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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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胤禟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洗漱完穿戴好就溜溜达达的出门往紫禁城去。昨天既然已经把事情都商量好了，那就宜早不宜迟还是早去宫里把事办妥了为好。
胤禟出了门骑在马上走得不快,今天没有朝会这个时间街面上人还不多，但一路上还是有不少刚开店门的伙计和一大早出来遛早的少爷认出胤禟来。
胆子小点的伙计看着骑在马上的九爷,只看过一眼便不会再抬头。这样的黄带子掌柜的都有交代，平常不登门就连看都别看,万一看出祸来十条命都不够赔给人家的。
胆子大点的少爷呢还敢坐在茶档边上冲胤禟打招呼,也不管胤禟认识不认识，回应不回应。若是当下正好胤禟冲自己这个方向歪歪头,那今儿就值得这位小少爷吹一整天小爷我认识九阿哥。
不过不管怎样,没多久四九城里上上下下就都知道,往常上朝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九爷今儿一大早就进宫去了。
“谙达，早上吃了吗。”既然已经走出第一步胤禟也就干脆把心往肚子里放,反正是好是歹都是这条路害怕着急都没用。所以这会儿坐在养心殿侧殿里候着的九阿哥心情蛮不错,见到梁九功进来还有兴致问人早上吃的什么。
“奴才谢九爷惦记。”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胤禟还这么客气,“里边还有几位大人在回奏朝政,九爷您先尝尝这个茶,昨儿刚挖出来几坛子无根水泡的，奴才偷藏了一瓮。”
皇上喝茶讲究，每年都得存下好些无根水埋着等第二年再挖出来泡茶。那天胤禟在御前吨吨吨牛喝水一样前后怕是得喝了有一瓮，他在的时候皇上还不好说什么,等他一出去老爷子可心疼坏了。
“还拿我那天打趣是不是我一个人还能把养心殿的水喝光喽”胤禟自然听得出梁九功的画外音,“谙达放心，今儿喝不光你的水。”
都说一回生二回熟，胤禟也是如此。今天进暖阁的时候甚至还有心思跟几个正好从里间出来的老大人打了个招呼,嘚瑟样儿看在康熙眼里，都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瞧你的样子，这两天在府里没白待着吧。”那天胤禟从暖阁出去之后，康熙有小半天都觉着心里不是滋味。儿子们都大了，各自有各自的小心思。
看着太子直郡王他们欺上瞒下无法无天当爹的生气，但看着儿子怕老子怕成胤禟这样照样不得劲。此刻见胤禟少了前几天那般的拘束，康熙心里还是高兴多过于嫌弃的。
“回皇阿玛的话，没白待。”胤禟老老实实磕完头便起身从兜里掏出一份折子来。折子是昨晚上在书房琢磨半宿才写好的，这些年自己除了过年过节的请安折子还没写过这么正儿八经的折子，现在折子捧在手里那架势比捧块金子还郑重。
“皇阿玛，这是儿子的折子您瞧瞧，儿子想跟您讨个恩典，不知道成不成。”胤禟上前几步隔着案头把折子往康熙跟前递，康熙坐在上头看着儿子脸上带笑的样子不免心头一跳。
这模样若是叫外边那些小姑娘们见着说不得要脸红心跳春心荡漾，但落在康熙眼里就只觉得警铃大作，自己家老九不是个能藏事的性子，这会儿笑得这么谄媚折子里肯定没好事。
果然，等康熙接过折子仔细看完之后，要不是看在马上就要过年的份上，今天案头上所有东西不管大小说不定都要朝胤禟脑袋上砸，“这就是你这两天想出来的办法朕让你不准让别人知道，你就打算这样不让人知道啊。”
“皇阿玛明鉴，您容儿子辩解一二。”昨天董鄂齐世上门的时候就嘱咐过胤禟，今天不管皇上怎么发火，只要没动手就没关系。要是动了手，关系应该也不大。
