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回家_她知道风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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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回家

  徐正峰的葬礼在七天后举办,那天下着绵绵细雨,来了很多人。顾风站在墓碑前面,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没有打伞,雨丝落在他的发间,立时就消失了。

  透过人群,我看到墓碑上照片上的人笑得温和,是我第一次在顾家看到他的样子。

  我穿着黑色的裙子,抱着小夕站在后面,天气有些微凉,吹在身上觉得冷。

  葬礼结束后,我抱着小夕往回走,地上泥泞,我踉跄了一下,有一双手及时地扶住了我。

  我抬头,看到顾风瘦削的下颚,再往上看,他额前的发被雨水打湿,粘在额头上。

  他说:“我送你回去吧。”

  我觉得乏力,没有拒绝,把酒店名字告诉了他。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车内很沉默,只听到雨刷刷过挡风玻璃的声音。

  早上起得早,小夕估计困了,在我怀里睡着了。

  微信有新信息进来。

  我看了下,是俞辰。

  昨晚有台紧急的手术,他从昨晚忙到现在才出了手术室,刚做完手术,说来接我。

  我回他,我已经快到酒店了,让他好好休息。

  他说好,晚点来看我。

  我回他,不用,明天再见吧。

  他没有再回复。

  酒店到了,我跟顾风道谢,抱着小夕下了车,走进酒店大厅,拐弯去等电梯的时候看到门口的车还在。

  电梯刚好来了,我抱着小夕走了进去。

  我把小夕放在床上,她兀自睡得黑甜。

  刚才淋到点雨,头发有点湿,我觉得疲惫,直接躺在床上。

  再次醒来是被电话吵醒,我摸了下手机,是晓婉打来的。

  她说过来找我。

  半个小时后,有人敲门,我打开门,晓婉走了进来,把手里的东西提起来,是三杯奶茶,我笑了。

  “你最喜欢的奶茶。”她拿了一杯给我。

  我喝了几口,似乎没有以前好喝。

  “清清,你还好吗?”晓婉放下奶茶。

  我摩挲着奶茶杯子:“挺好的。”

  “公司那边没什么问题吧?”她问。

  徐正峰走后第二天,刘律师直接找到了我。我一一签了字。他提前立了遗嘱,再加上之前就进行了股权转移确认,一切都很顺利。

  “还能应付。”中正集团在徐正峰手里经营得很好,业务稳定,团队能干,对于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最大股东和所谓的继承人,大部分股东没有什么异议,公司体制完善,一切都按照流程制度在走,当然也有小部分股东质疑,但并不影响。

  刘律师和她的团队辅助我,这几天我逐渐熟悉公司的业务。

  中正集团是徐耀宗的心血,徐正峰为了他父亲的心血放弃了自己的爱情,可是我对这个公司并没有什么感情,我姓夏,不姓徐。

  徐正峰把公司的股权转移给我,立了遗嘱公证我是他的继承人,他们都为了这家公司搭上了自己的一辈子,甚至搭上了别人的一生,我会尽我所能,但并不打算为了它搭上自己的一生。

  每个人想要的生活不一样,我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晓婉知道徐正峰是我的亲生父亲,她担心我难过,所以特意跑来看我。

  离开的人已经离开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前行。

  活着,从来就没有容易二字。

  我现在有自己的生活,感情归宿,还有女儿,她是我的全部。

  晓婉看着我:“你不快乐。”

  我笑了下,微垂着头,问了她一个不相干的话题:“晓婉,你说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她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地说:“我的精神领袖蔡澜先生说过,人生的意义——‘像一个故事一样,起先,一个人住一间小屋;结婚后两个人生活,努力买一套大一点的房子;生了儿女,再买一套更大的房子住。后来儿女一个个离去,大房子打理起来很麻烦,更换一间小的,两个人够住就行;等到其中一人死去,剩下来的人便换间更小的。’”

  一座城两个人三餐四季。

  蔡澜先生这段话后面,还有另一段话,他说:“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呢?吃得好一点,睡得好一点,多玩玩,不羡慕别人,不管束,多储蓄人生经验,死而无憾,这就是最大的意义吧,一点也不复杂。”

  多简单的事,可是有时候越简单的事情我们越搞不明白。

  人总是有太多的欲望,割舍不下的,就成了求之不得亦或者成了心底的殇。

  心脏蓦地一痛。

  我又笑了下,可不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吗,道理谁都懂,可是照样过不好这一生的人还不是大把。

