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蜘蛛杀手
翌日上午，郑天威和慕容思炫来到了公安局的档案管理中心。
郑天威让思炫在车上等候，他则独自走进了管理中心，找到了“蜘蛛杀手”连环谋杀案的侦查卷宗，并且让管理中心的工作人员帮他复印两份。
“咦，又是复印这份卷宗？”工作人员有些惊讶。
“有人来找过这份卷宗？”郑天威也怔了一下。
“对呀，你们刑警支队的韩队刚派人过来复印了几份呀，就在半个小时前。”
工作人员所提到的“韩队”，是L市刑警支队的副队长韩若寻。由于支队长宇文雅姬目前正在停职中，所以刑警支队的工作，暂时由韩若寻全权指挥。
郑天威拿着卷宗的复印件回到车上，一边把复印件交给思炫，一边把韩若寻派人过来复印这份卷宗的事告诉了他。
思炫点了点头：“他进入刑警支队的时间比你晚，但升任比你快，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你什么意思呀？”郑天威不满地说，“你是说我笨吗？”
“是。”
“啊？”郑天威没料到思炫的回答如此直截了当，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如何回应了。
思炫一心二用，在跟郑天威交谈的同时，已经翻开了卷宗复印件，快速地翻看起来。
这份卷宗极厚，卷宗里包含了“蜘蛛杀手”所犯下的两起谋杀案的接警记录、现场照片、现场草图、现场勘查记录、访问笔录、尸体检验报告等资料，十分完整。
根据资料显示，二〇一〇年十月八日，一个名叫杨昕的三十六岁女性遇害，死因是被勒毙，凶器是绳索，死者的喉部被钉上了一只成体的墨西哥红膝鸟蛛；五个多月后的二〇一一年三月十七日，一个名叫钟雪璇的十七岁女性遇害，死因是头部遭到钝器重击，死者的喉部被钉上了一只成体的智利火玫瑰捕鸟蛛。
在第一名死者杨昕被杀的案件发生后，警方并没有向外界公布“死者的喉部被钉上蜘蛛”这个细节，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当时侦查探组的警员。然而，数个月后被杀的钟雪璇，喉部又被钉上蜘蛛，因此警方推测，杀死钟雪璇的凶手，要么跟杀死杨昕的凶手是同一个人，要么是杨昕被杀一案的侦查探组内部的警员。
警方认为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虽然，杨昕是被勒毙的，而钟雪璇则是因为头部遭到重击而死亡的，两者死因不同，但法医在查验尸体的时候发现，钟雪璇的颈部有死后形成的勒颈索沟，也就是说，凶手在重击她的头部把她杀死后，还继续用绳子紧勒她的脖子，就勒颈这个行为来说，跟杀死杨昕的犯罪嫌疑人的作案手法十分相似。
此外，虽然技术员在比对从杨昕颈部提取到的绳索纤维和从钟雪璇颈部提取到的绳索纤维的时候，发现两者并非同一认定，但却推断两根绳索的粗细和材质都十分接近，怀疑是同一类绳索。
总之，当时警方把杨昕被杀的案子跟钟雪璇被杀的案子并案调查，并且建立了“十八”连环谋杀案专案组，由L市刑警支队的支队长薛靖翔担任专案组组长。
思炫快速地浏览完卷宗后，闭上双眼，在大脑中把卷宗里提到的各种线索串联起来。他的大脑就像一台精密的仪器，只要输入各种线索，便能快速分析，把相互关联的线索串联起来，如果线索足够，还能还原出真相。
片刻以后，思炫才睁开眼睛，向郑天威问道：“为什么‘第二名死者钟雪璇的喉部被钉上蜘蛛’这件事没有保密？”
郑天威解释道：“是这样的，当时首先发现钟雪璇尸体的是几名大学生，他们报警以后，在警察到场前，因为对尸体上的蜘蛛感到好奇，于是对着尸体拍了几张照片，并且把照片发到了网上。就这样，这件事很快就引起了网民的关注，被闹得沸沸扬扬。
“网友们称这个凶手为‘蜘蛛杀手’，对于凶手为什么要在死者喉部钉上蜘蛛这件事，网上的讨论铺天盖地。后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这些网友的影响，我们专案组内部也开始称这两起谋杀案的犯罪嫌疑人为‘蜘蛛杀手’了。
“再后来，‘第一名死者杨昕的脖子上也被钉上蜘蛛’这个消息也泄露了，并且不胫而走，引起了网友们的再一次疯狂讨论。”
思炫点了点头：“当时我也在微博上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只是没人理我。”