“那天从您这儿出去，儿子一路上就把能想的法子都想尽了，实在是没一条路能行得通。”胤禟这话不假，这事哪怕再早一个月呢自己说不定还能想法子腾挪出来，现在别说皇上，就是天皇老子逼死胤禟胤禟也没别的办法。
“回家之后，您儿媳妇见儿子脸色不对就多问了几句，儿子混账跟她吵了一场就无意间说漏嘴了。”胤禟话说到这儿像是难为情一般的顿了顿才继续说，“之后才突然想到这主意的。”
“皇阿玛，之前董鄂家那头就想过跟儿子一起做买卖，那时候儿子怕林清管着儿子就没同意。现在这不是没法子了才想出这招来的。”原本董鄂齐世是让他把事往自家头上推，但胤禟想来想去还是不愿意，才谁也没告诉临时改了说辞。
之前没事的时候自己怕林清管着自己，跟董鄂家顶多算得上客气但绝谈不上多亲近。如今用得上人家了又什么脏活臭活儿都往人身上推，这种事他干不出来。
再说自己到底是亲儿子，再怎么着老爷子顶多也就是当自己不存在，林清是儿媳妇，若是让皇阿玛知道这些主意都是她出的，万一有个不好往后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拿董鄂家出来当幌子，这事董鄂齐世怎么答应你的。”其实胤禟说的道理康熙也明白，他压根没想过儿子能瞒得死死的，只不过也没想到他能想出这么一招来，倒让他有些意外。
“这几年儿子跟林清闹得厉害，董鄂齐世疼闺女，有这么个机会一来能给您当差尽忠，二来好让儿子记他家的好。”这话说来并不假，昨天董鄂齐世红着眼让自己好好跟林清过日子的时候，那样子胤禟看着多少有些心酸。
“你啊，太浑了。”胤禟说的，前一个康熙听了就听了是不是忠心真真假假闹不清楚也不用清楚，但第二个理由康熙信。
这些年宫里也往蒙古各部嫁了不少公主，除了着实不听话的刺头其余的自己不也十分宽待着，一来拉拢蒙古各部，二来自己的心跟董鄂齐世的一样，就想女儿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也能过得好一点罢了。
“皇阿玛教训得是，儿子知错。”胤禟老老实实站在下头任凭康熙念叨，反正念叨念叨去也要不了自己一块肉，只要念叨完能点头自己所求的事就行。
“那你说说朕要是真给了你这个恩典，让沿途各省织造买办都帮你干活，你打算让谁替你走这一趟。”儿子既然把每一步都想好了，康熙也没打算真不同意。
“要说稳当，儿子恨不得自己带人出京一趟。”这话一说出来康熙脸都垮了，胤禟一看这样赶紧话锋一转，“不过这都要过年了，儿子哪里敢出门让皇阿玛和额娘替儿子担心。”
“哼，难为你还知道这道理。”胤禟就是个光头阿哥，其实放他出京城康熙也不怕这儿子闹出什么动静来。但到底是亲儿子，他还不像前头那些大的跟着出去打过仗吃过苦。今天他要真说想自己去，康熙扪心自问还确实是不放心。
“儿子想着一事不烦二主，昨天就跟董鄂齐世讨了个人情，林清的二哥富永这几年一直关着都统府里里外外的事务，是个能干的。让他去一来是自己人用着放心，二来他身份也够了，到时候沿途那些买办织造不看僧面看佛面，要做什么都方便些。”
富永是都统府的二爷，又是九阿哥的舅哥，是跟皇家能攀上亲戚的。这样的身份出去到哪儿都好用，再说这一趟明面上本就是为了董鄂家的生意，让自家儿子去督办更是合情合理。
“看来这两天在家里确实是没白待着，什么都想好了只等朕点头了是不是。”康熙看着眼前说起买卖上的事就眼睛都冒着光的儿子，再想想平时上朝的时候永远低头站在胤禩后头几乎没见不到他人的儿子，到底点了点头，“行了，回去等着吧，这事朕准了。”
虽说挨了骂，但好歹也如了愿，出宫一路上梁九功还破天荒的送了好长一截路。在他看来皇阿哥不怕被挨骂，挨骂完了还能有差事还能让皇上听他的，这才是本事。往后九阿哥这边啊，说不得就更以前不一样咯。
在暖阁里跟老爷子掰扯的时候不觉得花了多长时间，出来之后才发现一上午都耗在里边了。这会儿已然到了要吃中午饭的时候，胤禟也懒得往家赶，路上找了个酒楼随便吃了点才溜溜达达的往回走。
