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貌美花魁拒做怨种后(完) 我养的蛇奴……_狗血文女主摆烂了[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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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貌美花魁拒做怨种后(完) 我养的蛇奴……

  郑柏是眼睁睁看着席风从马上摔下来的,他本是距离席风最近的人,如果冲回去救他,自己可能会受伤,但是也许能成功把人救回来。

  又或者一同被捕。

  他权衡了一下,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他觉得还是后者的可能更大一些,所以郑柏没去。

  混乱之中,席绪山根本就没注意到他。

  席绪山也不想席风吃这种苦,但是如果他逃了,日后还能再去救义子,如果他在这里一同被抓了,那凌霄峰就真的群龙无首了。

  席绪山抑制不住的心痛,对宋淮青的恨意又多了几分,同时也在纳闷,到底是谁暴露了他们的位置。

  席绪山想了很久都没想通,幸好他提前做了布置,虽然牺牲了不少人手,可总也算逃出了京城。

  他们的队伍一路往西,他正想着下一步的计划,被他派出去打探那大祭司消息的队伍却回来了,不但回来了,还直接把那大祭司给带来了。

  大祭司身边只有两个随从,这老头的手中捧着一个石碑,神神叨叨的念着什么东西。

  席绪山走过去,对待这大祭司的态度还算恭敬。

  郑柏觉得这祭司虽然也神神叨叨的,可却不像那些所谓圣徒一样双目无神,如同僵尸。

  席绪山挥退了所有手下,包括他。

  郑柏实在好奇,便悄悄在阴影处躲了起来,细细辨别里面的声音。

  席绪山在问这祭司,为何要离开南疆,那民间门口口相传的神谕又是什么。

  一说这,那祭司口中含混不清的喃喃自语停了几息,声音也比刚才要大了一些。

  郑柏听着那些话,无非就是人们口中传的天降灾厄,神明震怒,需要信徒为神献上祭品。

  郑柏觉得没什么意思。

  其实他心里,也不怎么相信这样的说法。

  只不过他也摸不清那些人到底使用什么办法蛊惑了百姓,或许是催眠,或许是蛊术。

  几十万奴隶

  那怎么可能。

  其实郑柏很担心自己住在深山中的母亲,就在他想离开的时候,那祭司却又激动了起来。

  “可神主仁慈,心怀苍生,此次劫数无需牺牲那么多人,神谕中言,只需皇后一人”

  郑柏要离开的脚步顿住了。

  里面的席绪山似乎也没有想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郑柏只觉得夜色与空气都静止了,连大雨都渐渐离他远去。

  席绪山缓缓开口“神主要太子的生母”

  “是。”

  席绪山古怪的笑了起来“宋淮青不会允许的。”

  他视太子为仇敌,所以了解那个人,太子与自己的生母感情极好。

  祭司也知道这件事情,他苦涩的笑笑“太子一开始就不信神谕之说。”

  何止是不信,他还不敬神明。

  大祭司的眼中闪过什么,笑道“神主想得到什么,就一定会得到。”

  他们并不需要太子的允许。

  席绪山好奇“怎么说”

  大祭司却不再多说了,只道“黎明之前,神主会得到皇后。”

  郑柏心头一凛,对方那种奇怪的语气让他心中坠坠,不知怎的,就相信了这人的话。

  可是得到皇后,怎么得到呢,靠那些人冲进皇宫去抢人吗

  而现在,站在黎明与黑夜交界的黑夜下,站在雨里,站在城门边,郑柏知道了。

  “皇后、皇后、皇后”

  那些人木讷的叫着,不知疼的用自己的身体挤到城门前,信徒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

  “皇后、皇后、皇后”

