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谁爱我_我爱你,我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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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谁爱我

  “爸,昭野就算犯了再大的错,你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要是妈知道肯定要心疼死了。”蒋芙昀亲手把药端到蒋昭野房间,哄着闹脾气的他吃完药,到蒋伯尧跟前说这件事。

  蒋伯尧站在书房的窗边抽烟,背对她,闻言冷声道:“都是你和你妈把他给惯的!不知天高地厚,现在把宁家得罪透顶,以后有他哭的!”

  这段时间家里鸡飞狗跳,细究起来,全是从宁思音回国开始。

  蒋芙昀皱眉说:“既然他不想和宁思音结婚,就算了吧,何必逼他。他才22,现在考虑这些还早。”

  蒋伯尧回头,背光的阴影将神色遮盖,显得眼底愈发阴沉,“他没脑子,你也跟着犯蠢。”

  蒋芙昀不敢顶撞。

  蒋伯尧抽了口烟,吐出,半晌才沉着声道:“你可知道,你二奶奶最近跟思音接触得很频繁。”

  “二奶奶?”蒋芙昀先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什么,脸色微变,“二奶奶想给晖彦搭线?”

  “前阵子昭野和那个模特的新闻铺天盖地,压都压不住,里面少不了她的手笔。你宁爷爷那边刚一提取消婚约的事,她就请了思音来家里吃饭;这几天频频跟思音见面,每次都带着晖彦。你觉得我替昭野安排得太早?哼,再晚几天黄花菜都凉了,还有那个臭小子什么事。”

  蒋芙昀默然片刻,“二奶奶一向心疼晖彦孤苦,为他筹谋这么做也在情理之中。和宁思音结婚对晖彦来说帮助很大,昭野和他不一样,有爸你在,昭野不需要靠别的人,将来找个合适的别家千金结婚也一样,他喜欢就好了。”

  “不需要?”蒋伯尧冷哼了一声。

  良久,剩余半支烟抽完,烟头被掐掉扔进积满烟灰的水晶缸,他才又语气不明地说:“你爷爷想提拔曜征做ceo。”

  蒋芙昀没明白:“哪家公司的ceo?大哥手里不是已经有几家证券公司……”

  “集团。”蒋伯尧说,“集团的ceo。”

  蒋芙昀瞳孔扩大,未说完的话断在喉咙里:“什么?怎么会?大哥就算再能干,跟着爷爷也才几年,集团的事务还没上手,再说还有你在前面……爷爷怎么想的?”

  “老爷子这几年已经不大管公司事务,你爷爷很快就能将集团全部接手过来,到时候要谁接任他的位置,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那大哥呢?他怎么想?你是爷爷的长子,怎么也不应该跳过你提拔大哥啊。”

  “有什么好惊讶的。当年我一心扑在公司,你姑姑当初早早嫁人生子,我也以为她和我一条心。从她要曜征和明诚随蒋姓开始,我就料到会有这一天。”蒋伯尧的目光重新落向窗外,沉沉道,“你以为我煞费苦心让昭野娶思音是为了什么?等到你们两个榆木脑袋反应过来,什么都来不及了。”

  蒋二奶奶对宁思音有多上心呢?

  六月,宁思音回校办手续,当天一早蒋二奶奶便派车过来接,已经安排好了蒋二爷的私人飞机专程送她。

  盛情难却,宁思音到机场登机时,蒋晖彦已经在飞机上。

  有蒋二奶奶在中间牵线搭桥,宁思音与他见面的次数已经超过前未婚夫蒋昭野。蒋晖彦一直寡言少语,航程中依然如此。

  宁思音在加州的几天,蒋晖彦全程陪同。他虽然话少,做事很稳重,帮了宁思音许多忙。

  老实说比蒋昭野那货可靠多了。

  等宁思音处理完所有事宜,那天傍晚坐在一家餐厅,她忽然说:“其实你不用这样。”

  蒋晖彦抬头,宁思音搅了搅咖啡,“二奶奶说你刚好也要来这边办事,但这几天全都在陪我。你其实这次是专程陪我来的吧。”

  蒋晖彦没有否认,宁思音又道:“你奶奶想撮合我们,我看得出来。你并不喜欢我,我也看得出来。”

