下现在打算怎么办？你可别告诉我你的计划是什么都不做，就在这里等着。”
顺王眨着眼睛，看起来很无辜：“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就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王爷而已。”
得了吧。
池悦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殿下不想说，看来殿下是不想让我帮忙了，无妨，小女这便告辞。”
说着一甩袖子便要走，索性看寒渊这副模样，想必是没有什么性命之忧。
池悦刚转过身，袖子就被人拉住了，眸中景色飞快的晃动一下，待再睁眼时，她居然已经被寒渊拉着半倚在他怀里。
寒渊抱着她的腰，把脸埋进她的臂弯。池悦刚刚动了动，就被对方用更大的力气抱紧了。
池悦冷笑道：“顺王殿下刚才不愿意与我说那么多，现在又作出来这般姿态有什么用？”
她的腰被人裹紧了，那人甚至依恋一般的往她怀里缩了缩。
池悦刚想把人推出去，便听见怀里的人开口道：“邱景是我舅舅的亲信，我将之带入前锋营。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自舅舅秘密进入皇城之后，邱景及其手下一直和舅舅有书信来往，向他报告皇城内变动，今日他们照例出门送信，刚出了宫门，便被截住了。”
池悦安静的听他说完，慢慢的皱起了眉头：“若是那些人出门抓到孟将军，殿下这便是欺君。若是没有抓到，书信之事还可以用其他借口搪塞过去，但结.党.营.私这个罪名，殿下您是跑不了了。”
寒渊在她怀里低低的笑了两声，如此严峻的情况在前，他在她怀里，居然还有几分放松似的。
池悦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低头问顺王道：“殿下，孟将军在城外几里，手中有多少兵马？”
祭天大典结束之前，池悦和迎香旁若无人的径直走回去站在家眷的队伍里。
她们站在最后一排，旁边看见她们过来的官员家眷都扭过头，震惊的看着她们二人。目光之中还带着敬佩，像是对她们二人这不要命的行为感到佩服。
池悦和迎香对这些目光，视而不见。池悦是心里藏着事，没有顾上。而迎香，人家何时顾忌过其他人的目光？
家眷这里现在是没有人看守的，不然池悦和迎香也不会这么来去自如，出入若无人之境。
池悦目光直视向前，她在发呆，或者说是……在和系统说话。
“你可要记得存档啊。”
“没问题，没问题。”系统说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池悦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口问道：“要是我死了，我能自由选择重新开始的时间节点吗？”
“当然可以，”系统说道：“不过只是大致的时间，不会那么准确就是了。”
池悦点点头，目光看向前方。
天青色的帐子已经有人去解了，漂亮的青纱摇摇晃晃，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站在外围的家眷们此时应该分开，左右两边各站一队，退到阖坛之外，等着皇上和百官先走。
但外围的队伍都已经退出阖坛去了，里面却没有动静，不见人出来。
池悦规规矩矩的跪着。正在这时，从南北两边迅速跑过来两队穿着银白软甲的士兵，将她们团团围住。
站在这里的都是女眷，压根没有见过这个架势，霎时都愣住了。
池悦见这些士兵的穿着打扮，并不像是在宫中当值的前锋营分支铁甲兵。反而像是真正上过战场的士兵的模样。
头戴银甲的士兵与悄悄抬起头的池悦对上了视线，对方眼中泛起让人颤抖的寒意，池悦看了一眼，连忙低下了头。
阖坛之内，临时的神幄已经被撤了下去，皇上坐在东南位，百官仍旧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
池悦听见里面遥遥传来一道声音，说着：“传顺王上殿。”
池悦听见这一声，回头望向迎香，见她点了点头，方才放心的回头去安心跪着。
没想到果然如同顺王所说，敬安帝甚至等不及回到崇元殿，在这阖坛之内便问起寒渊的罪状来了。
阖坛里面的情况池悦并不清楚，她离得太远了，只能隐约的听见一点声音。脚边的屋檐落影一点点的向她靠近，甬道内吹过来的风一阵比一阵更冷，阖坛的审问依旧没有结束。
在这期间，不断有官员进进出出的跑来跑去，里面的消息却没有传出来一点半点。
池悦的腿早就没有知觉，在外面冻的时间太长，她连最后那点焦躁紧张也跟着冻没了。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身前的一颗小草，那草长在青石砖缝里，个子小小的，却依然不屈不饶的生长着。
她这边正感叹着生命的力量，那边眼前一黑，一队人快速的从她身边走过，走的那叫一个兵荒马乱，尘土飞扬。
再低头看去，那棵小草已经被碾平了。
池悦：……
在这兵荒马乱之中，她听见有人大声喊道：“禀告陛下，有人率领军队往皇城这里过来了。”
“你可看得清楚，来者何人？”
“臣看的清楚，军队里挂着孟字旗。”
话音刚落，池悦便听见皇上暴怒的声音传来：“来人啊，将顺王给我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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