  正午的阳光正烈,不要钱似地狂洒进来,忽然就觉得很累。

  “还没吃饭吧,出去吃吗?”晓婉问。

  “点外卖吧,不想出去。”我懒懒地说。

  “我说姐姐,你都窝在酒店一个礼拜了吧,你不闷,小夕都闷了吧。”晓婉没好气地说。

  那天晚上从医院回来之后,我就没有走出酒店,俞辰下了班就过来,想带我和小夕出去走走,我不想出去,让他带着小夕出去玩会。

  他可能跟晓婉说了,找她来当说客。

  “你怎么没去度蜜月?”新婚燕尔,我记得她之前说过有度蜜月的计划。

  “我有了,现在不稳定,蜜月先搁置,等以后再说。”她忽然有点羞涩。

  这是这几天我听到最开心的事情了,嘱咐她要小心点,不要毛毛躁躁,不要乱吃东西,奶茶得先戒掉……

  她翻白眼,嫌弃我碎碎念。

  我笑了。

  小夕一直想要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她知道应该会很高兴。

  晓婉说想接她父亲来T市,自从她母亲去世,她父亲一直一个人住在老家。他如果知道自己快要当外公了,肯定很高兴。人老了,就盼着子孙。

  我想到了爸爸妈妈,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当了外公外婆,应该也会很高兴吧。还有夏宇,也当舅舅了。

  “其实我们一直都在错过,错过昨日,又错过今朝。”——席慕容

  我忽然很想见到他们。

  晓婉在我房间赖到傍晚,被凌宇森一个电话给召回去,嘴里抱怨:“真是烦人,跟个管家婆似的。”眉眼却带了几分笑。

  我看着她笑,她被我看得不好意思,“扑哧”一声也笑了。这样挺好,有时幸福便是你喜欢管我,而我又愿意被你管。

  在房间吃了晚饭,小夕一直在玩她的青蛙,看到那只青蛙,我又想起那天在医院里发生的事情,我清醒后看到顾风紧张的神情。

  “妈妈,俞叔叔今天怎么没来?”俞辰今天没来,我倒没注意到。

  我摸了摸小夕的头:“俞叔叔可能有工作在忙。”

  第二天,当我坐上去G市的车时,还有点恍惚。

  “妈妈,我们要去哪里?”小夕好奇地看着车窗外的白墙黛瓦。

  “去……外公和外婆家。”我说。

  “外公外婆?”小夕立时睁大了眼睛。

  以前她问我过我,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为什么小夕没有。那时候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能告诉她他们住得很远很远。

  我心里很忐忑,这几年通过晓婉,我知道我爸妈和夏宇都过得挺好的,夏宇前年大学毕业然后继续深造去读研究生。我爸也退休了,每天都在家陪我妈。

  下车的时候,还有点不确定。

  还是那栋楼,斑驳的外墙彰显着它的历史。

  我站在楼梯口,犹豫了下。

  “小清?”忽然有人在后面叫了一声,带了不确定的语气。

  我转过头,看到我爸提着一袋菜,可能是走了很久的路,汗从他额头流下,脸被晒得黑红。

  他看起来没太大的变化,看到我,他脸上闪过讶异和欣喜,然后就笑了起来,笑起来依旧温和。

  “爸,是我。”我忽然就不忐忑了。

  “这里太热了,先上去再说。”他让我先走,忽然注意到什么,疑惑地说,“这个小娃娃是?”

  “小夕,叫外公。”我摸了摸她的头。

  “外公!”小丫头很上道。

  我爸眼睛睁得老大,跟小夕大眼瞪小眼,忽然就咧开嘴笑了起来:“哈哈哈,我有外孙女了。来,外公抱!”

  我爸立马把手里的菜塞给我,蹲下去抱起小夕:“走,外公带你去找外婆。”

  小夕笑得眉眼弯弯。

  我爸说完,自己“噔噔噔”就往楼上走,我拎着菜连忙跟上。

  “吟霜,快开门!”我爸还没到家门就扯开嗓子喊。

  门开了,露出一张我熟悉的脸。

  我妈两手沾着水,笑着说:“怎么大老远的就喊了起来?”

  我爸抱着小夕给她看:“快看这是谁?”

  “外婆!”小夕很机灵地喊了声,喊完还冲我挤眉弄眼,我忍不住笑了。

  我妈愣了下,看着我爸说:“这是……”

  “这是我们的外孙女,小清的孩子!”我爸喜滋滋地说。

  “外婆抱!”小夕撒娇着张开双手。

  我妈慌乱地把手往身上的围裙抹了抹,从我爸手里接过小夕。

  “妈。”我走上前。

  她转过头,这时候才看到我,眼神很复杂,有讶异、欣喜、难过、纠结。

  我爸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进去再说。”