“哦？”郑天威好奇地问，“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我说，凶手之所以在死者的喉部钉上蜘蛛，应该是寓意死者的某些行为跟蜘蛛十分相似。”
郑天威微微皱眉：“蜘蛛有什么行为？织网？是说死者会织毛衣吗？”
思炫没有回答，而是说道：“说一下犯罪嫌疑人吧。”
郑天威点了点头，开始讲述当年那个被警方击毙了的“蜘蛛杀手”的事。
★
根据郑天威的讲述，在钟雪璇遇害的一个月后，具体时间是四月十五日，大概在晚上九点左右，白环街的一条小巷内，一名清洁工人在走向垃圾房、准备清理垃圾之时，无意中看到一个男人鬼鬼祟祟地把一个垃圾袋扔到了垃圾房里，接着快步离开。清洁工人觉得这个男人十分可疑，于是走过去找到了他所扔的垃圾袋，打开一看，只见袋子里装着三个长方形的亚克力盒子，每个盒子里都有一只活捕鸟蛛。
清洁工人也有关注“蜘蛛杀手”的案子，一看到这三只蜘蛛，立即怀疑这个丢弃蜘蛛的男子就是杀死了两个人的“蜘蛛杀手”，马上打电话报警。
警方收到报案后，不敢怠慢，立即对此展开调查。他们查看了那个垃圾房附近的监控录像，还通过白环街以及附近的街道的监控录像对那个丢弃蜘蛛的男子展开了轨迹跟踪。
很快警方就找到了这个男子的住宅，并且查明了他的身份：赵国枝，四十七岁，已婚，有一个女儿，他的职业是一名出租车司机。
翌日上午，两名刑警前往赵国枝家中，准备对赵国枝进行询问。
郑天威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向慕容思炫看了一眼，轻轻地吁了口气：“当时负责询问赵国枝的那两个警察，其中一个就是我。”
思炫“哦”的一声：“然后呢？”
“跟我搭档的是一个名叫黄松的年轻刑警，他加入刑警支队的时间不长。我们两个来到赵国枝的住宅楼下，刚好看到赵国枝从那幢楼房里走出来。我们马上走过去，拦住了他……”郑天威继续讲述当时的情况。
“请问你是赵国枝吗？”当时郑天威向赵国枝问道。
赵国枝看了看郑天威，神色有些慌张：“你、你是谁呀？”
郑天威在他面前晃了晃自己的警察证：“警察。”
赵国枝一听对方是警察，脸上陡然变色，颤声问：“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郑天威向赵国枝出示了他所丢弃的那三个蜘蛛饲养盒的照片：“你认得这三个盒子吗？”
赵国枝一看到照片，脸色大变。他定了定神，猛地摇头：“不认得，没见过。”
“没见过吗？昨天晚上，有人把这三个装着蜘蛛的盒子扔到了白环街的一个垃圾房里，而根据监控录像显示，这个丢弃蜘蛛的人就是你……”
郑天威还没说完，赵国枝忽然拔腿就跑。
“别跑！”黄松反应极快，一边叫喊一边追赶。
接着郑天威也回过神来，追了上去。
只见赵国枝跑进了一家便利店，随手抓起了收银台旁的一把剪刀，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紧紧地搂着收银员的脖子，用剪刀挟持着收银员。
郑天威和黄松刚踏进便利店的大门，赵国枝便大喝道：“不要过来！”
郑天威见赵国枝手上的剪刀紧紧地抵着收银员的喉咙，而收银员则吓得满额冷汗，脸色苍白，连忙伸出两手，轻轻地向下压，试图稳定赵国枝的情绪：“赵先生，你冷静一些，先放下剪刀，然后咱们再慢慢聊。”
“聊什么呀？”赵国枝却十分激动，提高了嗓子叫道，“我不是‘蜘蛛杀手’！我没有杀人！”
“蜘蛛杀手”？郑天威心中一凛。他怎么突然提起“蜘蛛杀手”来啦？难道这个赵国枝真的跟“蜘蛛杀手”的案子有关？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放下剪刀吧。”如果对方真的是已经杀死了两个人的凶徒，是那个残忍冷血的“蜘蛛杀手”，郑天威还真没信心劝他投降。
只见赵国枝咬了咬牙，喘着粗气道：“你们出去！我要打个电话，打完电话我就跟你们回去。”
“打电话？”郑天威眉关一锁，问道，“你要打给谁呀？”
“你别管！”赵国枝的语气极不友善。
在郑天威跟赵国枝进行谈判的同时，黄松四处打量，早就发现在收银台附近有一扇后门了。此时黄松认为，赵国枝说打电话只是借口，他的真正目的是在黄松和郑天威走出便利店后，通过后门逃跑。
“这样吧，你先放下剪刀，然后再打电话，我们等你打完电话再慢慢跟你聊……”郑天威希望尽快解除赵国枝对收银员的威胁，毕竟现在赵国枝情绪激动，随时发难，收银员的处境十分危险。
“不！”赵国枝打断了郑天威的话，红着眼睛吼道，“你们出去！快！关上门！”