  蒋晖彦看着她没作声。

  宁思音抬头与他目光相撞,“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吧。”

  蒋晖彦的表情有些许波澜,目光闪了闪。

  宁思音指指他的脖子:“你的项链,我看到了。上面刻的字应该是你女朋友的英文名,shelli对吧。”

  蒋晖彦下意识抬手,摩挲着贝壳形状的吊坠。

  宁思音喝了口咖啡,继续问:“同学?还是青梅竹马?你的项链看起来好像戴了有些年头了。”

  “嗯。”蒋晖彦终于不再扮演哑巴。可能是因为被拆穿,他也不再隐瞒,说出了对方的身份。

  “她叫李希,我父母同事的女儿,我小时候的玩伴。我父母过世之后,我们很多年没见,后来读了同一所高中。”

  果然,看来她猜的很准。

  宁思音喝着咖啡挑眉,忽然听蒋晖彦向她道歉:“我奶奶确实有意撮合我们,她不知道我和李希的事,这次回去之后我会和她解释清楚。希望我和我奶奶的行为,没有对你造成困扰。抱歉。”

  “没事。”宁思音笑笑,“你心眼还挺实的。”

  “你也不是真心喜欢昭野吧。”蒋晖彦出其不意地说。

  宁思音耸肩:“什么真心不真心的,大家都一样,身不由己嘛。”

  飞机落地,宁家的车已经在机场候着。

  来接她的还是严秉坚,宁思音上车后冲蒋晖彦摆了摆手:“我先走了。回见。”

  蒋晖彦一反之前的冷淡,抬手致意。

  转回头时对上内视镜里严秉坚的视线。

  他收回,宁思音挑眉说:“别看了坚秉哥,麻烦你回去转告爷爷,这个也没戏了。”

  严秉坚没吭声。

  宁思音兀自抱着手臂念念有词:“下一个是不是轮到他们家四少爷了?蒋明诚。他该不会也有女朋友和小情人吧,看起来像是有不少‘红颜知己’的样子。”

  她叨叨半晌,终于闭嘴的时候,严秉坚说:“没有。”

  “真没有?”

  “据我所知,没有。”

  “蒋昭野有小情人蒋晖彦有女朋友,你不也都不知道。”宁思音对他的情报表示充分的怀疑,“你的消息不准。”

  在这件事上已经连栽两次的严秉坚选择闭嘴。

  蒋明诚……

  想到他有个书记妈妈,宁思音就想退避十里。

  蒋书记政务繁忙,应该没空跟她搞婆媳关系;但将来要是她想踹掉蒋明诚,蒋书记记能好好放过她吗?

  回到熙河,何姨跟另外几个佣人都在门口翘首张望,一见她喜出望外:“哎哟,回来了回来了。”

  然后几人一股脑涌上来,分工将她的行李接走往楼上搬运。

  突如其来的热情令宁思音摸不着头脑,古怪地看看她们:“怎么了么?”

  “没怎么呀。”何姨满面笑容地端上来一杯凉茶,“路上累了吧?早上刚煮的桑菊竹叶茶,去火的,快喝点降降暑。”

  宁思音喝着茶说:“你们突然对我这么热情似火,我有点不习惯。”

  ——甚至怀疑有阴谋。

  “嗨哟,你这一走家里可冷清了,大家也不习惯,天天盼着你回来呢。”

  宁家冷清了十来年,以前小少爷还在的时候还有那么点人气,人一走家里就只剩一个老人,又凄冷又萧条。好容易宁思音回来之后,才热闹了些。

  “之前怎么没发现她们这么爱我呢。”宁思音放下空杯。

  何姨悻悻笑了笑,没接住这话。

  进房间,发现三爷爷“赠”的那支黑色花不见了。梳妆台上换了大花瓶,盛了一捧鲜嫩椒盐的粉色郁金香。

  算算时间已经两周,再精心养护,鲜花寿命有限也该枯萎了。

  宁思音拿手指拨了拨郁金香饱满的花头,比起这些粉嫩缤纷的颜色,她发现自己还是更喜欢黑色蔷薇。

  身后响起何姨的小碎步脚步声,她端进来一盆带着水珠的荔枝:“早上刚刚送到的,可新鲜了。我给你剥点尝尝。”

