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第64章
今天曾导生日,林锦砚奉命带蛋糕回来赠江彻，房门没关，敲了几次也没有回应。
“那个……我走错了。”没有纸巾，她蹲下来难堪的用手整理，一点点拂回盘子里，奶酪沾到银戒上，她意识到什么，骤然将手藏到身后。
低着头，露出一节莹白的细颈，没人瞧见她面色。
其实也没太大波动,只是无奈苦笑，心里有个血泡蹭破了,汩汩流脓。
想来太尴尬,她蚊子哼似的致歉，脚下已经退出去,殷勤的带上门。
江彻观望全程，神色淡淡。
于情于理，他没有澄清解释的动机。
房门被小心翼翼带上,季颖的视线还追着她那戒指,狭长的眼随嘴角一同上翘。
江彻即刻挥开她,拉开一段距离扣好扯松的衣扣。
轻巧的语气，季颖满不在乎的甩甩麻掉的右手：“记得帮我买蛋糕，今年也不能忘记。”
当年江承屹要送儿子去Z大附中寄宿，江彻一意孤行要回国,多次出逃甚至偷渡，最后被林亚赌场的人当场截住。
世人皆知，林亚与水火不容。
江彻就是那时候欠季颖一条命。
“我不欠别人，你要什么？”
“听说哈根达斯出了新品，香草味，明天是我生日。”
“就这样？”
“每年都要。”季颖把玩冷钢刀：“哪年缺了，我就哪年杀林锦砚。”
季颖约林锦砚到C市某家咖啡厅消费。
对面是气派的哈根达斯店，林锦砚从某段并不美好的回忆中抽身，视线挪到杯底沉淀的咖啡：“季小姐是什么时候认识江……Sean的？”
“谁知道。”季颖耸耸肩：“有记忆开始他就在我面前晃荡。”
“那在中国，这叫青梅竹马。”林锦砚笑的眉眼弯弯，很甜美的样子。
季颖两臂搭到桌上，身子向她倾来：“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自量力跟我争？”
她争了吗？林锦砚仔细回想……
“抱歉，拍完这戏我会消失一段时间，方便你们磨合。”她退让。
季颖具备一个美国女孩的浪漫爽朗，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崭新的淘宝货，依次摊开：“假CP就要走假CP的路子，总带个真货到处晃荡也不太好。”
林锦砚眼皮一跳，下意识护住银戒，整个人逃避似的向后挪。
季颖心如明镜，她轻抬下颌，用俯角看人：“况且这东西还不知道是谁的，你带的一本正经，遇到Sean不尴尬吗？”
“不劳挂心。”林锦砚觉得自己特别丢人。
没错，她名不正言不顺，从前最宝贵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笑话，每每见到正主都觉的无比讽刺。
“你与其大费周章，不如回去做做男朋友的工作。”心率不齐的越来越频繁，现下她枯瘦的左臂已经没办法举起小小一杯咖啡：“戒指我早就要扔，是江彻联合公司强制我取回。”
胸闷气短成了家常便饭，林锦砚扶着桌子缓缓起身。
彼时，季颖轻佻的冲她吹口哨。
顺着季颖的视线，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形。
他带着口罩，雪白衬衫一晃进入玻璃门，像很多年前那样，随手掏出那张运通黑卡。
江彻又来给季颖订蛋糕了呀。
常年镁光灯逼的她拥有超强表情控制力，脸颊泛上一丝病态的红晕，像被什么灼伤，她挪开视线。
坚强到无以复加的人终于被碾压在地，无论怎么努力也无发站起来。
林锦砚懦弱又委屈的垂首，秀密的发丝遮住半张脸，她左手颤抖着摘下银戒，拱手送到季颖面前：“其实季小姐大可不必这样。家父已经替我找好下家，相个亲就结婚了。”
理由就是累了。
拍戏累，躲江彻累，跟林茂中纠缠累，索性顺从吧，一了百了。
凌晨三点半，逼仄的浴室中雾气翻腾。
眼前一道悠长的影，女孩飞髻簪花，轻甩水袖，眼波流转间万种风情。她舒袖旋身，旋转起来的十二米裙摆似盛开昙花，美艳不可方物。
毕业晚会漆黑的舞台扭动，台下嘈杂成了远远的光影，阳光打在细腻的皮肤上，林锦砚在发光。
他的学姐太漂亮了，无论穿什么都让人挪不开眼。
江彻皮肤虽白皙，里头却透着一点健康的麦色，使他看起来比圈里油头粉面的小生更加健瘦挺括。