  屋子里没有太大的变化,餐桌上的玻璃花瓶上插着几束新鲜的百合花,我妈喜欢百合花,我爸每隔一个礼拜就会买几束新鲜的百合花。

  我爸烧水泡茶,祁门红茶。他以前喜欢喝绿茶,说提神,后来老是加班,吃饭不按时伤了胃,我妈就不让他喝绿茶,给他买红茶,一开始他喝不惯,但也没换过,后来就一直喝红茶。

  我爸娴熟地烫杯,倒茶进盖碗,泡茶,倒掉第一遍茶汤,再次注水,闷了有三十秒左右,倒入公道杯,均匀地分在三个白瓷杯里。瓷白的杯子,明红的茶汤,红白分明。淡淡的白烟袅袅升起,很快就散在空气里。

  “小清,这几年你去哪里了?”我爸端了一杯茶放在我前面,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

  在淡淡的茶香中,我跟他们说了这几年的事情,语气平淡。说完,觉得有点渴,喝了口茶,香气馥郁,滋味醇厚。

  我妈没有说话,沉默地垂着头,紧紧地搂着小夕。

  “外婆,小夕快被压扁了。”小夕探出脑袋,睁着眼睛看着她说。

  我妈笑了下,摸了摸她的头:“对不起,外婆弄疼小夕了吧?”

  “小夕不疼,”小夕笑嘻嘻地眨了眨眼睛,摸她的脸,踮起脚亲在她的额头上,“外婆不哭,不疼不疼。”

  “咳,”我爸轻咳一声,站了起来,“小夕,外公抱你去跟李爷爷的小孙子玩好不好?”

  听到玩,小夕立马两眼发光,“噌”的一下就蹬起来往我爸身上扑。

  “哟,小家伙,外公差点抱不住你。”我爸笑说。

  我爸带着小夕出去了,屋里只剩下我和我妈两个人。

  片刻沉默后,我斟酌着开口:“妈,徐正峰上个礼拜走了。”我妈抬起头,眼睛里有片刻的震惊,又垂下了头,我叹了口气,“四年前,他来过这里。他说他不奢望你能原谅他,只希望你能平静幸福地过完这一生……”

  我以为我妈会情绪激动,她却很平静,只是叹了口气,半晌,才轻轻地开口:“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是非对错谁又能说得清。这么多年我怨他恨他,其实我也知道当年他身不由己,我只是为自己的执念找一个由头。”她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复杂,似有水雾,“小清,妈妈对不起你,我不应该把自己的怨念发泄在你身上。”

  脸上凉凉的,我垂下头,一颗又一颗的泪水簌簌地往下落,忽然就觉得很委屈,前所未有的委屈。我半跪在她腿边,把脸俯在她的腿上,热热的泪濡湿了她的裙角。

  她俯下身抱着我,有水滴落入我的发间,一滴、两滴、三滴……

  孩子一直在等父母说对不起,而父母一直在等孩子说谢谢。

  哭了好一会,两人才慢慢地平缓过来,我抬起头,我妈抬手拭去我脸上的泪水,我帮她擦去未干的泪痕。

  擦完,两人“扑哧”一声笑了,两只大花猫。

  笑完,我妈欲言又止,抿了下嘴,才问:“小夕是顾风的孩子吗?”

  我点了点头。

  “都是妈妈害了你,如果不是当年我……”她说着说着眼睛又红了。

  我握着她的手,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怪她,也不怪任何人,怪命运无常?也许吧。

  慢慢地才明白人生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任何选择都有代价,既然作出选择,就要承担相应的代价。

  当年,她强迫我离开他,我选择答应,那么狠地伤害了他,这是我要承担的代价。

  杯子里还有半杯茶,我喝了一口,茶凉了,变得苦涩。

  茶热时,清香醇厚。茶凉了,苦涩冰冷。

  茶不等人,人亦如此,没有人有义务一直等着谁。

  道理谁都懂,可是心,从来半分不由人……

  在家里住了几天,我爸和我妈每天带着小夕出去玩,小丫头乐不思蜀。

  俞辰中间有打来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说过两天,他没有问要不要过来接我们。

  我没有请他来我家,他也没有提。

  C市那边的房子,我让周姐帮忙去打扫,我过段时间准备去收拾行李,搬回T市。

  曾经以为再也不会回到那个城市,可是最终还是回来了。现在已经不需要再避着谁了,四年了,一切都过去了。

  我和我妈互相和解了,我有女儿,有俞辰,有朋友,有公司,一切都很好,很好。

  周末,夏宇回来了。四年前,他还是个调皮的小男生,孩子气十足。四年过去了,他身上褪去了孩子气,有了几分成年男子的成熟。

  看到我的时候,他眼眶红了下,咬牙切齿地说道:“姐,你跑哪去了?每年过年都没人跟我抢鸡腿,我很不习惯啊!”啧,我说错了,还是那么孩子气。

  我想拧他耳朵,发现拧不到,这小子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窜了一大截,只好拧他的手臂,白了他一眼:“没大没小。”

  小夕站在旁边捂着嘴笑。

  “小丫头,敢笑舅舅,嗯?”夏宇挠她的咯吱窝,小丫头笑得满地打滚。

  “臭小子,没轻没重的,我的宝贝外孙女要是伤着了,看我饶得了你!”我妈拧他的耳朵,笑骂。

  嘿,我拧不了,还是有人拧得了。

  吃饭的时候,夏宇夹了个鸡腿给小夕:“喏,舅舅是不是很疼你?”

