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跟踪_被暴君强宠的金丝雀翅膀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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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跟踪

  大晚上去男人的房间着实不大好,何舒明肯定去不得,完颜和于也有些去不得。

  从小没少闯过他的房间,按理说这是她第一个冒出的念头。

  只是,他是陛下了。

  深幽的走廊阵阵阴风吹过,陈娇娇实在站不下去了,刚打定注意往前走的时候。

  门被推开了,祁宴一抬头,就看到她穿着单薄的寝衣站在走廊上。搅着手,弯眉都撇成了个八字了。

  小心翼翼的伸头似乎在确定是不是他,确定后一下子哭了出来。

  这个样子,他不用多猜就知道有人一个人睡害怕了。到底伸手接住了小跑过来的人,带进怀里。

  感受到他的温度,陈娇娇眼泪停不住,闷闷的埋头在他怀里。

  “我,我房间里有人,黑乎乎的躺在我旁边了!”

  她哭的一抽一抽黏糊糊的声音,还真让祁宴分辨了会儿才听出来。

  摸了摸她的后脑勺,算作安慰。

  觉得好笑之余,也知道她刚刚站在那是干什么的了。

  突然有点后悔出来的太早了,要不他就能知道她最终会敲开谁的门了。

  或许是完颜和于吧,他再走早一点,她也不用纠结了。

  想着,他不免嘲笑自己,这个时机还真是不好啊。

  没功夫和她耽搁,见她哭的差不多了,他隔开她,擦肩往下走。

  下了几节楼梯后,祁宴忍了忍还是回了头。

  雀雀儿一脸茫然无措,眨巴着眼睛在黑夜中像是走丢的小丫头。看不太清楚神情,但能感觉到她的不安和慌乱。

  下意识的跟了自己两步,熟悉的依赖和信任。

  “娇娇,来。”

  陈娇娇小声的“嗯?”了下,不解但乖巧的走过去,牵住他伸出的手,被他牵着下了楼。

  带着吧,省得她去别人,也省得等会放心不下。

  看到两人手牵手出现在门口,何舒明眼睛都要瞪下来了。

  夜探加跟踪,这是什么好事吗,这两人能不能分开会儿啊!陛下为什么要带她啊!

  他是一个头两个大,还想不明白。

  陈娇娇也不明白,茫然的被他抱上马,侧身坐着搂住他的腰。

  感觉到不会是好事,她压低声音,凑到祁宴耳边询问,“陛下,我们去干什么啊?”

  温湿的呼吸喷洒,晚风裹挟着她身上的气息,不讲道理的钻入。

  祁宴啧了声,偏头躲开,“老实点,等会别说话。”

  马匹在黑夜向前疾驰,像是黑色的影子迅捷的驶向许镇外的树林。

  何舒明跟随在身后,看着前头两人他突然有一种想法。

  若陛下不是陛下,今日打算策马带她先去许镇玩的人不会是完颜和于。

  在马背上,跟着颠簸,陈娇娇很老实的一句话不说。

  她笨,又猜不出来他打算干什么,安静是唯一的选择。

  逐渐远离许镇,祁宴追随着地上马蹄的印迹向北。

  她感觉的没错,晚上是有人潜进来了,不只是这个酒家,还有四周的住户。

  训练有素又分外敏捷,悄无声息的‘河神’们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带走了一批人。

  “陛下,前头。”

  已经能从这里看到河面反射的月光了,亮闪的刺目。

  想必这就是子母河,陈娇娇视力没有两人好,距离的近了,才看到有几个黑衣人蹲在河边,身边捆绑着几个男人。

  都被堵住嘴,像牲口一样捆住手脚,围成圈坐着。

  他们像是在等待什么,马被他一点点拉停,毫无声响。

  陈娇娇小心的放缓了呼吸,往他怀中缩了缩,就害怕自己什么行为会影响到他们。

  借着月光,祁宴垂头才看出她脸上斑驳的泪痕,眼睛红红的像是受惊的兔子。小小一点缩在他怀里,偏偏表情严肃的下一刻就能上阵杀敌似的。

  他不住的觉得有趣,一手环住她的腰,伸出食指碰上唇,“嘘。”

  陈娇娇很认真的点头,更加放缓了呼吸,几乎憋住了。

  有趣的可怜了,祁宴没再吓唬她,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揉了揉她的小脸。

  一边藏着的何舒明无语凝噎,陛下能不能看一眼那些鬼鬼祟祟的人啊!