花洒源源不断释放水滴，哗啦哗啦拍打瓷砖。修长的五指撑在洗舆池上，他仰头，眉头轻蹙，湿漉漉的发拨到脑后，水珠与细密的汗珠溶合滚落，许是体温偏高的原因，他的唇色比常人红润，翕开一道缝沉闷喘息。
有时想她想到无以复加，他便禁不住这样肖想她，亵渎她。
四点整，尘埃落定。
他取出左洛复，端起水杯服药。
彼时，一直躺在床头柜上安静充电的手机连续震动十几次。
开屏，是外公发来的消息。
江彻没在意，随手点开第一条。
这是一段年代久远的摄像头记录，画面极其模糊，依稀能看见一个穿着灰色运动装的男人，周遭是孩子咿咿呀呀的吵闹声。
大约过了十五秒，他冲某个方向挥手，视频里出现一个妙龄女孩，身材高挑，亚麻色大波浪藏在黑色鸭舌帽里。
学姐。
接着，唐特命人降噪了，林锦砚与许琦的对话悉数还原。
第二条是六年前，林锦砚跟踪江彻来到哈根达斯店的摄像头记录。
第三条是她高速公路出车祸的全过程。
与此同时，《今夜情浓》剧组正在忙碌工作。
李静言为了甩掉徐深而逃进树林，从傍晚跑到深夜，清晨时逃出生天。曾导不准道具组用打光板，这场夜戏已经持续了近12个小时，天露鱼肚白。
吴宁小跑着递过来一瓶矿泉水，林锦砚扶着一棵树，吸长呼短，苍白的脸上透着病态的红，遮瑕膏都压不住，造型师急得团团转。
“那个何月尤怎么今天一见你就背不出台词，这场戏还要拍多久。”小姐姐一直记得刚来剧组的时候遭何月尤刁难，是林锦砚主动让步她才保住饭碗。
因为何月尤心虚。
自从林锦砚澄清‘养小鬼’的传闻，何月尤好几天没来剧组。
再一个，打压不成就故意整她，这场戏是最好的机会。
林锦砚心里门清，但她这两天精神状态不好，实在没有力气教规矩。
“Lee，我想吃饭。”她嗓子眼充斥着血腥味，却没接吴宁送来的水。
Lee知道她今天过劳，但晚饭不能吃的规矩一旦打破就很难再立，哄她：“这场拍完咱们去吃早饭。”
心脏没来由的刺痛一下，林锦砚左手完全麻了：“不行Lee，我……”
Lee心软，吴宁早都不听他的了，奔去保姆车里找吃的。
“锦砚，坚持坚持，你不能胖啊……”他露出复杂的表情，将林锦砚拉到怀里。
林锦砚放弃了，顺从的靠着他。
3，2，1，artion！
林锦砚疯也似的朝林子深处奔跑，完全不顾心脏不堪负重传来的呼救声。
何月尤终于念对台词，她想一条过，然后回酒店好好睡一觉，她太累了，累到连右手上那个假货都戴不动。
阳光透过葱茏的树荫细细碎碎的洒在湿润的泥土上，越过一棵棵茂盛的老树，不远处的尽头光影翩跹，女人穿着柔软的白色连衣裙，林茂中有力的双臂挥出一个椭圆的泡泡，小小的林锦砚快乐追逐。
妈妈回来了？
曾导已经喊了三次Cut，林锦砚却没有停下来，她朝着幸福奋力奔跑。
妈妈回来了，这次一定要留住她。
那些漂亮的光线近在咫尺，有什么忽然断了，心脏被什么重重擂了一记，像锃亮的屏瞬间四分五裂，玻璃茬子火光电石炸开，呈放射状迸溅，胸口剧烈疼痛。
世界朦朦胧胧，阳光格外灿烂。
幸福没留住，转而来到温柔乡，蓝灰的瞳藏着旋涡，她被那颗小小的泪痣刺了眼。
“江彻。”意识渐渐模糊，她一眼认出江彻：“你生日，到底哪天？”
“3月6，惊蛰。”声线颤的不成样。
很多年前，他在纽约地下格斗场赢得第一笔悬赏，清晨空气格外清新，热风盘旋在耳边，Mom倒在垃圾堆边，她苍白的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吸长呼短，濒死之人的眼睛总是特别纯净，Mom略感抱歉的对他笑。
后来的很多年，他对待生死都抱以这样的笑。
他回答得太干脆，搞的林锦砚有点受宠若惊。
“那下次你生日，我给你买大蛋糕呀？”像多年前江彻给她的承诺。
“你还欠我债。”江彻被前所未有的恐惧扼住喉咙：“你死了我找谁讨去？”
“我没有。”脑海里飞快翻阅24年人生，林锦砚费力的呼吸。
“情债算钱的话你林锦砚这辈子也还不起我！”他压抑的喊。
林锦砚粗略计算了一下，觉的江彻说的不假，终于安静的阖上眼：“你讹钱……”