  郑柏头皮发麻,在这里,他看见了许多熟面孔,他不见得认识这些人,但是他一定见过。

  有的是客栈中的店小二,有的是驿站中的卖茶老翁,还有的是镇子上的豆腐西施。更有那偷鸡摸狗总忘寡妇房里钻的无赖。

  他们有的人憨厚,有的人脾气不太好,可此时的他们,全都没了人气一样,口中只会念着那两个字。

  响动吵醒了城中还在酣睡的百姓,他们在令人不安的声响中醒来,纷纷跑出来冒雨查看情况。

  守卫连成一排,劝走凑热闹的人和恐惧不安的人,隔着一道门,“咚、咚、咚”的撞击声穿过来,一声一声魔咒般的话语穿过厚重的城门,传进人们的耳中,人们窃窃私语着,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

  “他们要皇后,有了皇后,就不要那几十万的人命了”

  轰

  城里城外,全都一片喧嚣。

  宋淮青立于城墙之上,雨已经打湿了他的衣服和黑发,看着下面的一片乌黑,首领为难的问“殿下,咱们怎么办”

  这并不是什么敌人叛军,只是平民百姓。

  宋淮青的拳在袖中紧紧的攥着,戾气被掩盖在朦胧的雨夜中,虐杀之欲在心口翻涌,数不清的声音在他脑中搅成一团。

  “皇后、皇后、皇后”

  “退回去别来城门,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

  “哎,这怎么回事啊。”

  “这些天都传遍了,你还不知道呢是什么神主,挺邪门的。”

  “那他们怎么喊皇后啊。”

  “说是要皇后,这些人都是被传染的,瘟疫一样,要是让他们进来,咱们也变成那样了”

  “啊那要皇后,就给他们啊,我不想变成那副鬼样子。”

  “”

  “殿下”

  那领头之人再问。

  宋淮青抬手

  “杀。”

  瞬间门,箭雨飞射而下,一片片人群僵硬倒下

  消息一路从城门传进了宫中,朝臣们天不亮就起身,前往正殿。

  可是皇帝依然昏迷不醒,太子不在宫中,被禁足的二皇子违抗指令出了宫门,站在一众大臣面前,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太子置城中百姓于不顾,坚决不放皇后,让那些愚民在外面作乱,实在不该”

  宋淮安的话还没说完,马上就有人不满“二殿下尚在禁足,怎么自己出来了,这是要抗旨么”

  宋淮安声音一顿,萧国公立马反驳道“事出从急,圣上重病,太子不在宫中,二皇子此时不站出来主持大局,这宫里岂不要乱套了”

  左相并不赞同宋淮安的做法“那些人也不知用了什么邪门歪道,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若是让这样的人进城,城中的百姓岂不更危险”

  宋淮安眯眼道“把皇后送出城门便可,何须开城门只要给他们想要的,他们自然就走了。”

  “二皇子”一杜兰手下的武将大声道,“我是个粗人,不会跟你们讲那些大道理,但你这不就是在投降么,那些恶心的东西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别人还以为我们没本事呢。

  要我说,就杀了他们,否则,他们今日要皇后,我们给了,那些人便以为我们好欺负,后天要二皇子,我给是不给”

  二皇子拔剑就要朝那个人砍去“你他妈说什么呢”

  那武将也要拔剑格挡。

  他自然也知道自己这话是大不敬,但他从前就看二皇子不顺眼,此时见他要趁太子殿下不在,把殿下的生母送出去,怎么可能不生气呢

  就算二皇子生气,在这里砍了他,也算是能拖延一下时间门了,他相信,等太子回来,他一定有更好的办法。

  大殿马上就乱了起来,消息传到凤仪宫,皇后怕得双腿瘫软,已经动不了了。

  乔薇薇看着外面渐渐亮起的天色,只觉黑暗在身边环绕,久久退不下去。

  她望着天幕,隐约的,也听到了那些细碎的呢喃。

  慢慢的,呢喃声就被嘈杂的脚步声压了下去,宋淮安手中握着淌血的剑,暴怒对身后人道“把皇后给我抓起来”

