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惊堂木六十一_夫君,求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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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惊堂木六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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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刮过脸庞,视野内一片模糊,脖颈后的剧痛还没消失。

  曾诺觉得自己似乎被人扛着,在山谷间四处纵横奔逃。失去方向感的她也不知现在身在何处,只觉得那扛着她的人身上并没有方淮之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只有一股汗臭味浓浓地扑鼻而来,让她几欲作呕。

  颠簸了许久后,那人壮硕的肩膀一直顶在自己胃部,曾诺终是有些忍不住,开始挣扎起来。

  “乱动什么!”张虎停下步子,朝四处扫视了一圈,停在了一处空旷的崖边。

  一阵天旋地转,曾诺眼前一黑,后背传来的剧痛都昭示着男人将他从肩上丢了下来。

  “张虎,你要做什么?”大脑昏沉,眼前更是模糊,为了不让自己晕厥过去,曾诺咬了咬唇,狠狠地将指甲刺入掌心。

  那透过皮肤传来的刺痛感刹那使她头脑清醒了些,只是还睁不开眼。

  “我要干什么?”张虎嘿嘿冷笑,抽出了手中的匕首。他站在曾诺面前,俯视她满脸隐忍的痛苦表情。她两手使尽全力撑在松软的地上,似是要用尽所有的力气支撑上半身。

  若不是想到她之前所作所为,可能张虎还会对她执着自傲的心性佩服不已,但现在不同,他对她只有满溢的愤怒和仇恨。

  他在曾诺的面前蹲下/身,手中的匕首在指尖惬意旋转:“你这死女人脑子不错啊,居然能发现李家兄弟诈死的事情,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误导我们那大堂底下的宝藏之事。”张虎边笑着,边将匕首贴上她微阖的眼上:“看我们几个窝里闹,你是不是觉得很得意?可是啊……”他越说越愤怒,最后抑制不住愤怒一巴掌猛烈朝曾诺脸颊扇去:“你们是安然逃走了,却害老子被困在里面,染了一身的尸毒不说,一只眼睛还生生被浅衣那贱货刺瞎了!”

  张虎手劲刚猛,那一巴掌带着十足的力量呼啸而来,曾诺咬着唇生生受下,嘴上咬紧牙关不肯呼痛,那一侧的耳中却是嗡嗡作响,头昏脑涨。

  “人心不足蛇吞象,是你自己贪心。”她伸手姿态闲然拭去唇间的血迹,明明知道眼前人不会那么容易放过自己,却依旧淡然应对。

  “大户人家的小姐就是不一样,死到临头了还挺装腔作势。”张虎朝一侧呸了一声,而后猥琐一笑,匕首锋利的刀面被他贴在曾诺的脸上慢慢下滑……

  冰冷的触感划过脸颊,张虎用剩下的那只眼随着匕首望去,眼见那匕首擦过曾诺白皙修长的脖颈,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了几番。

  眼前女人的肌肤在月光映照下晶莹剔透,嫩得仿佛一碰就碎。更难得的是曾诺面色不改,即便紧闭着眸子,那纤长的睫毛在风吹下一颤一颤的,撩人心弦。面容清丽如出水芙蓉,更衬得气质清逸绝尘。

  张虎活到现在,还真没见过如此临危不乱的女人,觉得真是别有风情。他陡然觉得下腹火热了起来:“你害的我失去了浅衣那个暖床货,怎么着也该补偿我一下吧!”

  曾诺还没开口,陡然觉得对面人朝她压了下来,她心下一惊,奋力挣扎起来,但片刻之间,身上的人一身痛呼,便从她身上蹿了起来。

  “是谁?!给老子滚出来。”张虎捂着另一只血淋淋的眼睛,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不忘身边的曾诺,将她拖起来挡在胸前。

  “两只眼全瞎的滋味如何?”顾觞从暗处飘飞而来,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冷漠,他手执一把长剑,剑身折射着皓月的光芒,在他眼底蒙上一层冷然的光彩。

  他目光如刀似剑,很快发现了他胸前的曾诺已经在拖拉间支撑不住昏厥了过去,一侧的脸更是高高肿起。他心下愤怒,面上却是神情不变:“你倒是说说,你方才用哪只手打的她?”