“福晋呢”也许是最近的习惯，也许是急着把进宫的结果跟林清说，胤禟回府之后压根就忘了自己被林清赶到书房的事，直到回了正院在屋里没找着林清这才拉住正好路过的素碧，问她人到哪儿去了。
“爷您回来了，今儿福晋身上不舒服，说花园暖阁里舒服让人把中午饭摆在那头了。”素碧这几天正缠着一嬷嬷让她教自己绣一种新样式，这会儿正着急去找她，见胤禟回来也没工夫伺候主子，说完这话就一溜烟的跑了。
胤禟此刻心情好懒得跟她计较，没让留在屋里的小丫鬟伺候他换衣裳，一听林清说身上不舒服也坐不住，干脆又出门往花园子的方向找林清去。
林清这段日子要说忙是真的忙，累也是真的累，这几天又撞上大姨妈来了就更没劲了。上午的时候还想着等胤禟回来好第一时间知道结果，可不知怎么的身上就是没劲，等吃过中午饭更是哪儿都不想去，倚在暖阁的美人靠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这一睡睡得香甜，等再醒来的时候窗户外边透进来的光都是昏黄的，怕是太阳都要落山了。林清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只觉得还是有点困，想转个身继续躺一会儿，没想到才转了一半脚就蹬到了什么，抬脑袋一看另一头坐着的可不是胤禟嘛。
“回来了，回来了怎么不叫我起来啊。”身上懒懒的不想起，林清干脆又躺了回去，抱着手边的条枕歪头侧躺着跟胤禟说话，“今天进宫怎么样啊。”
“都好，事情都跟皇阿玛回禀了，这几天应当就有旨意下来。下午的时候我已经让张诚去你阿玛那头说了，这两天就让富永先准备起来。到时候别管是圣旨还是口谕，有了东西咱就出发，一路南去要的时间不短，耽搁不起了。”
林清之前仗着有上帝视角，一直在有意无意的主导左右着胤禟的思路。但去除这些东西之后，胤禟在他自己得意的领域其实真的不比谁差。这会儿话匣子打开了又跟林清说起之后该怎么做，甚至连富永到了南边该找谁该先做什么后做什么，一桩桩一件件他都早就计划好了。
“你倒是想得多，这几天在书房尽想这个了是吧。”林清说话间都带着没睡醒的鼻音，这回儿胤禟说得再多其实也没进她脑子。“这事我不管了，阿哥爷您自己的差事自己想去吧。”
“早就不该管了，府里过年这么多事还不够你操心的。”也许是林清不再像以前那样非要在他跟前端着架子万不肯示弱，更不愿把焦头烂额的一面被他看见。现在胤禟见得多了，自然也知道偌大一个皇子府邸到底有多少事需要操心需要林清去忙。
中午的那会儿胤禟进暖房的时候林清已经睡熟了，明明回来也就半个月的功夫，眼看这比当初在庄子上见她的时候瘦了不少。
一下午的功夫胤禟哪儿也没去，就留在暖房里看看书外带替林清赶走了一波又一波找过来回话问事的婆子管事，到最后还是烦不胜烦出去让两个小子守着花园的门不让进，这才算消停了。
“我也想不操心啊，但进了您这张门就是操心的命。要还是在庄子上就好了，反正就那么点事儿，过年不过年的也就那样。”醒够了神林清坐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那样儿活像府里后院那几只懒猫儿似的，看得胤禟只想伸手去挠挠她下巴。
“别啊，你要再往庄子上多待爷就别活了。”胤禟嘴角含着笑意看林清抱怨，有时候人就是很奇怪，当看谁不顺眼的时候她对自己再好也是束缚也是负担。当看一个人顺眼的时候，哪怕她天天挤兑自己，那也觉得好听。
现如今胤禟就好像开始慢慢品尝到被怼的乐趣，“上次在四嫂那边你不是还说要把那女先生请到府里来说几天书，这一耽搁是不是都忘了这事了。”
下午胤禟看着睡得香甜的林清，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这一茬，反正现在手头的事也捋顺了，他干脆让管家下午就出去找了那女先生又定了个戏班。
