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_凛然不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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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老家属院没有物业,一楼的声控灯年久失修,一进单元门,路洐野跺了两下脚,还是黑漆漆的。

  易钦枝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光束投向前方,转而对路洐野所,“你先走,小心台阶。”

  “灯坏掉了,明天我买个灯泡,请师傅过来修”,易钦枝说,“走吧。”

  路洐野的手机在书包里,她原本白天放在易钦枝那里,下午放学晚自习前再去领回来,自从心理状态出了问题,手机便一直放在她手里,易钦枝不再帮她收着,遇到什么问题能立刻联系上。

  易钦枝打着手电筒照路,路洐野没有把手机掏出来,她们借着一束光上楼。

  路洐野脚下一顿,把手伸到后面,“枝枝老师,拉手。”

  “好好上楼”,易钦枝之间轻轻拍了她的掌心一下,这次没有把手放上去。

  易钦枝其实并不是一个习惯亲近的人,除了幼时亲人牵手,路洐野是她第一个拉手的人。

  她不是个热络和外向的性子,不会轻易与人关系过密,她的性格,跟她的长相很符合,一样的清冷,气质自带疏离。

  跟路洐野牵手,并没有让易钦枝觉得别扭或反感,但路洐野现在正是恢复阶段,难免还会有依赖,易钦枝自己必须要做到清醒克制。

  她生病时,易钦枝会主动去握住她,病态依赖产生,包括后面的跟踪,易钦枝都不怪她,这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子,没有家可以回,于是她多依赖一点老师。

  这没有错,易钦枝愿意被她需要,但是她更希望,路洐野能拥有独立的人格,不必将希望寄于旁人之手。

  易钦枝为路洐野想得很深远,她会在路洐野痛苦的时候,伸手拉她,却会在她恢复之后,松开手,看她自己恢复。

  她自己一个人走出来的路,才会记得更深刻,等下一次生病,如果她没在她身边,路洐野也能顺利走出来。

  易钦枝看路洐野手指在背后捻了捻收回去,听到她委屈嘀咕道,“那好的吧。”

  在黑暗中无声的笑一下,易钦枝看着路洐野清瘦的身影,心里真诚的希望,路洐野现在可以不依赖她,以后也不要依赖任何人。

  路洐野才读高中,一点早恋的迹象也没有,但易钦枝已经开始担心。

  担心路洐野以后遇到的男生,粗枝大叶的顾及不到她的情绪,照顾不到她的敏感,看不到她的痛苦。

  她怕路洐野以后的男朋友对她不好,这个想法要是给路洐野知道,那可不得了,顺杆爬届无冕之王,肯定张口就是一句:能不能麻烦易老师亲自来,除了易老师,我也不放心把自己交给别人。

  不仅是路洐野,易钦枝不希望班里任何一个女生,把未来依靠在别人身上,她会跟班里恋爱的女生谈话,没有批评,只是告诉她们,爱己而后爱人。

  明明只有一楼的灯坏掉,她们却上到四楼,都没有把灯弄亮,两个人就这样打着灯,到了易钦枝的门口。

  路洐野看到易钦枝门口鞋架上,那两双43码的男士运动鞋还在。

  她不由想到连日跟踪易钦枝的人,在确定跟踪者之前,路洐野想过几种方法,要怎么教训他,让他再也不敢跟踪易钦枝。

  可是真的找到跟踪的人,路洐野只是找人蹲着,他们不做伤害易钦枝的事,她也不会怎么样。

  她甚至都不知道要怎样跟易钦枝说,毕竟跟踪她的就是隔壁班的学生,人还在医院里躺着,生命能坚持多久,都是未知数。

  若是易钦枝知道,想必她也不会苛责跟踪她的一家人,那是她代语文课的二十九班的,也是她的学生。

  “枝枝老师”,路洐野站在易钦枝门口,不想上楼,她想和易钦枝再说说话,于是随口扯了个话题,“以后等退休了,枝枝老师想做什么。”

  “是因为工作想做没办法做的事”,路洐野补充说。

  她想,如果易钦枝想去哪里玩,或者想去哪里定居,她把准备工作提前做好,如果是海边最好,她刚好看到一处独栋的海景别墅。

  “想隐居”,她听到易钦枝这样的回答,她似乎真的很想隐居,这个回答都没怎么想。

  易钦枝接着说,“深山老林就算了,最好周围有人居住,但每一户最好隔着两公里。”

  看她这样子是真的设想过,说起来很期待的样子,“院子里种满花,铺一条石子小路,枕山栖谷”,易钦枝说,“要有信号塔,能联系外界能上网。”

  隐居,又不完全隐。

  隐居乡野,开辟一处小院,种菜栽花,这可能是血脉中的天赋。

  “到时候我可以住过去吗”,路洐野说,“到时候我搞不好没地方住,易老师能收留我吗。”

  “我提前给你留一间向阳的房间”,易钦枝笑道,“以防你以后混得不好,可以回来找老师。”

  易钦枝总是很体贴,路洐野开口,她便把她加入到理想的规划里,在外面混的不好,随时可以回来。

  路洐野没有家的港湾,易钦枝愿意给她建造一处避风港。

  可是她是出于老师对学生的关心,这一出发点,路洐野心里清楚。

  “到时候还给我做好吃的吗”,路洐野心情很好的问道。

  “到时候,塔塔肯定已经回它的喵星球了”,易钦枝说,“小猫的生命好短啊。”

  “你就是唯一的猫咪了”,易钦枝又把路洐野比成一只猫,路洐野不仅不觉得被冒犯,她还有点得意在脸上。

  在楼道聊了两句,路洐野几步跨上楼,易钦枝开门,刚打开灯,塔塔听到动静,就从阳台冲跑过来,毛茸茸的弹过来。

  易钦枝弯腰抱起来,脸贴着塔塔毛茸茸的脸,易钦枝一边换鞋,一边吸猫,呢喃道,“短命崽。”

  “多活些年吧”,易钦枝给塔塔施加压力。

  周末,路洐野的心理医生过来,经过一番检查,再深入谈话,做了几次测试,陈医生摘下眼镜,目光温和,“小路这次状态回来的很好。”

  陈医生年过半百,头发已经有了银丝,她来给路洐野问诊,没有穿工作装,穿的是天蓝色的织针毛衣,看起来不像是这块领域的专家学者,更像是慈祥的奶奶来看望孙女。

  她对路洐野的情况很清楚,也知道她心里微妙的抗拒和谨慎,所以如果不是路洐野情况很糟糕的情况下,她们的每次见面,都不会很紧张,更像是平常的聊天。

  “小路生活里有值得记录的事吗,这个本子还新着呢”,陈医生温声细语,她手里事一个让路洐野记录的本子,还是崭新的。

  “值得记录的事情太多了”,路洐野不知想到什么,神色柔软,说,“本子记不完,我心里都记着。”

  “后面慢慢可以抓住零碎的表达欲”,陈医生说,“那一瞬间有什么想说的,写在纸上,随便一张废纸也可以。”

  “写出来,会强化一遍,有助于形成正暗示”,陈医生说,“可以试试,从最想表达的开始,碎片化表达。”

  周一上课,路洐野就在数学课上,撕下半截草稿纸,在上面表达到:我永远真诚且热烈的喜欢zz。

  写完后,她把纸片随手夹在数学练习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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