  “小三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宁思音忽然问。

  “小三爷?你说蒋家那个?”何姨一边熟练地将荔枝剥皮一边说,“那不了解,都没怎么见过,那个小三爷不太露面的,他身体不好,也不工作,一直在家里休养呢。”

  那身板看着确实挺孱弱。

  宁思音吃了颗荔枝,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冰冰凉凉的,鲜甜可口。

  “他爸爸都九十多了,他好像才二十来岁,他妈妈生他的时候多大岁数?”宁思音好奇这个。

  “这个小三爷跟蒋家大爷二爷不是一个母亲。他妈妈本来是他们老爷子的秘书,跟了老爷子很多年。那时候老爷子的太太也走了好些年,不过两个儿子都成年了,也懂事了,小三爷他妈跟着老爷子,就一直没有名分。”

  “为什么?”宁思音问。

  前妻都去世了,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不道德关系,为什么不能再婚?

  “害,蒋家那种人家,越是家大业大,这种事越敏感。真结婚了那是要分财产的,你想那大爷跟二爷会同意?”

  哦,原来是因为家产。

  也许是还没完全习惯有钱人的思维模式,宁思音总是忘记这一层。

  “我听说啊,他们允许小三爷他妈跟着老爷子,是有条件的。”

  这些陈年八卦大家已经很久不讨论,难得宁思音好奇,何姨津津有味停不下来。

  “不能生育。”进入“有钱人思维”,宁思音就很容易猜到了。

  “诶你怎么知道?”何姨吃惊。

  宁思音笑眯眯地把她刚剥好的荔枝肉喂进嘴里,“换了我,我也会提这种条件。”

  “那哪能。”何姨似乎一点不信,继续往下说,“要说小三爷他妈也是个厉害女人,帮着他们老爷子操持家事,打理公司,把生意拓展到国外去,蒋家的生意能做到现在这么大,有她不少功劳呢。不过就这么没名没分地,在老爷子身边跟了有快二十年。”

  “后来怎么又有孩子了?”

  “那就不清楚了。但是有了孩子也不顶用啊,最后还是没挣到名分。”何姨摇摇头,颇为惋惜。

  宁思音不以为然。

  那时候的蒋乾州跟蒋坤宇人至中年,既有权柄又有手段,比二十出头年轻的时候更难对付,怎么可能容许一个“分家产”的胎盘存活。

  可以想见当时蒋家繁华的皮子之下,藏着多少汹涌暗潮。那种情况之下,又是高龄生育,她能把孩子顺利生下来,已经很厉害了。

  老三出生之后,关系恐怕会更紧张。

  “后来呢?”

  “后来没几年她就过世了。那个时候小三爷估摸着也就五六岁。”

  哦吼。

  “怎么去世的?”宁思音问。

  何姨回忆了一下,“好像是突发心脏病,没抢救过来。”

  “她有心脏疾病吗?”

  “那不知道。不过人上了年纪,身体肯定多少都沾点病,我老家一个表姐就是冠心病,人突然一下就没了的。”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不过这里头是不是真的那么简单,就不好说了。

  “那小三爷能活到现在,也是命大。”宁思音道。

  何姨好像想起什么:“哎对了,你说这个我倒想起来了,他们家还有件很邪门的事。他们三先生,就是五少爷他爸爸,年纪轻轻三十来岁就没了。还有三少爷,蒋四先生的儿子,小时候游泳不小心淹死了。小三爷从小又体弱多病,三天两头地往医院跑,所以外面就流传个说法……”

  出于对某种神秘力量的敬畏,何姨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老三都活不长。”

  “噗!”宁思音没控制住自己的笑声。

  何姨惊得使劲摆手,连声阻止:“这可不能笑。不能笑。”

  “好的。”宁思音听话地收敛住笑声。

  “就是因为身体不好,他们老爷子对这个小儿子可疼爱了,亲自带在身边养大的。怕他将来身体弱,争不过俩大的,早早给他名下置办了许多产业,也不用工作,够他一辈子衣食不愁。”

  “挺好。”宁思音说。

  私生子、幼年失恃、边缘人物、无权无势、爸爸虽然能护着但鲐背高龄已护不了几时——这不正是她想挑的软柿子吗。

  何况还有个体弱多病的优点,说不定等不到她踹他就自己懂事先走了,啧,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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