“最近咱们都忙得没停，干脆趁着咱手头的事都没那么多，我们也叫个戏班来唱几天，如何我让他们把帖子都发出去了，上回你说要请四嫂过来听说，总不好说了又不兑现是不是。我也正好摆酒请四哥一回，好歹谢过他那天给我搭了把手。”
其实要说事，该办的事还多得很。尤其多了皇阿玛给的差事胤禟这几天天天都愁得睡不着觉。但下午看书的时候他脑子里却老是浮现林清眼底那淡淡的青紫，明明人就在跟前，他又觉着有好些话不敢跟她说，只能想出这些办法来让她也高兴高兴。
林清看着胤禟有点愣，她不知道他来这一出是真的自己想忙里偷闲还是突然开窍了，但不管怎么样总算他能分得清好歹就是好事，“好啊，都听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份碎碎念因为想快点把这一段剧情进展说明白，所以有在拼命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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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一回生二回熟，胤禟也是如此。今天进暖阁的时候甚至还有心思跟几个正好从里间出来的老大人打了个招呼,嘚瑟样儿看在康熙眼里，都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瞧你的样子，这两天在府里没白待着吧。”那天胤禟从暖阁出去之后，康熙有小半天都觉着心里不是滋味。儿子们都大了，各自有各自的小心思。
看着太子直郡王他们欺上瞒下无法无天当爹的生气，但看着儿子怕老子怕成胤禟这样照样不得劲。此刻见胤禟少了前几天那般的拘束，康熙心里还是高兴多过于嫌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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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阿玛，这是儿子的折子您瞧瞧，儿子想跟您讨个恩典，不知道成不成。”胤禟上前几步隔着案头把折子往康熙跟前递，康熙坐在上头看着儿子脸上带笑的样子不免心头一跳。
这模样若是叫外边那些小姑娘们见着说不得要脸红心跳春心荡漾，但落在康熙眼里就只觉得警铃大作，自己家老九不是个能藏事的性子，这会儿笑得这么谄媚折子里肯定没好事。
果然，等康熙接过折子仔细看完之后，要不是看在马上就要过年的份上，今天案头上所有东西不管大小说不定都要朝胤禟脑袋上砸，“这就是你这两天想出来的办法朕让你不准让别人知道，你就打算这样不让人知道啊。”
“皇阿玛明鉴，您容儿子辩解一二。”昨天董鄂齐世上门的时候就嘱咐过胤禟，今天不管皇上怎么发火，只要没动手就没关系。要是动了手，关系应该也不大。
“那天从您这儿出去，儿子一路上就把能想的法子都想尽了，实在是没一条路能行得通。”胤禟这话不假，这事哪怕再早一个月呢自己说不定还能想法子腾挪出来，现在别说皇上，就是天皇老子逼死胤禟胤禟也没别的办法。
“回家之后，您儿媳妇见儿子脸色不对就多问了几句，儿子混账跟她吵了一场就无意间说漏嘴了。”胤禟话说到这儿像是难为情一般的顿了顿才继续说，“之后才突然想到这主意的。”
“皇阿玛，之前董鄂家那头就想过跟儿子一起做买卖，那时候儿子怕林清管着儿子就没同意。现在这不是没法子了才想出这招来的。”原本董鄂齐世是让他把事往自家头上推，但胤禟想来想去还是不愿意，才谁也没告诉临时改了说辞。
之前没事的时候自己怕林清管着自己，跟董鄂家顶多算得上客气但绝谈不上多亲近。如今用得上人家了又什么脏活臭活儿都往人身上推，这种事他干不出来。