  另有一队人马拦在那些侍卫身前,两方再次大打出手。

  乔薇薇护着皇后一路退回内殿,皇后惊慌的抓着乔薇薇的衣袖,恐惧的留着眼泪。

  乔薇薇的头有些疼,总觉得有什么东西不对。

  那细碎的低语越来越近,把争端往凤仪宫的方向引。

  正殿的争斗转移到了凤仪宫门之外,这些人像是着了魔一样各不相让,很快,宋淮安的帮手到了,宫门口的禁军也来了。

  外面兵器相撞的声音越来越嘈杂,血也越来越多。

  那些血流在地上,却并没有随着地上湿润的石砖和积水的浅洼散开。

  它们像是有生命一样的缓缓流淌、相交,汇在一起,交织成一个个陌生又古老的字符,交织成一张大网。

  可是天色刚刚亮起,地上都是湿泥,人们你争我夺,根本没人注意这点异常。

  血越来越多,活人越来越少,当最后红色的血如蛇般勾勒完最后一笔,忽然,凤仪宫的正中心烧起了白色的火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在打斗,白色火焰越来越旺,可是却挡住了东边初生的太阳,让那灿烂热烈的阳光变得阴冷潮湿。

  火焰烧透了琉璃瓦做的宫顶,异度空间门的大门缓缓而开,乔薇薇抱着颤抖的皇后,眼睁睁看着拿到大门一点一点朝他们降落、笼罩。

  乔薇薇晃了晃几近昏厥的皇后,“皇后,你还能听到我的话么你要坚持住,宋淮青就在城门口,他马上就会赶回来的,杜将军的人也在外面,你要藏好,等可靠的人回来。”

  说着她打开了皇后先前告知的暗道,有些急迫的把人塞进了里面。

  皇后抓着她的衣服,不愿意撒手,她的眼睛低低的垂着,其中全是对未知的恐惧和骇然,

  她不知道那凭空出现的白色洞口是什么,也不愿意去看。

  仿佛不去看,它就不存在一样。

  可是听见乔薇薇这么说,她又忍不住抓紧她,“不行,你不能在外面,太危险了”

  她了解自己的孩子,如果她的孩子回来,发现乔薇薇不见了,一定会难过的。

  乔薇薇的手指抵在她的嘴唇上“皇后,没有时间门了,这是个召唤术,如果找不到想要的,它时不会消失的,你告诉宋淮青,我是自愿离开的。”

  说罢,她补充“不是送死,让他等我。”

  她不再给皇后说话的机会,“啪”的一声关上了暗道的门,然后将那小矮桌重新挪回到了缝隙上。

  乔薇薇转身,迎接了这座陌生的异度空间门。

  空间门之中,诡谲的色彩从她眼前略过,她仿佛穿过城门,穿过大漠。

  可这空间门尽头一片白色,极其紊乱,像是力量不足,难以为继,所以流速变得缓慢。

  当白色火焰消失,宫外的人冲进宫门,只看见了倒地不醒的宫女。

  宋淮安也在打斗中受了伤,可见内殿一片似是被火烧过的凌乱,原本因为伤口扭曲的一张脸竟笑了,这难看的表情然他看起来像是鬼一般。

  这场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下来,城外横满了尸体,血染红了黑色的土地,人们至死,脸上的表情都僵硬茫然。

  郑柏在暗处默默看着这一幕,席绪山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与他们站在一起的大祭司依然抱着那块石碑,但是他的脸上却露出了满足又愉悦的表情。

  郑柏看了一眼席绪山,又抬起头,遥望城门那个身影。

  人说太子仁善,将来继位,一定是个明君。

  可他看着那血流成河的尸海,只觉阵阵发寒,那可都是平民百姓啊。

  可是郑柏又扪心自问,若是他自己,他能想到更好的办法么

  他也没有的,这些人看上去太邪门了。

  “呵,我看这太子,也就那么回事儿,残暴不仁的储君罢了。”

  席绪山的眼神发亮。

  郑柏忽然问“如果是你,你会如何”

  席绪山一愣,看着他,莫名其妙的“我”

  他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思考之后,咧嘴笑了“自然是交出皇后,一人性命换几十万人,这是需要思考的事情么”

  郑柏说“若这个人,换成席风呢”