  小夕笑得眼睛眯眯,露出一排小牙齿:“谢谢舅舅,舅舅最帅了!比帅叔叔还帅!”

  小丫头太没底线了,有奶就是娘。

  “帅叔叔是谁呀?”夏宇问。

  “就是另一个外公家的叔叔。”小夕说的是徐正峰。

  饭桌上有片刻的沉默。

  “吃饭,就你们两话多。”我笑着瞪了他们两一眼,继续扒着碗里的米饭。

  吃完饭,我和夏宇帮忙收拾桌子,我爸在泡茶,我妈在逗小夕玩。

  “姐,顾风还不知道小夕是他女儿?”夏宇把碗递过来。

  “嗯。”我应了声,把碗放进洗碗盆,拧开水龙头,水哗啦啦地流出来,打在手上凉凉的。

  “姐,你还爱他吗?”夏宇看着我,神情认真。

  我拿起抹布开始洗碗,随意地问:“爱不爱又有什么区别呢?”

  “如果你爱他,就去告诉他。”夏宇一脸严肃。

  我顿了下,继续洗碗:“不是所有事情都那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爱他,就告诉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爱,就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夏宇说。

  我怔了下,转头看他,他一脸凛然,我笑:“我们家小宇是不是谈恋爱了,恋爱经一套一套的?”

  “我……”夏宇的脸倏的红了,连耳朵都红了,真是个害羞单纯的孩子。

  “下次带回家给我们都看下。”我朝他挤眉弄眼,毫无意外地看到他连脖子都红了。

  “妈,小宇交女朋友了。”我笑着跟我妈说。

  “真的?哪里的女孩子?是学校里的同学吗?交往多久了?”我妈抱着小夕就往厨房走,边走边问。

  “舅舅,小夕有舅妈了吗?”小夕也跟着凑热闹。

  爱他,就告诉他,真的这么简单吗?

  在家里又呆了几天,刘律师在催促我回公司处理一些事情,我不得不走。

  小夕依依不舍地跟外公外婆舅舅挥手拜拜,车窗外的白墙黛瓦快速地掠过。

  忽然就想起四年前的七月初六,中国情人节的前一天,我和他一早就出发,他准备去拜访我的父母。那一天他穿着正式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表情淡淡,但他略显紧绷的脖子暴露了他的心情。当时我还打趣他说是不是紧张。

  我晃了晃脑袋,不想去想那些过去的事情。

  俞辰帮我在公司附近找了个房子,车子开到楼下的时候,他正站在门口。

  车停下,我刚抱着小夕下车,他走了过来,接过小夕,帮我关上车门,温柔地问:“累吗?”

  我笑着摇了摇头。

  天气炎热,他的额头上有微微的汗。他看起来有点疲惫。

  “最近很忙吗?”我问。

  “还好。”他笑了,走在前面带路。

  房子在七楼,他拿出钥匙开门,屋子里很干净,他提前请了钟点工打扫了屋子,他一直都这么细心体贴。

  他把钥匙递给我,我看着他说:“谢谢。”

  他看了我好一会,垂下眼眸,笑了下,笑容带了几分苦涩:“你对我总是这么客气。”

  小夕一着地,就颠颠地在新房子里跑来跑去。

  “医院里还有事,我先走了。”他抬起头,笑得温和,说完就往门口走去。

  “俞辰,”我拉住他的手,有点担忧,“你,怎么了?”

  他猛地转身把我拥入他怀里,手臂很用力,箍得我有点疼。

  “俞……唔!”我抬起头,刚想开口,他的手掌罩上我的后颈,唇随之覆了上来。那样急迫,像是害怕失去什么般激烈。

  我睁大了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呼吸不畅。

  半晌,他才放开了我,把头埋在我颈间,喃喃地说:“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心里兀地有点酸,抬起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像安抚受伤的孩子般轻柔。

  好一会,他抬起头,神情有点羞涩,笑了下,说:“我得回医院一趟,你和小夕好好休息,我晚上过来看你们。”

  “嗯。”我看着他笑了笑,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印下轻轻一吻,说,“你去忙吧。”

  俞辰走了,我怔怔地坐在沙发上,沙发柔软,我蜷起腿,整个人深陷在沙发里,头埋进手臂里,觉得有点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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