再说自己到底是亲儿子，再怎么着老爷子顶多也就是当自己不存在，林清是儿媳妇，若是让皇阿玛知道这些主意都是她出的，万一有个不好往后她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拿董鄂家出来当幌子，这事董鄂齐世怎么答应你的。”其实胤禟说的道理康熙也明白，他压根没想过儿子能瞒得死死的，只不过也没想到他能想出这么一招来，倒让他有些意外。
“这几年儿子跟林清闹得厉害，董鄂齐世疼闺女，有这么个机会一来能给您当差尽忠，二来好让儿子记他家的好。”这话说来并不假，昨天董鄂齐世红着眼让自己好好跟林清过日子的时候，那样子胤禟看着多少有些心酸。
“你啊，太浑了。”胤禟说的，前一个康熙听了就听了是不是忠心真真假假闹不清楚也不用清楚，但第二个理由康熙信。
这些年宫里也往蒙古各部嫁了不少公主，除了着实不听话的刺头其余的自己不也十分宽待着，一来拉拢蒙古各部，二来自己的心跟董鄂齐世的一样，就想女儿不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也能过得好一点罢了。
“皇阿玛教训得是，儿子知错。”胤禟老老实实站在下头任凭康熙念叨，反正念叨念叨去也要不了自己一块肉，只要念叨完能点头自己所求的事就行。
“那你说说朕要是真给了你这个恩典，让沿途各省织造买办都帮你干活，你打算让谁替你走这一趟。”儿子既然把每一步都想好了，康熙也没打算真不同意。
“要说稳当，儿子恨不得自己带人出京一趟。”这话一说出来康熙脸都垮了，胤禟一看这样赶紧话锋一转，“不过这都要过年了，儿子哪里敢出门让皇阿玛和额娘替儿子担心。”
“哼，难为你还知道这道理。”胤禟就是个光头阿哥，其实放他出京城康熙也不怕这儿子闹出什么动静来。但到底是亲儿子，他还不像前头那些大的跟着出去打过仗吃过苦。今天他要真说想自己去，康熙扪心自问还确实是不放心。
“儿子想着一事不烦二主，昨天就跟董鄂齐世讨了个人情，林清的二哥富永这几年一直关着都统府里里外外的事务，是个能干的。让他去一来是自己人用着放心，二来他身份也够了，到时候沿途那些买办织造不看僧面看佛面，要做什么都方便些。”
富永是都统府的二爷，又是九阿哥的舅哥，是跟皇家能攀上亲戚的。这样的身份出去到哪儿都好用，再说这一趟明面上本就是为了董鄂家的生意，让自家儿子去督办更是合情合理。
“看来这两天在家里确实是没白待着，什么都想好了只等朕点头了是不是。”康熙看着眼前说起买卖上的事就眼睛都冒着光的儿子，再想想平时上朝的时候永远低头站在胤禩后头几乎没见不到他人的儿子，到底点了点头，“行了，回去等着吧，这事朕准了。”
虽说挨了骂，但好歹也如了愿，出宫一路上梁九功还破天荒的送了好长一截路。在他看来皇阿哥不怕被挨骂，挨骂完了还能有差事还能让皇上听他的，这才是本事。往后九阿哥这边啊，说不得就更以前不一样咯。
在暖阁里跟老爷子掰扯的时候不觉得花了多长时间，出来之后才发现一上午都耗在里边了。这会儿已然到了要吃中午饭的时候，胤禟也懒得往家赶，路上找了个酒楼随便吃了点才溜溜达达的往回走。
“福晋呢”也许是最近的习惯，也许是急着把进宫的结果跟林清说，胤禟回府之后压根就忘了自己被林清赶到书房的事，直到回了正院在屋里没找着林清这才拉住正好路过的素碧，问她人到哪儿去了。
“爷您回来了，今儿福晋身上不舒服，说花园暖阁里舒服让人把中午饭摆在那头了。”素碧这几天正缠着一嬷嬷让她教自己绣一种新样式，这会儿正着急去找她，见胤禟回来也没工夫伺候主子，说完这话就一溜烟的跑了。
胤禟此刻心情好懒得跟她计较，没让留在屋里的小丫鬟伺候他换衣裳，一听林清说身上不舒服也坐不住，干脆又出门往花园子的方向找林清去。