  席绪山被他这话给问得愣住了。

  席风是谁,是他扶持起来的皇子,是未来要做皇帝的人,是他为心爱女人的唯一骨肉,是他把席风养大的,在他的心里,席风早就跟自己的亲儿子没什么两样了。

  席绪山没说话,但是郑柏却懂了,他忍不住的冷笑。

  他这虚伪的大义统统都建立在自己的私欲之上,他有什么资格说别人呢

  郑柏觉得,这天下,若是被席绪山夺了去,也并不会变得更好。

  他闭了闭眼,忽然又变得平静。

  他说“其实我不必问这样的问题,早在十多年前,你心里就有答案了。”

  苍生从不平等,这天下大多数人的悲悯,都是居高临下的。

  席绪山觉得今天的郑柏有些奇怪。

  他正要疑惑的问,我有什么答案,左心口却忽然寒光闪过,被刺进了雪亮的匕首。

  郑柏说“为了保一个亡国的皇子,牺牲多少人都无所谓,包括一个大字不识的木匠,和他那个平平无奇的妻子。”

  席绪山瞪大了眼睛,面上惊愕的表情慢慢惨白,也不知是因为被信任的左膀右臂所杀而惊讶,还是因为对方得知了当年的真相而惊讶。

  郑柏问他“你杀了那对夫妻的时候,是不是觉得自己这样没有错这么做只是为了你的大义,为了的心中的正道,为了你自己的大业。你的复国征途宽大广阔,地上微不足道的石头,踢开便是了。”

  “你踢开那些石头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那不起眼的石头刺上一刀,死在这种荒草堆,烂掉尸体,也不会有人发现”

  郑柏的手还在抖。

  就在不久前,他还在犹豫着,没有下定决心,他觉得,只要目的一致,不管是乔薇薇,还是宋淮青,只要能杀了席绪山,都是好的。

  席绪山死了,他的仇也算是报了。

  辗转反侧这几天,也不知到刚才怎么就忽然把匕首拔出来了。

  死不瞑目的人滑落在地。

  郑柏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只是觉得冷,他从那些尸体中,感觉到了同为牺牲者的悲哀。

  那一瞬间门,突然就把这些情绪都倾泻在了席绪山的身上。

  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沉重的城门在黎明的光辉下缓缓打开,郑柏拎着那试图逃跑的祭司,朝城门走去。

  元隆十七年,太子在城门射杀了数不清的无辜百姓,引起了京城中人的恐慌。

  元隆帝得知圣徒,呕血昏迷,醒来后写下退位诏书,太子匆忙登基,成为新一任元隆君主。

  二皇子宋淮安因屯私兵、在凤仪宫前造反,背叛永禁黑狱。

  三皇子在黑狱中毒发身亡。

  新帝登基第二日,凌霄峰叛军首领在刑场斩首示众,峰中高手尽数出动,皆被斩落于刀下,席风人头落地,凌霄峰只剩一群乌合之众。

  元隆十七年,新帝继位后的第三天,率领十万军队朝南疆进发。

  曾经的人们以为,他们贤德的太子登基之时,必是霞光满天,红色灯笼挂满十里长街,一片欢声笑语,这世界会越来越好。

  可太子登基前,万灵寺尸体成排,城门血流成河,太子登基那天,天色昏沉,京中的血腥之气久久不散,四处被浓雾包围,街道上空空如也,甚至看不见乞丐的影子。

  有人开始恐慌,有人开始害怕,害怕这个突然冷漠铁血的新君主。

  在这样的信仰迷失之下,神主的信徒越来越多。

  南方远道而来的信徒说,神主即将现身,大漠可见万丈金光,那是传说中的黄金城,黄金之城曾随神主一起长眠于时间门的长河,如今黄金百塔城重现,他们的神也该回来了。

  于是大批信徒涌入南疆,去迎接他们的神主。

  新皇下令斩杀圣徒,率兵南下,直入黄金百塔城。

  出发前夕,皇后留着眼泪捧着儿子瘦削憔悴下去的脸,跟他说“都是母后没用,护不住那个孩子。”

