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贞观二十二年的第一大捷_贞观长安小坊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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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8章 贞观二十二年的第一大捷

  第578章贞观二十二年的第一大捷

  中天竺。

  贞观十年,玄奘和尚至其地,获梵本经论六百余部。

  尸罗逸多于贞观十五年为王,自号摩伽陀王。

  同年,尸罗逸多遣使入大唐朝贡,贞观天子以卫尉丞李义表为使、前融州黄水令王玄策为副使慰问、敕封,尸罗逸多贡火珠、郁金香、菩提树。

  贞观二十一年,大唐以太子左卫率长史王玄策为正使、蒋师仁为副使,率三十余骑出使天竺。

  五天竺中,四天竺皆遣使贡物,以示顺从。

  中天竺尸罗逸多身死,国中大乱,臣子那伏帝阿罗那顺篡位自立,利欲熏心之下,尽发大军袭击王玄策一行。

  众寡悬殊,王玄策率三十余骑极力抵抗,奈何箭矢用尽,悉数被擒。

  注意,是被擒,不是被杀。

  那伏帝阿罗那顺要的,是四天竺上贡的财物,而不是与传说中强大的大唐结下死仇!

  只能说,那伏帝阿罗那顺不是个帝王的料,眼皮子浅,只看到了那一点阿堵物。

  倒也不能说那伏帝阿罗那顺全无心计,他倚仗的不过是两国距离太过遥远,不是太过于激怒大唐的话,料大唐也不至于遣雄兵来战。

  所以,对王玄策一行的看管是宽松的,除了兵刃,印绶什么的根本没动。

  王玄策等人趁夜脱困,无颜回长安,竟到吐蕃借兵一千二百、借尼婆罗七千骑,兵进中天竺茶镈和罗城。

  尼婆罗出兵,大约能算廓尔喀雇佣兵的前辈了。

  尼婆罗国度不大,战斗力却彪悍,这才是松赞干布刻意迎娶尼婆罗公主颇恭东萨赤尊的主因。

  三天之内破城,斩首逾三千,溺亡者过万,那伏帝阿罗那顺弃城而逃,为蒋师仁生擒。

  此役,俘男女一万二千余口,牛马三万余,天竺震动。

  王玄策押解那伏帝阿罗那顺回长安,并带回中天竺方士那迩娑婆寐,于贞观二十二年元日献俘太庙。

  自此,王玄策成了大唐第二位孤身灭敌国的使者,得封从五品下朝散大夫。

  第一位,是单身拿下割据河西的伪凉王李轨、获封凉国公的安兴贵。

  之所以封赏不高,是因为王玄策只是灭了五天竺之一,且无法被大唐纳入疆界。

  功是有了,却不是开疆拓土。

  还有一个原因,是那伏帝阿罗那顺的兵马,确实是乌合之众,战力极弱。

  那迩娑婆寐自称二百岁,精通长生不老术,被皇帝安置于金飚门内建馆,令兵部尚书崔敦礼监督,发天下药石供之。

  金飚门位置何在,未能考证,只知道长安城有个金光门。

  范铮如鲠在喉,几欲开口说话,却被程咬金瞪了回去。

  直到退朝,左卫亲府中郎将程处默才悄然引范铮到偏僻的宅院,屋中古董羹飘香,大股牛肉香证实了屋中老汉的身份。

  “卢国公咋跑这儿吃独食了?不怕卢国夫人念叨?”

  范铮取笑着坐到了另外一桌。

  一人一个古董羹,就连后世都喜欢这吃法,想吃啥烫啥,自在。

  程咬金咽下满嘴牛肉,一口饮了一樽杏花村,略带郁闷:“莫提那婆娘,你就不是烂怂。”

  哎,无法无天的混世魔王,居然成了耙耳朵,喝点酒都要唠叨,真个无奈。

  还是原配孙氏贴心,不管老程喝多少,都能微笑着在一旁温洒。

  一个恍惚,孙氏已经辞世十九载了!

  程处默乐呵呵地坐旁边,品着美酒,嚼着牛肉,顺带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

  喝了一口滚烫的羹汤,嚼了婴儿拳头大小一块牛肉,范铮竖了个大拇指。

  能肆无忌惮宰黄牛食用的,也就程咬金一人了。

  吃饱喝足,程咬金拍得肚皮咚咚响,斜睨着范铮:“瓜怂,是不是想劝谏陛下远离天竺方士,莫乱用金丹?”

  范铮置箸,挑眉道:“古往今来,服丹而亡的帝王亦不少。”

  程咬金哼哼一声:“瓜皮,陛下有说让他炼丹了么?”

  呃,逐字逐句地斟酌,还真没证据。

  炼丹与制药,虽有几分相似,却有显著的差异。

  程咬金扯开衣袍,露出腹部一个碗底大小的疤,纵然早已愈合,外表依旧狰狞。

  “我辈战场厮杀,哪个不是一身伤痛!陛下在邙山一仗,凶险无比,也赖着丘行恭得归营。”

  “要不然,早已除官爵的丘行恭,能多番起用?”

  丘行恭免官,旬月起复,已经成为常态了。

  告丘行恭随便告,反正邙山之功,人家注定吃一辈子。

  这也是丘行恭不在意范铮告他的原因,反正都习惯了,又造不成什么伤害。

  “不指望这番僧能为陛下延年益寿,便是暂时止住疼痛,亦是功德无量了。”

  范铮听明白了,老响马的意思,是让他少管闲事,反正皇帝已经病急乱投医了。

  就像后世的农村人,明知道吃多了头痛粉不好,难受的时候还不是一口一包?

  为啥?

  无奈呗!

  即便是常人,到了医工说“想吃啥吃啥”的地步,哪怕文化水平不低,哪怕明知道眼前之人的符水从来没见效过,也绝对会毫不迟疑喝下去,哪怕杯子里还有多少符纸灰也不在意。

  尚药局与太医署都表示无能为力,许敬宗等人也束手无策。

  许敬宗为此深深自责,当然医术怎么就不精研一下呢?

  若是有回天之力,什么中书令、侍中、尚书仆射不任由自己挑么?

  看皇帝行动略有不便的样子,范铮猜测,大约除了伤痛之外,李氏祖传的风病也发了。

  风病有轻有重,生活不能自理有之,轻微不便者亦有。

  最好的佐证,是贞观天子极少食用甜品了。

  难怪一向喜欢劝谏的群臣,都相继陷入了沉默。

  程咬金接过程处默递来的汗巾,擦了擦大嘴:“从现在起,收敛起你的做派,把嘴闭上,就是要说话也委婉些。”

  “另外,回府上,焚香之类的事,你今日不宜。”

  范铮叉手不语。

  他大致能理解程咬金的话,贞观天子病痛缠身,脾气应该暴躁了许多,不能以常情衡量。

  若是触了天子霉头,再被人火上浇油,直接被当庭斩了,如何是好?

  即便事后天子的良心痛了,下诏昭雪了,那又如何?

  掉了的头颅,还能重新长出来么?

  至于不焚香,呃,因为佛教与道家都禁食牛肉,食用了牛肉再上香,是会导致神佛发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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