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_26_未婚夫黑化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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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_26

  寒渊和现户部侍郎柴进的缘分,要追溯到很久以前,那时候柴进不过是一个少年郎,千里迢迢进京赶考,到皇城刚落下了脚,身上便没有了银子,住宿的客栈将他赶了出来,他被人推倒了大街上,手腕被磕破了也顾不得,只是喃喃自语道:“我的包袱。”

  店小二用两只指头捏住他破旧的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包袱,随手便扔到了他身上,扔完之后拍拍手,嘴里说道:“谁想要你的破行李,里面的东西说不定还没有我们一盏茶贵呢。”

  柴进抱着自己的行李站了起来,短了一截的衣袖下,鲜红的血迹顺着他的胳膊流下来。

  他有些呆呆的站在街道上,似乎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要去哪里,他所站立的官道上突然响起来哒哒的马蹄声,两匹红棕色的高头大马拖着一节暗色的车厢,车厢上面标着顺王府的标记。

  柴进正好站在了路当间,那马车左也过不去,右也过不去,马夫一拉缰绳,只得停了下来。

  马车停在他面前,赶车的车夫像是轰苍蝇那样的摆摆手,说道:“你站的真是好地方,活生生把路给我堵死了,快走快走,冲撞了我们王爷,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柴进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极其麻木的抬起脚步准备离开,他一直是这样,每日为了生计发愁,害怕自己吃不饱饭,整日里只关心这件事,便连笑容都忘记了。

  柴进行至马车旁边,赶车的车夫高高的扬起手,手中的鞭子便要抽下去,便听得车厢内的人突然开口说道:“等一下。”

  柴进心里还在想着,一会儿要去哪里弄一些钱财来,皇城之中有文化的人不少,像是在自己家乡那样给人代写书信恐怕挣不到多少钱,可要是去码头上给人做苦力,以他营养不良的小身板,也搬不了多少东西。

  眼看柴进脚步不停,车夫眼皮子跳了跳,下了马车一把将人拉了回来:“唉,我们爷喊你呢。”

  柴进依旧是那番木呆呆的模样,他抬起头,轻声说道:“喊我?”

  “啊,”车夫扭头看车厢:“我们王爷喊你呢,还喊了两遍。”

  柴进的目光跟着车夫同样落在马车身上,只听得车夫话音刚落,车帘子便被一人撩开了一条小缝,里面那人小半张脸便露了出来。

  柴进抬头看去,一下子呆住了,直勾勾的盯着那人看。

  “大胆,”车夫低声道:“你这个贱民,谁准许你直视王爷了,给我把头低下去。”

  里面的人倒是很好脾气的丝毫没有追究,他看向柴进,也看见了他身后背着的包裹和里面露出来的书卷,他笑了笑,柔声道:“你是今年来皇城参加考试的举子?”

  柴进老老实实的点点头:“是的。”

  那人一扬下巴,示意的点了点他的胳膊:“你手臂受伤了,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柴进呆呆的说道:“我没有钱交今日的住宿费,被店家赶出来了。”

  那人看了看他,又饶有兴趣的问道:“那你现在准备去哪里呢?”

  柴进老老实实的说道:“我原本想着去码头给人卸两天货赚一点钱过两天好去参加考试,但是又害怕耽误了复习的时间,所以我准备找个角落里躺两天。”

  “那要是肚子饿了怎么办?”

  柴进木着一张脸,说道:“我尽量少动弹,不会肚子饿的,要是真的饿的狠了,就去店家后厨门口看看能不能捡点吃的,应付这两天,考不上我就回家。”

  马车里的人听见这话,翘起嘴角笑了笑,而后伸手一摸自己腰间,取出来一点碎银子,一只白皙如玉的手从车厢里伸了出来,马车里的人说道:“拿着吧。”

  柴进看着阳光下的那只手,白的晶莹剔透,好像举起来让金色的太阳光线穿透它的皮肤,就能看见那下面的血管和流动的血液。

  柴进愣了一会儿,才举起来双手捧在一起,慢慢的凑近了那只手,清脆的银子碰撞的声音传来,沉甸甸的银子掉在他的手掌心。

  其实没有多少钱,一些碎银才能有多少钱?但即使是这样,也是柴进从来没有见过的数量。

  他再抬起头的时候,那辆暗色的马车已经绝尘而去,柴进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看银子,又看看马车,最后小心的将银子收进了自己的怀里。

  下了朝之后,诸位大臣都围着新上任的户部侍郎转,左一句恭喜,右一句祝贺。

  柴进面无表情的站在诸位官员之间,拱着手回礼道:“同喜同喜。”他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偏过头和人寒暄,应付的如此熟练。

  寒渊站在最外围,看了柴进一眼便移开了视线,马侍郎依旧跪在原地,面容苍白颓唐,寒渊走到马侍郎跟前,一撩下摆蹲了下来,他平视马侍郎的眼睛,而后轻轻的笑了笑:“怎么不开心,皇上赐你的那块封地,比我的都还富饶呢。”

  马侍郎睁开眼看了寒渊一眼,低声说道:“王爷,我已经按照您说的做了……”

  “我知道,”寒渊慢悠悠的平静道:“你做的很好……但我想问的是,侍郎大人昨天晚上,有没有跑到别人家里和其他人商量这件事呢?”