  宋淮青这些天已经不知给母亲擦了多少眼泪,皇后曾无数次在心中想过儿子登基的画面,那必定是最好的大晴天,她的孩子穿着龙袍,接受万民朝拜,他值得一切最好的祝福。

  可是全都没有,不但如此,民间门怨声渐起,说她的孩子变成了嗜杀的昏君。

  “她没事,我接她回来。”

  宋淮青垂眸,笑着。

  她叫他等,可他怎么可能只在这里徒劳的等

  他予她信任,相信她会平安,毕竟她已经驯服过一只残暴的妖了。

  可即便有这样的信任,心中那些害怕失去的恐慌,还是能时刻吞噬他的理智。

  这些天,他又坦然了,他想,没事的,不怕的,他能把她接回来。

  接不回来,如果真的接不回来,就找到她的尸体,为她还魂。

  怎么不行呢,毕竟他都是鬼门关里走过一遭的人了,上天入地,总有办法把人抢回他的身边来。

  这世界上,这天下间门,阴曹地府的阎王也不能轻易把她带走。

  皇后以前最爱看自己的孩子笑了,他笑起来春风拂面,像是最温润的美玉在太阳下发光。

  可是这些天,只要宋淮青一笑,她便下意识想后退,她觉得这笑里没有暖意,甚至有些陌生。

  宋淮青像是没看见皇后这瞬间门的变化,放下了手帕,让她在宫中好好照顾自己,照顾父皇。

  新皇率领大军一路南下,杀了数不清的圣徒。

  原本,新皇变得残暴这些传言只在京城周围盘旋停留,可这一路,宋淮青算是彻底坐实了这暴君的恶名,所过之处怨声载道,让本就不稳定的局面变得愈发动荡不安。

  杜兰是忧心的,他也觉得这些人邪门儿,但是这样的人一旦变得多了,就棘手了起来,这些人不是敌国的士兵,难道还能都杀了不成

  杜兰犹犹豫豫的不敢开口,又偷偷瞥眼去看谢忱风。

  谢忱风平时还是个口无遮拦的,可自从陛下带回来的女子消失之后,他就一直是那副冰冷冷的模样,谢忱风都不敢嬉皮笑脸了。

  两个人在后面互使眼色,眼珠子都快抽筋了,最后还是宋淮青回过头来,问他们“怎么”

  杜兰呵呵的傻笑“我看后面好像有人喊我,我看看是不是队伍出事了。”

  说着夹起马肚就走,溜得比谁都快,只留下谢忱风一个人在那干瞪眼。

  见皇帝陛下朝自己看,谢忱风只能硬头皮开口。

  不过他也不傻,没有对宋淮青的举动直接表达出不赞同,而是顶着压力强笑着问道“陛下,这些人好不了了么,为什么不能引导,劝他们清醒过来,要直接杀了”

  宋淮青这些天越来越沉默,但是谢忱风问了,他还是道“这是一种毒,毒素已经深入那些人的脑中,谁也治不好。”

  谢忱风心下一凛,追问“哪来的毒呢治不好会有什么后果,这些人就一直浑浑噩噩么”

