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_凛然不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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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门铃响时,易钦枝正在讲电话,从猫眼看到是路洐野,她有些惊讶,把门打开。

  路洐野听到她说,“嗯,我知道了”,便挂了电话,语气淡淡的,很是疏离。

  这样的易钦枝,让路洐野觉得,明明她就站在面前,却是遥不及。

  易钦枝看路洐野手里拿的药水和纱布,问到,“需要换药是吗,快先进来,我去洗洗手。”

  不知是不是错觉作祟,路洐野自作多情,认定易老师跟她说话的语气,比刚才亲近缓和得多。

  “趴在沙发上可以吗,沙发有点短”,易钦枝的小沙发,长度不到一米五,路洐野趴在上面,长出一截身子。

  她却不觉得滑稽,小腿随意搭着,脚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地,等易钦枝洗手消毒出来。

  易钦枝的手刚擦过,还留了些水汽,掀开路洐野的衣服,凉凉的,“要不,我先看看视频,学习一下再实践。”

  易老师好像备课一样认真,路洐野看着她,总会不经意间就翘起唇角,“没事的,纱布不好解的话,直接剪开,涂点药水就好了。”

  “我之前都是这么弄,随便擦两下,剩下的就交给伤口自己了”,路洐野不会错过任何一个,有助于她立小可怜人设的机会。

  易钦枝剪开纱布,路洐野的恢复能力,的确很强,她脸上的乌青已经散了,后背的伤也渐渐愈合。

  伤口长出新肉的过程,会很痒,易钦枝心思干净,看着她白得晃眼,凝脂般的后背,也没有一丝旖旎的想法,只是叮嘱,“尽量控制别挠,抓破会留下疤痕。”

  路洐野混不在意地回了一句,“疤不疤的无所谓,反正在背后,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有机会给人看到。”

  易钦枝没有说话,安静的给她涂药,她用镊子夹着消毒棉,细细地涂在每一处,“伤口痒吗?”

  路洐野沉溺在她温柔的对待中,左手搭在下巴处,回道,“有点。”

  她们两个都在沙发这边,塔塔对陌生人的防备,只有这么一会,现在已经坐在旁边,跟一尊小雕塑一样,与路洐野面对面,四目相对。

  感觉到后背有伤的地方,被细致的擦完,路洐野有点不想起来,她恹恹地趴着,想要时间慢一点。

  接着,她感觉到,一根细细凉凉的指尖,在伤口附近最痒的地方,轻轻挠着。

  易钦枝屈起食指,避开新肉,用指尖帮路洐野抓抓痒,她看到这位消极的小同学,歪着脑袋趴那,听到小同学轻笑一声。

  她跟小猫一样,塔塔被挠下巴时,就会舒服的眯起眼睛,放松下来。

  待路洐野闭着眼睛,惬意享受时,听到易钦枝说,“你还很年轻呢。”

  “留下疤不是怕给人看到,只是为了这些事,这些人,不值得在你身上留下痕迹。”

  易钦枝外表看起来,清冷疏离,只有真的了解她的人,才看得到她细腻敏感的一面。

  上一世,路洐野没有机会见到,这一次,她看到了。

  易钦枝发觉到她言语间,会暴露消极孤僻的本质,便会想办法鼓励她,却不是以说教的形式。

  “他们走的那一刻,就彻底失去了参与你未来的资格,凭什么在你身上留下疤呢”,易钦枝轻声说,“你前面的路,才是灯火通明的。”

  这下,换路洐野沉默,她好想问:易老师,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

  她还想说,能不能只对她这么好,不然她以后的路,才不会灯火通明,她会早早就生病死掉了。

  路洐野眼睛一烫,她踌躇满志,再次站到了易钦枝面前,虚张声势的搬过来,好像一定能得到易钦枝一样。

  可是,她其实并没有底,她会一阵子觉得,只有她会永远热烈的爱慕易钦枝,没人比她更配易老师。

  她会是易钦枝,最虔诚的信徒。

  可是另一阵,她就会想,易老师那么好,追她的人会有很多,她或许更想拥有一个平凡却安稳的家庭。

  她是老师,从走进大学起,她就是要学为人师,行为世范的,而不是被她拉入女孩子的恋情中,被她拐到离经叛道的路上。

  路洐野声音闷闷的,回了一声,“嗯。”

  一室安静,易钦枝也不觉得麻烦,给路洐野挠痒,心无杂念,倒是路洐野,觉得四处都是易钦枝的气息,安心极了。

  甚至安心的,打了个盹,路洐野趴着睡着了,易钦枝把她的衣服展平,从卧室拿了个毯子,盖在她身上。

  小憩醒来,竟已经到了中午,易钦枝理所当然留路洐野吃饭,“中午想吃什么?”