  看一看吧,要不他们追出来是干什么的!这些事就不能在酒家里面干嘛!

  等了一会儿,陈娇娇才知道他们在等什么。

  远远的河上驶来一条小船,推开河面和月光的波纹,寂静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岸边的人看到了纷纷站了起来,帮忙拉住船头的绳子,有条不絮的将那些男人丢到船上。

  一切动作都寂静无声,快速的在月光下进行。

  眼见着他们就要离开了,身边人还是没有反应。陈娇娇有点心急,扯了扯他的衣袖,昂头低声耳语,“陛下,他们要走了。”

  祁宴点头,他没等到想要的答案,也不确定这其中有任何连接。

  现在也没有办法跟随着船只,逮到最终的目的地。

  他皱了下眉,一晚上只能白费,没有半点收获。

  最后一个男人被丢上了船,陈娇娇着急的来回看了看。

  她心肠以前没有这么好,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突然看不得了。

  他们会是谁的儿子,谁的父亲,谁的丈夫。许镇里又有多少人在等他们,多少个家庭会因为今夜而支离破碎。

  “陛下,要,要是不麻烦,也不影响的话,你可不可以救救他们。”

  他也只是随手的事,但对他们来说却是性命攸关。

  祁宴垂头盯上怀里的小人,眼底晶莹的泪珠在月光下熠熠生辉,祈求又期盼。

  从什么时候起,她总这么看他了。

  不是开口就笃定他会听话执行,她也学会了去求别人做自己办不到的事。

  会跟他说谢谢,请,求你了。

  疏离客气。

  手刀划破空气,迅雷之势擦过树叶间的空隙,直直射中船上其中一个黑衣服的男人。

  痛苦的哀嚎和掉入水中的巨响打破了宁静的夜晚,船上人被惊动了,摇摇晃晃中四下观察。

  何舒明一瞬震惊的瞪大双眼,这,这是做什么?

  就等于直接暴露了行踪,提醒了他们啊。

  “去吧,看看你退步没。”

  他深深的望了眼身边平静的男人,抽出剑服从他的命令,“是。”

  不远处几人扭打在一块,身下的马匹不停的动弹,像是也想加入一般。

  陈娇娇闭眼,睁开后舒展了眉头,在夜晚绽放花苞的明丽,“谢谢陛下。”

  “不用。”

  他的手环在腰间,不愿看远处的打斗,陈娇娇垂头望着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发愣。

  手指一动,掐住她腰间的软肉。

  “呀!”

  痒的她扭动身子,差一点从马背上掉下去,“陛下!”

  她穿着轻薄的里衣,指尖能触碰到温度,知道她也能感受到自己,祁宴饶有兴致的在她腰间敲敲打打。

  “陛下!”

  陈娇娇脸烧的通红,一把搂住他的腰紧贴了上去,让他碰不到自己的腰。

  伴随着重物坠入水中的声音,吵闹戛然而止,在他怀里陈娇娇只听到他的啧声。

  身下的马匹向前,她才挣扎着从他怀里抬起头。看向四周倒在血泊中的黑衣人,也看着船上十来个被捆在一起的男人。

  “慢了点。”

  何舒明长叹一口气,气呼呼的将水里的几具尸体也拖到岸边。

  他一对八能不慢吗,有人怀抱娇娇,有人夜里当牛做马啊!

  命运不公啊!

  “陛下打算如何处置那些人?”

  何舒明是真的想不明白,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是图什么。

  既打草惊蛇了,又该用什么法子让这些人闭嘴。

  祁宴也在想,割了舌头还有手脚,要不一并除去,那还不如直接弄死他们。

  “我认得你,你女人在东街口卖蚂蚱,你还有个孩子,是不是?我都认得你们,也知道你们家住在何处。今夜是我们救了你们,但也能杀了你们。若是不想死,回去知道该怎么做。”

  男人们呜呜的拼命点头,陈娇娇伸手指了下其中一人,“要是让我听到任何消息传出去,我先将你的妻儿溺死,再挑断你的手脚筋,割了舌头扔到山里去。听明白没有!”