此时黄松对于自己的判断再无怀疑，在郑天威耳边低声道：“老郑，他想从后门逃跑。”
郑天威点了点头，轻声吩咐：“你到后门拦截他，我再拖延一下时间。”
于是，黄松退到了便利店外。
“你也出去！”赵国枝对郑天威喝道。郑天威觉得他现在的情绪便如弦上之箭，随时都会爆发。
“好，你别激动。”郑天威一步一步地往后退，但双眼始终紧紧地盯着赵国枝。
在郑天威退到便利店外之后，赵国枝又大声道：“关上门！”
郑天威只好关上了便利店的大门，隔着玻璃继续监视着赵国枝的一举一动。
此时，黄松来到了便利店的后门外。他拔出了手枪，打算在赵国枝放开收银员跑出便利店后，便鸣枪示警，阻止他逃跑。
这时候，只见赵国枝放开了收银员，并且命令她蹲在地上，不要乱动。然而那收银员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赵国枝的挟持，哪里还肯留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只见她一个箭步，跑向便利店的后门。
赵国枝也知道这个收银员一旦离开，自己手上便没有筹码，只能束手待擒，情急之下，他大喝一声，拿着剪刀刺向收银员。
眼见剪刀离收银员的后脑只有几厘米，情况千钧一发！此时黄松当机立断，扣动扳机，对着赵国枝开了一枪。
“砰”的一声，子弹疾驰而出，不偏不倚，正中赵国枝眉心。
赵国枝中枪倒地，就此毙命。
郑天威“哎呀”一声，打开了便利店的门，快步走进便利店，来到赵国枝身前，只见赵国枝横躺在地，纹丝不动，脸上的表情永远停留在愤怒、焦急和恐惧这三者的交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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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名死者杨昕被杀的案件发生后，警方并没有向外界公布“死者的喉部被钉上蜘蛛”这个细节，知道这件事的就只有当时侦查探组的警员。然而，数个月后被杀的钟雪璇，喉部又被钉上蜘蛛，因此警方推测，杀死钟雪璇的凶手，要么跟杀死杨昕的凶手是同一个人，要么是杨昕被杀一案的侦查探组内部的警员。
警方认为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虽然，杨昕是被勒毙的，而钟雪璇则是因为头部遭到重击而死亡的，两者死因不同，但法医在查验尸体的时候发现，钟雪璇的颈部有死后形成的勒颈索沟，也就是说，凶手在重击她的头部把她杀死后，还继续用绳子紧勒她的脖子，就勒颈这个行为来说，跟杀死杨昕的犯罪嫌疑人的作案手法十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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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收到报案后，不敢怠慢，立即对此展开调查。他们查看了那个垃圾房附近的监控录像，还通过白环街以及附近的街道的监控录像对那个丢弃蜘蛛的男子展开了轨迹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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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两名刑警前往赵国枝家中，准备对赵国枝进行询问。
郑天威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向慕容思炫看了一眼，轻轻地吁了口气：“当时负责询问赵国枝的那两个警察，其中一个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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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是赵国枝吗？”当时郑天威向赵国枝问道。
赵国枝看了看郑天威，神色有些慌张：“你、你是谁呀？”
郑天威在他面前晃了晃自己的警察证：“警察。”