  路洐野从凌晨做梦醒来就蓄谋,怎会轻易放过机会,她脱口而出,“想喝鲫鱼汤。”

  说完才问,“会不会做起来很麻烦?”

  易钦枝不觉得麻烦,她踩着拖鞋撸猫,玩笑一般问道,“你也喜欢吃鱼吗,和塔塔一样。”

  塔塔是个知道享福的猫,被易钦枝抱在怀里,不闹不跳,在她怀里很惬意的贴贴,这点跟路洐野的确很像。

  “你在家里陪塔塔”,易钦枝说“我去买新鲜鲫鱼。”

  路洐野也要一起,易钦枝不让她去,“你们两个乖乖在家等着”,像在哄小朋友。

  想法被驳回,路洐野没有试图跟着一起,她还真挺乖的,在家里逗小胖猫玩,跟小猫建立感情,“小猪咪。”

  家属院门口就有生鲜超市,易钦枝买了食材回来,炖鱼的时间,她同时拌了几道清口凉菜。

  她身上系着围裙,准备开始忙碌,路洐野倚在门框,看她的身影,仙女踏进人间烟火,让平淡的生活变得滚烫发光。

  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也是很好的,路洐野想着,迈进厨房,给易钦枝打下手帮忙。

  鱼汤和记忆中的一样,炖的鲜香发白,骨刺被易钦枝滤了出来,她用勺子盛出一点,举到路洐野面前,“尝尝味道怎么样。”

  路洐野低头喝了口汤,突然助长了她的胆子,问出了刚才憋回去的话,“易老师,你会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

  “不会”,易钦枝回答她,“我不是个多热情的人。”

  “这是我第一次当老师,你是我第一个这样在意的学生”,易钦枝神色坦荡,说的问心无愧。

  无形撩人不自知,路洐野认命了,她端着鱼汤碗,笑着望向易钦枝,“谢谢易老师,我很荣幸。”

  路洐野老实吃了会饭,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易老师,是因为同情吗?”

  易钦枝好像对这位爱提问的学生,有用不完的耐心一般,她回答时会看着路洐野的眼睛,总会感觉格外认真,“这个世界上,可怜的人太多了。”

  “同情不过来的”,易钦枝说,“我说过,你一个人走,很勇敢。”

  “勇敢的人不应该孤单。”

  路洐野顿觉有希望,甚至有些上头,想更得寸进尺一些,想说,那你可以陪我走吗。

  不等她问,接着就是兜头一盆冷水,她听到易钦枝说,“我是一个人走过来,知道勇敢有多辛苦,希望我的学生,能多得到一些温暖。”

  老师跟学生,是她们暂时没办法冲破的关系,时刻横亘她们中间。

  从易钦枝家里离开前,路洐野又问,“易老师,如果我死了,你会哭吗。”

  易钦枝拿这个消极的小同学没办法,“你再问这些,我立刻就哭。”

  你会哭的,我看到了,太心软的易老师,这样你很危险啊,路洐野要来了易钦枝的号码,加上好友,才离开转身上楼。

  或许是白天过得太快乐,这么轻易地,得到这样与众不同的待遇,一起做饭吃饭,好像会有无数个这样的日子一样,美好得似真似假,让路洐野害怕失去。

  极度缺少安全感的人,在被幸福突然匝道时,患得患失也会让她被噩梦缠上。

  她又梦到浴室里的那一幕,母亲在浴缸的血水中去世,垂着头,她走过去拨开她挡住脸的头发,看到的却是易钦枝没有血色的脸。

  亲眼目睹母亲的死亡,是路洐野上一世心理问题的根源,而死后又亲眼看到,易钦枝被撞飞,血混着雨水染红裙子,成了她新的梦魇。

  陡然惊醒,是凌晨三点,路洐野抚着心口,按住要脱腔而出,跳得夸张的心脏。

  夜间总是冲动胜过理智,路洐野顾不得许多,她迫切的需要确认,易钦枝还好好的,于是她发了消息,“我做了噩梦,易老师。”

  到底是怕消息声音惊扰到易钦枝,她发了一条,克制的收手。

  梦中的画面冲击太大,双中阴影叠加,让路洐野抗拒睡觉,她干脆起床,打开电脑筹备创业事宜。

  生活步入正轨,她也需要在上学之余,找点事情做,她不准备再接摄影和修图活,时光倒退,她不把握机会早些成立公司,真是错过大好机会。

  路洐野沉浸在她的商业蓝图里,旁边的手机叮了一声,是微信消息提示音。

  拿起来看,竟是易钦枝的回复,是条语音,路洐野不知道她是被吵醒的,还是没睡,两秒钟的语音,路洐野没有立刻点开。

  毕竟扰人清梦,被易钦枝臭骂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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