  马侍郎心里一惊,连忙叫道:“怎么会呢,没有没有……”

  “真的没有吗?”寒渊笑道:“昨日我稍微调查了一下马大人……哦……我忘了您现在已经不是大人了……发现了一点有趣的东西,户部文书上面写着户部去年一年,光是民田赋便收上来五百万两白银,彭汲一州记录的是一百万两,可我前一段时间去往邱泽县与彭汲知州何玢见面的时,曾经问过他税收的问题,他告诉我,去年交上来民田赋,可是足足有一百五十多万两呢,是他在说谎,还是你在记录错了呢?”

  马侍郎听闻此事,脸色煞白,他左右看了看周围,回头低声喊道:“殿下……”语气中已然是带了恳求之意。

  寒渊轻声笑道:“大人自己便吞下了五十多万两,胃口还真是大,您也不害怕吃多了不消化?”

  “殿下……”马侍郎哀哀叫道:“不是我拿的啊……”

  他看见了寒渊似笑非笑的视线,又加上了一句:“我没拿那么多……顶多就是拿了两万两……”

  他着急为自己开脱,这话便脱口而出,话音刚落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果然下一刻便听见寒渊说道:“如果不是大人您做的事,我自然不会冤枉大人……但贪赃枉法的人究竟是谁,这我总要知道,才能保大人清白啊。”

  大殿上围着柴进的人已经慢慢散去,他们两人在留在这里说话就太引人注目了,寒渊低下头轻声道:“今晚我会去马府来听大人详细的跟我说说……希望大人到时候是在马府,而不是在其他人家里求救,你明白吗?”

  马侍郎连连点头道:“明白,明白。”

  寒渊甩着袖子出了殿门,门口柴进正在和最后一个围在他身边的人说话,两人似乎是已经谈好了,在寒渊另一只脚跨出来的那一刹那,听闻柴进拱着手对那人说了一声:“进知道了,那便这样说定了,后日进定会赴约的。”

  寒渊见那人抬起手对柴进行了礼,回头看见他,又对他行了一礼,寒渊轻轻的点了点头。

  那人离开了。

  柴进依旧是站在离寒渊不远不近的地方,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寒渊突然开口说道:“既然侍郎也落在了后面,不如同本王一道?”

  柴进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王爷邀请,下官哪敢不从呢?”

  寒渊笑了笑,迈步上前,柴进随即紧紧跟

  上,始终落在他身后半步距离。

  寒渊在前方,他没有回头,只是轻声叹道:“三年时光一瞬而过啊。”

  柴进在他身后平静的说道:“可不是。”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就是你在殿试上,陛下亲自给你点了探花赐了你官职位,你拿到俸禄的那天,便在外面给我堵了下来,硬是要还我当初给你的银子。”

  “不错,”柴进说道:“我这个人,从来不愿欠人情……”

  寒渊恍若未闻,只是叹道:“那时候你多有趣,崩着一张脸,问你什么你都是木呆呆的,怎么现在,就变成了混迹在官场里的老奸巨猾的人物了呢?”

  柴进沉默了半晌,而后说道:“人都是会变得。”

  寒渊听闻此话,扭头看了他一眼,行为处事是会变的,但是柴进这人,性格总是不会变,即使当了官升了职,还是那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严肃到近乎于木讷。

  昨夜寒渊知道今□□堂上会发生什么事,便让柴进以述职为名去找了齐照,齐照为人刚正不阿极有原则,推举旁人是向来举贤不举亲,这也是皇上为什么会点他让他推荐户部侍郎的原因。

  柴进此人,虽然现在圆滑了许多,但也极有原则性,他的脾气性格和齐照相似,许多观点两人倒是不谋而合,齐照很欣赏他,两人秉烛夜谈,直到很晚柴进才离开齐府。

  会发生什么事,柴进是不知道的,但昨晚他刚接到寒渊来信让他去找齐照,今日他便升了官做了侍郎,要说这里面没什么,柴进也是不信的。

  可是又没有什么话说,他柴进去了齐府,一没送礼,二没巴结,只是去述个职便扶摇直上,得到了户部侍郎的位置,这谁能质疑里面有猫腻?

  寒渊就好像是一个普通过路者,在一个快要饿死的人面前嘟囔了一句:“前面那棵树下面还有松草,睡起来真舒服。”

  快要饿死的人心想:行叭,临死前给自己找一个舒服的地方。

  他爬了过去躺在了松草下面,被什么东西搁着了,便回过手一捞,捞出来了……不是砖头,不是蛇,是一块沉甸甸的金砖。

  回过头去问过路者:你怎么知道里面有金砖,过路者便一脸无辜的开口说道:我不知道啊,我只是随意的嘟囔了一句。

  可是他嘟囔这一句,时机便掐的刚刚好,他算准了快要饿死的那个人会听见,也算准了他会爬过去躺着。

  柴进恍然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快要饿死的人,他质疑这里面有问题的时候,偏偏也说不上来有什么问题。

  ……可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柴进悻悻的想道。

  寒渊嘴角勾起来一抹微笑,心中叹道:想不到有什么问题?这就对了,要是柴进能推算出个前因后果,那个曲丞相曲诞,敬安帝寒元驹最有力的那个帮手,不是闭眼一算就明白了?

  想到此处,寒渊回过头看了柴进一眼,嘴里说道:“我想让你帮我办件事,你可愿意?”

  柴进眼带诧异的看了寒渊一眼,嘴里说道:“说愿意不愿意的……我不早就是殿下的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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