23日，女星林锦砚片场心脏停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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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曾导生日,林锦砚奉命带蛋糕回来赠江彻，房门没关，敲了几次也没有回应。
“那个……我走错了。”没有纸巾，她蹲下来难堪的用手整理，一点点拂回盘子里，奶酪沾到银戒上，她意识到什么，骤然将手藏到身后。
低着头，露出一节莹白的细颈，没人瞧见她面色。
其实也没太大波动,只是无奈苦笑，心里有个血泡蹭破了,汩汩流脓。
想来太尴尬,她蚊子哼似的致歉，脚下已经退出去,殷勤的带上门。
江彻观望全程，神色淡淡。
于情于理，他没有澄清解释的动机。
房门被小心翼翼带上,季颖的视线还追着她那戒指,狭长的眼随嘴角一同上翘。
江彻即刻挥开她,拉开一段距离扣好扯松的衣扣。
轻巧的语气，季颖满不在乎的甩甩麻掉的右手：“记得帮我买蛋糕，今年也不能忘记。”
当年江承屹要送儿子去Z大附中寄宿，江彻一意孤行要回国,多次出逃甚至偷渡，最后被林亚赌场的人当场截住。
世人皆知，林亚与水火不容。
江彻就是那时候欠季颖一条命。
“我不欠别人，你要什么？”
“听说哈根达斯出了新品，香草味，明天是我生日。”
“就这样？”
“每年都要。”季颖把玩冷钢刀：“哪年缺了，我就哪年杀林锦砚。”
季颖约林锦砚到C市某家咖啡厅消费。
对面是气派的哈根达斯店，林锦砚从某段并不美好的回忆中抽身，视线挪到杯底沉淀的咖啡：“季小姐是什么时候认识江……Sean的？”
“谁知道。”季颖耸耸肩：“有记忆开始他就在我面前晃荡。”
“那在中国，这叫青梅竹马。”林锦砚笑的眉眼弯弯，很甜美的样子。
季颖两臂搭到桌上，身子向她倾来：“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自量力跟我争？”
她争了吗？林锦砚仔细回想……
“抱歉，拍完这戏我会消失一段时间，方便你们磨合。”她退让。
季颖具备一个美国女孩的浪漫爽朗，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崭新的淘宝货，依次摊开：“假CP就要走假CP的路子，总带个真货到处晃荡也不太好。”
林锦砚眼皮一跳，下意识护住银戒，整个人逃避似的向后挪。
季颖心如明镜，她轻抬下颌，用俯角看人：“况且这东西还不知道是谁的，你带的一本正经，遇到Sean不尴尬吗？”
“不劳挂心。”林锦砚觉得自己特别丢人。
没错，她名不正言不顺，从前最宝贵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笑话，每每见到正主都觉的无比讽刺。
“你与其大费周章，不如回去做做男朋友的工作。”心率不齐的越来越频繁，现下她枯瘦的左臂已经没办法举起小小一杯咖啡：“戒指我早就要扔，是江彻联合公司强制我取回。”
胸闷气短成了家常便饭，林锦砚扶着桌子缓缓起身。
彼时，季颖轻佻的冲她吹口哨。
顺着季颖的视线，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形。
他带着口罩，雪白衬衫一晃进入玻璃门，像很多年前那样，随手掏出那张运通黑卡。
江彻又来给季颖订蛋糕了呀。
常年镁光灯逼的她拥有超强表情控制力，脸颊泛上一丝病态的红晕，像被什么灼伤，她挪开视线。
坚强到无以复加的人终于被碾压在地，无论怎么努力也无发站起来。
林锦砚懦弱又委屈的垂首，秀密的发丝遮住半张脸，她左手颤抖着摘下银戒，拱手送到季颖面前：“其实季小姐大可不必这样。家父已经替我找好下家，相个亲就结婚了。”
理由就是累了。
拍戏累，躲江彻累，跟林茂中纠缠累，索性顺从吧，一了百了。
凌晨三点半，逼仄的浴室中雾气翻腾。
眼前一道悠长的影，女孩飞髻簪花，轻甩水袖，眼波流转间万种风情。她舒袖旋身，旋转起来的十二米裙摆似盛开昙花，美艳不可方物。
毕业晚会漆黑的舞台扭动，台下嘈杂成了远远的光影，阳光打在细腻的皮肤上，林锦砚在发光。
他的学姐太漂亮了，无论穿什么都让人挪不开眼。