  张虎眼睛看不见,耳力却是听到了他话语里冷到极致的意味,想着应该是曾诺一行中那个武功最高强的顾觞来救人了,权衡之下明白双目俱瞎的自己应是敌不过他的,于是软了口气道:“消消气,消消气。我方才也只是太愤怒了才伤了她,现在你来了,我把人交还给你如何?只要你放我一条生路……”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只觉得拿匕首抵在曾诺脖子上的那只手臂传来毁天灭地的剧痛,他忍不住仰天嘶吼,痛得他面色极为扭曲,只想就地打滚,以头撞地,恨不得立马死去。

  漫天血液飞溅的场景他是看不见,但是对面人狠辣的话语却是一字一句传入他的耳内:“你不说,我就两只手全砍下来好了。”

  他的话是那么的漫不经心,却似踏过修罗地狱,紧紧扼上他的脖子。

  张虎捂住手臂,满头都是冷汗汩汩落下。

  虽然他看不见眼前的情况,但他明白,面前的这个男人浑身散发着一股浓郁的杀气,戾气十足。

  毫无疑问,他是真的要将自己杀死。

  顾觞一步步朝他接近,张虎在他的目光中已如垂死挣扎的鸟儿一般。他也说不清为什么看到曾诺被伤后会如此愤怒,但是以往杀人时折磨人的所有手段此刻却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只恨不得找出其中最解恨最折磨人的方式施加在张虎身上。

  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对面的张虎却是做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

  他竟挟着曾诺从悬崖上跳了下去,打算同归于尽!

  顾觞毫不迟疑,飞身跃去,也奋不顾身跳了下去。

  他脚上使力,离得张虎两人越来越近,张虎跌落悬崖的时候手臂已然松开了曾诺,顾觞见此,一把将曾诺拉了过来,搂在了自己怀里。

  下坠时的冷风吹在他的脸上,风刃如刀,刮得脸生疼。挂念的人已在自己怀中,顾觞心中稍定,怕下坠的风势伤到曾诺,他便将她的身子拢在自己的白袍内。

  旋即他望向身侧也在坠落的张虎,冷冷一笑:“我吩咐你做的,你没做到。此刻更是变本加厉伤了她。看来你这条命,真的不该留。”

  听罢他话内的意思,张虎心中一愣,联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原来你……你就是鬼……”后面的话语却湮灭在了那人的剑影下!

  也不知道顾觞是如何出手的,张虎惊愕的表情还凝在脸上,但他的四肢已经在空中四零八散在空中分离,落在了山中不知何处的角落。

  顾觞搂着怀里的曾诺,运用内力减缓下落的势头。

  明知曾诺现在晕厥听不到他的声音,他面上却是无可奈何一笑,在她耳边轻声道:“这已经是我今日第二次坠崖了,也不知我前世做了什么孽。”

  良久后,传来他深深的一道叹息,带着点不甘和寂寞。

  “曾诺,你知道吗,我今日算是彻底明白了,我可能一辈子都比不过那人了。”联想到之前第一次落崖的那幕,他苦涩一笑:“那人,可是用自己的性命逼我作保,今后,就算拼尽我全力也定要保你一世平安。”

  ……

  月明星稀,雨停后的山间空气清新,风吹过,叶落飘零,有那么一片落叶恰巧落在昏迷的曾诺发间。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动作迟疑了下,趁着对方还昏迷着,终是捻起了那片落叶。

  触摸到曾诺柔软的发丝,顾觞一愣,瞧见她的青丝缠在自己指端,带着麻痒的感觉。时光静好,她如此不设防的模样却是第一次看见,平日里望见的她,不是隐忍含怒,则是冷若冰霜,何时有过这样宁静的模样?