  宋淮青没答,他明白谢忱风的意思,也知道最近那些背后议论他的声音,人们盼他做个贤明仁德的君主,但那是在昌平盛世才能有的事情。

  如今这样的境况,圣徒像瘟疫一样到处传染着无辜的人,以致他们沦为幼蟒的奴隶,这比任何战争都可怕,他们对这场战争毫无防备。

  若此时他心慈手软,只会带来更大的损失。

  而说来也极其讽刺,这幼蟒力量不足,不像千年之前的巫蟒手段高明,将这些信徒弄得不人不鬼、不伦不类。

  可就是这样连普通人都不如、不会正常思考的蠢货,仅靠着传承之中的邪念和术法,就把局面搞成了这副模样。

  “要是这样也就好了,”宋淮青语气不明,空气中的波动慢慢激烈,有一种歇斯底里的味道。

  宋淮青一直在揣摩,这些日子里,乔薇薇在什么地方。

  若真如神碑所说,圣女抵过万千普通人的血,那些高呼着皇后一遍一遍撞击城门的人已经达到了目的。

  幼蟒不惜吃掉自己的同胞,啃食父神留下的术法,也要透支自己得到圣女,得到了,目的就达到了,现在它不该是好好躲起来,补足自己的亏空,好好休养生息么。

  可是现在,那摄取人心的法术有一种不管不顾的味道,疯了一样的召唤着越来越多的人。

  宋淮青猜想,当然只是他的猜想,他觉得那传送阵出了什么意外,它现在还没有得到乔薇薇。

  异度空间门的流速与现实是不一样的,它不过是条幼蛇,还没完全掌握这种深奥的东西。

  它没得到圣女,所以歇斯底里,又想吃人了。

  它知道他是君主,他不会给它献上一大批的奴隶,所以它只能自己动手,让这些信徒走进它带着獠牙的嘴里。

  它是个怪物,可他也是个怪物,它要杀人,他身揣剧毒,同样也只能杀人,不能救人。

  他能做到的最好的结果,就是杀掉那些已经被摄走了心神的人,让他们不再去影响那些心中有欲念的普通人。

  况且,这空气中的波动越来越紊乱,他觉得,那怪物也已是强弩之末。

  这样大的术法一旦失控,这些人便会崩溃发狂,不但自己活不成,甚至还会攻击身边的人。

  宋淮青用谢忱风能理解的方式简单解释了一下,他知道,谢忱风是在为自己着急。

  谢忱风恍然,他说“这样严重的瘟疫,陛下,你若是早说,哪还有这些事情。我现在就差人去各地贴告示,向百姓解释解释”

  其实这也不怪宋淮青,这事发生的太突然,不过几天时间门,能稳住局面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

  谢忱风觉得自己身为属下,就是要在这个时候为陛下分忧的,太子在民间门的声望一直很高,他相信始终有不少人都像他一样,对现在的陛下还报以信任,现在开始还不算太晚。

  谢忱风慢慢落后了队伍,到后面去研究这件事情了,宋淮青一直策马前行,整个队伍除了必要的食宿,从没多休息过一次。

  这期间门,他无数次闭上眼睛,想要放空自己的意识,走进异度空间门,靠着那空间门直接去往地宫,杀死里面的敌人,

  可是那空间门就像是被关闭了一样,始终都感应不到。

  所以他只能这样一步、一步的去大漠找她,就像她当初千里跋涉,来到京城与他相聚一样。

  谢忱风的效率很高,他们行军到南疆,远远从大漠边缘看见那金黄色的时候,这张告示已经贴到了元隆各地。

  这样的说辞落在不同的人耳中效果也不相通,有的人觉得,皇帝不过是在为自己的行径开脱,当然这样的话,没人敢明说,但也有人相信宋淮青,因为那些人一旦成为圣徒,明显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这快一个月的时间门,足够他们行军到南疆,也足够许许多多圣徒前往这座黄金百塔城,迎接他们的神主。

  南疆前所未有的热闹,南疆连接着大漠,是受影响最严重的的地方,南疆大小部族的首领带着虔诚的信徒走在最前面。

  站在金光闪闪的城外,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挤在大门前,连接着大门的百阶高台之下,人们双膝着地,朝那百座辉煌的黄金塔的方向跪拜。

  大雾散去,这座辉煌的城池重新暴露在人们的面前,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穿白袍、头戴兜帽的男人从大门中走出。