江彻皮肤虽白皙，里头却透着一点健康的麦色，使他看起来比圈里油头粉面的小生更加健瘦挺括。
花洒源源不断释放水滴，哗啦哗啦拍打瓷砖。修长的五指撑在洗舆池上，他仰头，眉头轻蹙，湿漉漉的发拨到脑后，水珠与细密的汗珠溶合滚落，许是体温偏高的原因，他的唇色比常人红润，翕开一道缝沉闷喘息。
有时想她想到无以复加，他便禁不住这样肖想她，亵渎她。
四点整，尘埃落定。
他取出左洛复，端起水杯服药。
彼时，一直躺在床头柜上安静充电的手机连续震动十几次。
开屏，是外公发来的消息。
江彻没在意，随手点开第一条。
这是一段年代久远的摄像头记录，画面极其模糊，依稀能看见一个穿着灰色运动装的男人，周遭是孩子咿咿呀呀的吵闹声。
大约过了十五秒，他冲某个方向挥手，视频里出现一个妙龄女孩，身材高挑，亚麻色大波浪藏在黑色鸭舌帽里。
学姐。
接着，唐特命人降噪了，林锦砚与许琦的对话悉数还原。
第二条是六年前，林锦砚跟踪江彻来到哈根达斯店的摄像头记录。
第三条是她高速公路出车祸的全过程。
与此同时，《今夜情浓》剧组正在忙碌工作。
李静言为了甩掉徐深而逃进树林，从傍晚跑到深夜，清晨时逃出生天。曾导不准道具组用打光板，这场夜戏已经持续了近12个小时，天露鱼肚白。
吴宁小跑着递过来一瓶矿泉水，林锦砚扶着一棵树，吸长呼短，苍白的脸上透着病态的红，遮瑕膏都压不住，造型师急得团团转。
“那个何月尤怎么今天一见你就背不出台词，这场戏还要拍多久。”小姐姐一直记得刚来剧组的时候遭何月尤刁难，是林锦砚主动让步她才保住饭碗。
因为何月尤心虚。
自从林锦砚澄清‘养小鬼’的传闻，何月尤好几天没来剧组。
再一个，打压不成就故意整她，这场戏是最好的机会。
林锦砚心里门清，但她这两天精神状态不好，实在没有力气教规矩。
“Lee，我想吃饭。”她嗓子眼充斥着血腥味，却没接吴宁送来的水。
Lee知道她今天过劳，但晚饭不能吃的规矩一旦打破就很难再立，哄她：“这场拍完咱们去吃早饭。”
心脏没来由的刺痛一下，林锦砚左手完全麻了：“不行Lee，我……”
Lee心软，吴宁早都不听他的了，奔去保姆车里找吃的。
“锦砚，坚持坚持，你不能胖啊……”他露出复杂的表情，将林锦砚拉到怀里。
林锦砚放弃了，顺从的靠着他。
3，2，1，artion！
林锦砚疯也似的朝林子深处奔跑，完全不顾心脏不堪负重传来的呼救声。
何月尤终于念对台词，她想一条过，然后回酒店好好睡一觉，她太累了，累到连右手上那个假货都戴不动。
阳光透过葱茏的树荫细细碎碎的洒在湿润的泥土上，越过一棵棵茂盛的老树，不远处的尽头光影翩跹，女人穿着柔软的白色连衣裙，林茂中有力的双臂挥出一个椭圆的泡泡，小小的林锦砚快乐追逐。
妈妈回来了？
曾导已经喊了三次Cut，林锦砚却没有停下来，她朝着幸福奋力奔跑。
妈妈回来了，这次一定要留住她。
那些漂亮的光线近在咫尺，有什么忽然断了，心脏被什么重重擂了一记，像锃亮的屏瞬间四分五裂，玻璃茬子火光电石炸开，呈放射状迸溅，胸口剧烈疼痛。
世界朦朦胧胧，阳光格外灿烂。
幸福没留住，转而来到温柔乡，蓝灰的瞳藏着旋涡，她被那颗小小的泪痣刺了眼。
“江彻。”意识渐渐模糊，她一眼认出江彻：“你生日，到底哪天？”
“3月6，惊蛰。”声线颤的不成样。
很多年前，他在纽约地下格斗场赢得第一笔悬赏，清晨空气格外清新，热风盘旋在耳边，Mom倒在垃圾堆边，她苍白的脸上透着不正常的红，吸长呼短，濒死之人的眼睛总是特别纯净，Mom略感抱歉的对他笑。
后来的很多年，他对待生死都抱以这样的笑。
他回答得太干脆，搞的林锦砚有点受宠若惊。
“那下次你生日，我给你买大蛋糕呀？”像多年前江彻给她的承诺。
“你还欠我债。”江彻被前所未有的恐惧扼住喉咙：“你死了我找谁讨去？”
“我没有。”脑海里飞快翻阅24年人生，林锦砚费力的呼吸。
“情债算钱的话你林锦砚这辈子也还不起我！”他压抑的喊。
林锦砚粗略计算了一下，觉的江彻说的不假，终于安静的阖上眼：“你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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