赵国枝一听对方是警察，脸上陡然变色，颤声问：“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郑天威向赵国枝出示了他所丢弃的那三个蜘蛛饲养盒的照片：“你认得这三个盒子吗？”
赵国枝一看到照片，脸色大变。他定了定神，猛地摇头：“不认得，没见过。”
“没见过吗？昨天晚上，有人把这三个装着蜘蛛的盒子扔到了白环街的一个垃圾房里，而根据监控录像显示，这个丢弃蜘蛛的人就是你……”
郑天威还没说完，赵国枝忽然拔腿就跑。
“别跑！”黄松反应极快，一边叫喊一边追赶。
接着郑天威也回过神来，追了上去。
只见赵国枝跑进了一家便利店，随手抓起了收银台旁的一把剪刀，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紧紧地搂着收银员的脖子，用剪刀挟持着收银员。
郑天威和黄松刚踏进便利店的大门，赵国枝便大喝道：“不要过来！”
郑天威见赵国枝手上的剪刀紧紧地抵着收银员的喉咙，而收银员则吓得满额冷汗，脸色苍白，连忙伸出两手，轻轻地向下压，试图稳定赵国枝的情绪：“赵先生，你冷静一些，先放下剪刀，然后咱们再慢慢聊。”
“聊什么呀？”赵国枝却十分激动，提高了嗓子叫道，“我不是‘蜘蛛杀手’！我没有杀人！”
“蜘蛛杀手”？郑天威心中一凛。他怎么突然提起“蜘蛛杀手”来啦？难道这个赵国枝真的跟“蜘蛛杀手”的案子有关？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放下剪刀吧。”如果对方真的是已经杀死了两个人的凶徒，是那个残忍冷血的“蜘蛛杀手”，郑天威还真没信心劝他投降。
只见赵国枝咬了咬牙，喘着粗气道：“你们出去！我要打个电话，打完电话我就跟你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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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郑天威跟赵国枝进行谈判的同时，黄松四处打量，早就发现在收银台附近有一扇后门了。此时黄松认为，赵国枝说打电话只是借口，他的真正目的是在黄松和郑天威走出便利店后，通过后门逃跑。
“这样吧，你先放下剪刀，然后再打电话，我们等你打完电话再慢慢跟你聊……”郑天威希望尽快解除赵国枝对收银员的威胁，毕竟现在赵国枝情绪激动，随时发难，收银员的处境十分危险。
“不！”赵国枝打断了郑天威的话，红着眼睛吼道，“你们出去！快！关上门！”
此时黄松对于自己的判断再无怀疑，在郑天威耳边低声道：“老郑，他想从后门逃跑。”
郑天威点了点头，轻声吩咐：“你到后门拦截他，我再拖延一下时间。”
于是，黄松退到了便利店外。
“你也出去！”赵国枝对郑天威喝道。郑天威觉得他现在的情绪便如弦上之箭，随时都会爆发。
“好，你别激动。”郑天威一步一步地往后退，但双眼始终紧紧地盯着赵国枝。
在郑天威退到便利店外之后，赵国枝又大声道：“关上门！”
郑天威只好关上了便利店的大门，隔着玻璃继续监视着赵国枝的一举一动。
此时，黄松来到了便利店的后门外。他拔出了手枪，打算在赵国枝放开收银员跑出便利店后，便鸣枪示警，阻止他逃跑。
这时候，只见赵国枝放开了收银员，并且命令她蹲在地上，不要乱动。然而那收银员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赵国枝的挟持，哪里还肯留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只见她一个箭步，跑向便利店的后门。
赵国枝也知道这个收银员一旦离开，自己手上便没有筹码，只能束手待擒，情急之下，他大喝一声，拿着剪刀刺向收银员。
眼见剪刀离收银员的后脑只有几厘米，情况千钧一发！此时黄松当机立断，扣动扳机，对着赵国枝开了一枪。
“砰”的一声，子弹疾驰而出，不偏不倚，正中赵国枝眉心。
赵国枝中枪倒地，就此毙命。
郑天威“哎呀”一声，打开了便利店的门，快步走进便利店，来到赵国枝身前，只见赵国枝横躺在地，纹丝不动，脸上的表情永远停留在愤怒、焦急和恐惧这三者的交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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