  他的身后有一圈夺目的光晕,圣洁的白袍随着风猎猎飞舞,是那金黄色下唯一的白,他抬起手来人们排成长队,有序的走向他们的神主。

  马儿不能在大漠中行走,所以宋淮青带进大漠的第一批手下并不多,只一靠近,他就看见了最上面的蟒。

  他的身体有三米多长,碗口一样粗的身体扭曲着,张开了血盆大口,等待着一个个人走进它的口中。

  可是在普通人的眼里,这些信徒全都在神明的引导之下走进了黄金城的大门,走进了极乐的世界,人们狂热的注视着白袍神主,渴望他的指引。

  可是他们不知道,他们走向的是一条不归路。

  宋淮青的眼中闪过猩红,下意识想用障术清开这些碍事的人,可这座地宫上的城池有神碑的力量环绕着,他无法让这些狂热的人听他的话。

  他不能与那高台隔一个空旷的大广场,信徒知他是敌人,用一堵一堵人墙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陛下”

  杜兰很着急。

  其实这个时候,他也有点犯嘀咕,这明明看上去,好像还不错。

  那华丽的城市,远远看去就知道其中有多好,那肯定是比京城还繁华的地方,他都想去看看了。

  郑柏站在两个人的旁边,手中还牵着一根铁链子,铁链子末端是南疆的大祭司,祭司也用那种狂热的目光看着高台,尽管铁链已经把皮肤勒出了红印子,他还是与那些人一样,锲而不舍的想走向那朝圣的台阶。

  郑柏这些天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世界了,他把这大祭司抓来给宋淮青,,也并不是代表他认可了他,是来投诚的。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寻找什么东西,只是在这寻找的过程中,他想来看看那些人平时守护的所谓的神。

  看着前面密密麻麻攒动的人头,他忍不住问“这怎么过去,难不成你要把这些拦路的人都杀了么”

  他话音未落,宋淮青就真如他所说的那般,拔出了腰间门的剑。

  郑柏忍不住道“你是不是疯了”

  宋淮青并未给他任何多余的眼神,他的目光穿过人海,穿过高台,穿过座座黄金塔,想要寻找乔薇薇的任何气息,可是这里人太多,他什么都感觉不到。

  于是他举起了手中的剑。

  他的军队向来只听从他一个人的命令,杜兰紧紧跟在他的后面,帝王一声令下,士兵统统举起了手中的剑,要从这密密麻麻的人海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来。

  郑柏觉得这些人全都疯了,他又开始想逃离,但是他已经被这些混乱的人流裹挟,这些人之中,有的目光已然狂热没有理智,但是有的人,却更奇怪一些。

  他们无意中舔着唇,吐着舌头,像是蛇类一样,目光炯炯的盯着身旁人的脖子,而那些受到了军队攻击的人,表现出了极强的攻击性,开始激烈的反抗。

  郑柏无可奈何的被这洪流裹挟着向前,虽不想伤人,但为了自己的安全,也只能拔剑防守。

  霎时,场面乱成一团。

  乔薇薇经过这么多世界的穿越,被设备压制的精神力越来越强,这种术法与陌生能量的对撞让异度空间门产生了凝滞,那对空间门中的人来说,不过是几秒钟的凝滞,放在外面,却足足过去了一个月。

  乔薇薇不知道外面的变化,她只知道,这一瞬间门的凝滞之后,她在这千变万化的空间门之中看见了很多东西。

  看见了上古大巫创造出巫妖异族,看见大巫被绑在火堆上焚烧而死,看见巫妖慢慢凋零,看见了那只吞食掉自己母亲后成功化形的巨蟒。

  万千流过,她甚至看见她自己的脸,她穿着皇后的衣服,独自走进大漠中,被那两只破壳诞生的幼蟒当做了血奴,日日奉献自己的鲜血。

  那两只巫妖得了圣女的血液,修为猛增,陷入深度沉睡,睡过了一个短暂的王朝。

  它们安眠的时候,席风的王朝短暂辉煌,可在那之后,这个世界迎来了它的终结。

  这两只妖邪从睡梦之中醒来,成为了这个世界的新神,它们不再满足于安居大漠这一隅,开始走向外面的世界。

  十年之后的某一天,这片大陆上的最后一只活物也被他们贪婪的吞入了腹中,海浪冲垮了堤坝,淹没了这片大陆,毁灭了整个世界。

  她在空间门中行走,穿过长长的回廊,看见了出口。

  “砰”