  瞧见手下的人睫毛微颤,似乎有醒转的迹象。顾觞心下一动,急忙抽回了手,在一旁装作若无其事往火堆里添加柴火的模样。

  曾诺觉得后脖颈还有些疼痛,想到昏迷前发生的事,她也顾不得那么多,立马睁开眸子从地上撑起上半身。

  见自己身上盖着一件白袍,她蹙了蹙眉,联想到昏迷前的事情,心下一紧,而后小心翼翼地拉开白袍一端,往内里瞧了瞧。发现自己似乎没有被人侵犯的痕迹后,她忍不住舒了一口气。

  “你这什么反应?!”顾觞在一边看得郁闷,自己好歹救了她好么?她居然一副如此不信任自己的模样。

  虽然见她昏迷的时候,自己候在身边是有过旖念,但是他再怎么样也是一个正人君子,才不做趁人之危的事。

  他心下暗道:还不如在她昏迷的时候亲个十次八次的聊以慰藉,反正到时候她也不知道。

  “我昏迷了多久?”她仰头望了眼天色,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居然落在了悬崖下。

  “两天。”

  “这么久?”她蹙了蹙眉:“你怎么会在这,淮之他们呢?”

  “方淮之我送到山下城镇的药房里治腿伤了,骆秋枫他们应该也去了那里汇合。”他边说边拿过一边架在火上烤熟的鸟儿递给曾诺:“两天没吃东西,饿了吧?”

  曾诺也没客气,肚中的确饥饿,很快接过吃了起来。

  “这里离那城镇远么?”

  “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如若我用轻功背你,一个时辰左右即可到达。”顾觞见她眉间似乎笼着一抹忧愁,便猜到她一定是在担心方淮之的伤势。

  他迟疑地望了望曾诺的面色,淡淡道:“其实大夫说,方淮之的伤也没那么重的……”

  “我知道。”她浅然一笑:“只是突然觉得,很想见他而已。”

  她语调轻轻,含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和眷恋。

  跟方淮之接触的越多,她发现自己越是被他身上的气质所吸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

  心思开阔了,笑容也多了。

  一个人若是时常在犯罪边缘的黑暗里孤单前行,连过眼的风景都是黑色的,这样的前进只是更将自己往深渊里推去。

  但是有了他的陪伴,黑暗驱散,黎明乍现,她的世界从此繁华亮丽。

  顾觞见她眉梢略带的温柔,心中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口中的肉也味若嚼蜡,他一把丢了开去,身子微晃站了起来。

  曾诺抬头望他:“你干什么?”

  顾觞冷哼一声,声音极轻:“吃着我的东西还想着别人。”

  “你说了什么?”

  “我说你不是要见他吗?我这就带你去!”顾觞撇了撇嘴,背对着她在她面前蹲下/身:“上来吧,记得抓稳,半路若是掉下去了,我可不去捡你。”

  她趴上他的背,双手环在他的脖间,几缕发丝挠过顾觞的脸颊,痒至心间。

  该死的真是活受罪,顾觞心下低呼。偏偏她暖暖的呼吸就在自己脑后:“顾觞,谢谢你。”

  他心下一震,正了正脸色,替她身上依旧盖好自己的那件白袍以防受凉:“少废话,抓稳了。”便若一只空中游走的蛟龙一般平地飞起,朝着远处急赶而去。

  ……

  然而急急赶到药房的时候,曾诺推开门,等待她的却不是方淮之温柔的笑脸,只剩下红芮孤坐在其中等待他们的身影。

  “小姐不好了!京都城来圣旨,说方大人和骆大人犯了罪,已经押卸进京了!”

  曾诺只觉得此刻天崩地裂,一时楞在当场。!--over--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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