  雀雀儿幼嫩又严肃的声音响彻在黑夜,祁宴没忍住,又不想坏了她的气势。

  垂头抵住她的肩膀,连带着她的身体笑的颤抖。

  他伸手将她环在怀里,像是寻得了个爱不释手的宝贝,陈娇娇脸又一霎那红了。板着脸又训了两句,才叫何舒明把他们都放掉。

  “陛下!”

  等到人都离开了,陈娇娇才不满的扭动了下。

  祁宴勉强收敛了笑容,多天真,真以为这些能恐吓到他们,不过确实也说不定,随她去吧。

  两人在马背上亲亲我我,何舒明重重的咳嗽了下,表达自己的不满。

  蹲在黑衣人面前,摸索着他们身上,想找出些证明身份的东西。

  一掀开袖口,他猛的皱了眉,“陛下。”

  两人从马背上看下去,陈娇娇啊了声,“金吾卫的刺青?但他们不是的。”

  她解释似的,祁宴下马,抬手也将她从马上抱了下来。

  和那天的刺客一摸一样,凑近看陈娇娇不免担心起来。

  有人,或者是一个组织,这些人打着她金吾卫的称号,在干这种事。

  为什么呢,她与人无冤无仇。现在对外界而言。陈娇娇这个人是生是死还不明朗呢,为什么有人会想到嫁祸于她。

  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电光火石间,她突兀想。

  有没有可能是他,金吾卫不仅仅是她的,也是大陈的象征。

  做这事的人很明显对她很了解,也很了解大陈,金吾卫,连刺青的位置都一清二楚。

  现在最想让大陈名声败坏的人,只有他了。

  一闪而过,陈娇娇又迅速摇摇头,陛下不会这么做,他不屑用这种肮脏的手段的。

  怎么能这么想呢,多不切实际啊。

  她赶走了这个想法,蹲到祁宴身边问道,“陛下,他们为什么要抓这些男人啊。”

  其中一人黑衣服上沾染上些白色的粉末,祁宴沾上点,在手指上捻过。

  不过是普通的粉末,只是能留下难以洗去的白色,他皱了下眉开口,“这些男人是什么人?”

  “啊?陛下在问我?”陈娇娇有点懵,“是什么人?男人,青年人,还有壮年人。”

  好像明白了,“陛下的意思是征兵吗?”

  “差不多。”

  但征兵是由他的命令统一发起的,用不着这般偷鸡摸狗的抢人。

  只能是征用私兵,无法贴出告示,也不敢宣扬,才用这种方式。

  陈娇娇听着心里一惊,征兵啊?

  那是不是意味着要打仗了,许镇已然没有年轻力壮的青年人了,所以这些年纪稍大一点的,今晚也被当作目标带走了。

  这是需要多少人啊,现在她才感觉到天下远不如想象中太平。

  侧头,她看着他平静的侧脸,禁不住心疼他辛苦了。

  需要多少双眼睛才能盯着天下所有人,他一人真的好累啊。

  祁宴站起走到河边洗干净手,再一次捻过指尖的白粉。

  极其难以洗去,这些人带着这种白粉难道不怕留下印迹吗。

  疑问过多,许镇也无法停留太长时间。

  今晚他也是考虑到明日就要离开,打了草杀了蛇,老巢应该会忌惮一段日子。

  那批铜矿怕是用作制兵器了,他的眼皮子底下有人屯了大量的私兵和兵器,意图不言而喻。

  站起身回头,“还有几个时辰就出太阳了,等早上再回去,省得惊动人。”

  “是。”

  何舒明清理掉尸体,捆着大石头沉入了水底,清洗掉残留的血迹,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

  陈娇娇安静的坐在一边的石头上,太阳准时升起,他站在不远处看着遥远的天际。

  光亮一点点将他的身型照亮,他的影子随着光的方向一点点变动。

  孤寂又孑然,俯看这天际风云,看着他的国家,他的子民。

  他拥有着百川山海,世间万物却从未及眼底,瞧着始终还是一人。

  陈娇娇眨了下眼,在祁宴回头前收回视线,盯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重新被他抱上马,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他不急不慢,晃晃悠悠中陈娇娇眼皮发沉。熬了一整晚现在靠在他怀里,她止不住的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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