林清这段日子要说忙是真的忙，累也是真的累，这几天又撞上大姨妈来了就更没劲了。上午的时候还想着等胤禟回来好第一时间知道结果，可不知怎么的身上就是没劲，等吃过中午饭更是哪儿都不想去，倚在暖阁的美人靠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这一睡睡得香甜，等再醒来的时候窗户外边透进来的光都是昏黄的，怕是太阳都要落山了。林清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只觉得还是有点困，想转个身继续躺一会儿，没想到才转了一半脚就蹬到了什么，抬脑袋一看另一头坐着的可不是胤禟嘛。
“回来了，回来了怎么不叫我起来啊。”身上懒懒的不想起，林清干脆又躺了回去，抱着手边的条枕歪头侧躺着跟胤禟说话，“今天进宫怎么样啊。”
“都好，事情都跟皇阿玛回禀了，这几天应当就有旨意下来。下午的时候我已经让张诚去你阿玛那头说了，这两天就让富永先准备起来。到时候别管是圣旨还是口谕，有了东西咱就出发，一路南去要的时间不短，耽搁不起了。”
林清之前仗着有上帝视角，一直在有意无意的主导左右着胤禟的思路。但去除这些东西之后，胤禟在他自己得意的领域其实真的不比谁差。这会儿话匣子打开了又跟林清说起之后该怎么做，甚至连富永到了南边该找谁该先做什么后做什么，一桩桩一件件他都早就计划好了。
“你倒是想得多，这几天在书房尽想这个了是吧。”林清说话间都带着没睡醒的鼻音，这回儿胤禟说得再多其实也没进她脑子。“这事我不管了，阿哥爷您自己的差事自己想去吧。”
“早就不该管了，府里过年这么多事还不够你操心的。”也许是林清不再像以前那样非要在他跟前端着架子万不肯示弱，更不愿把焦头烂额的一面被他看见。现在胤禟见得多了，自然也知道偌大一个皇子府邸到底有多少事需要操心需要林清去忙。
中午的那会儿胤禟进暖房的时候林清已经睡熟了，明明回来也就半个月的功夫，眼看这比当初在庄子上见她的时候瘦了不少。
一下午的功夫胤禟哪儿也没去，就留在暖房里看看书外带替林清赶走了一波又一波找过来回话问事的婆子管事，到最后还是烦不胜烦出去让两个小子守着花园的门不让进，这才算消停了。
“我也想不操心啊，但进了您这张门就是操心的命。要还是在庄子上就好了，反正就那么点事儿，过年不过年的也就那样。”醒够了神林清坐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那样儿活像府里后院那几只懒猫儿似的，看得胤禟只想伸手去挠挠她下巴。
“别啊，你要再往庄子上多待爷就别活了。”胤禟嘴角含着笑意看林清抱怨，有时候人就是很奇怪，当看谁不顺眼的时候她对自己再好也是束缚也是负担。当看一个人顺眼的时候，哪怕她天天挤兑自己，那也觉得好听。
现如今胤禟就好像开始慢慢品尝到被怼的乐趣，“上次在四嫂那边你不是还说要把那女先生请到府里来说几天书，这一耽搁是不是都忘了这事了。”
下午胤禟看着睡得香甜的林清，不知道怎么突然想起这一茬，反正现在手头的事也捋顺了，他干脆让管家下午就出去找了那女先生又定了个戏班。
“最近咱们都忙得没停，干脆趁着咱手头的事都没那么多，我们也叫个戏班来唱几天，如何我让他们把帖子都发出去了，上回你说要请四嫂过来听说，总不好说了又不兑现是不是。我也正好摆酒请四哥一回，好歹谢过他那天给我搭了把手。”
其实要说事，该办的事还多得很。尤其多了皇阿玛给的差事胤禟这几天天天都愁得睡不着觉。但下午看书的时候他脑子里却老是浮现林清眼底那淡淡的青紫，明明人就在跟前，他又觉着有好些话不敢跟她说，只能想出这些办法来让她也高兴高兴。
林清看着胤禟有点愣，她不知道他来这一出是真的自己想忙里偷闲还是突然开窍了，但不管怎么样总算他能分得清好歹就是好事，“好啊，都听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份碎碎念因为想快点把这一段剧情进展说明白，所以有在拼命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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