  她摔在冰冷潮湿的石板上,鼻间门涌进一股腥臭的味道。

  高大昏暗的地宫之中,岩壁上燃着幽幽鬼火,一个白衣少年端坐在正座上,入定了一般,表情极尽愉悦和享受,。

  这就是那只活下来的幼蟒,发觉召唤阵失败、它弄丢了预言中珍贵的圣女,它焦躁不已,甚至不惜彻底啃食掉父神留下来隐藏黄金百塔的咒符,只为催动更多的人,主动走进它的陷阱。

  它饿极了,饿到发狂,即便牺牲了同胞的性命,可这样大的法术还是消耗了它太多的力量,甚至可以说,它现在是有些虚弱的。

  不过没关系,都可以补回来的,马上就会补回来,这世界上的所有生物,全都是它的食物。

  它用障术迷惑了它的食物,它的灵宠在外面进食,再把最精纯的力量源源不断的送进它的身体里面。

  它正处在极致的享受之中,忽然,前方一声闷响。

  它睁开眼睛,那双冰冷狭长的眼睛虽然是人类少年的模样,但是眼瞳却是浅色的黄,它的竖瞳诡异的转了两下,这才终于定睛看清那召唤阵法中的人。

  灰白的阵法中,白色火焰早已熄灭,只剩下正中间门那只空空如也的蛋壳,蛋壳很脆弱,一碰就碎,乔薇薇的手指不小心搭在上面,那只蛋壳立马化成了一捧灰,就如同这里面曾经孕育过的生命一样,彻底消失不见。

  它盯盯看了几秒钟,意识到这就是那姗姗来迟的圣女,兴奋的兽眸紧缩,忍不住咧了咧嘴角。

  这是下意识的动作,应该是开心的,但它不过是个野兽,不会人类那般的微笑。

  它甚至不会人类的语言,就算兴奋,也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

  它站起了身,从台阶下走来。

  乔薇薇看着这个长相诡谲的少年,看见了它身后的巨大蟒蛇虚影,便知这就是那闹出了这么大一通乱子的畜生了。

  见它快如残影的朝自己扑过来,她闪身往旁边滚了一圈,飞快站了起来,拔出了手中的匕首,笑得冰冷“终于找到你了。”

  它见这弱小的圣女露出这种表情,有一瞬的奇怪,下意识觉出了危险,开始变得警惕了起来。

  可是那预言中,这个要作为它们血奴的人是胆小怯弱的,根本没有反抗就投了降。

  又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幼蟒是妖邪,但那些力量是它的传承。

  它传承了力量,却还没有思考的能力,面前的情况让它的头脑有些乱,乔薇薇趁它失神,向一根石柱后面逃去。

  见此情形,它才算是真的生气了,大步朝猎物跑去。

  乔薇薇躲在阴影之中,趁着视觉盲区,朝幼蟒刺去。

  那少年模样的幼蟒灵活的避过,可是下一秒,一只萃了毒的袖箭正中它的心脏,那匕首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

  它尚在虚弱之中,袖箭中那比它的本源要强大数倍的巫毒极具攻击性的腐蚀了它的心脏,那少年面容扭曲了一瞬,嘶嘶的叫着,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起来,皮肤上的深棕色鳞片斑斑驳驳。

  毒素深入五脏六腑,它虽不似那些寻常的人,变成一滩脓血,却愈发的难过。

  乔薇薇趁着它抽搐,几枚袖箭再次狠狠扎穿了它的皮肤。

  它的面目开始狰狞,鲜血汩汩流出人形开始涣散,一只深棕色的巫蟒扭曲着出现在她眼前,发了狂似的张开血盆大口,朝她咬来。

  外面,一片混乱之中,那安稳站在高位的白袍神主身形隐隐一晃,郑柏正在人群中挣扎,场面越来越混乱,他已逐渐感到力不从心。

  他不过是下意识扫向高台,就那一晃眼,郑柏忽然觉得那白袍人的身后有一只巨蟒,那只蟒正张着血盆大口,等待着那些人整齐的排成队,走进自己的口中。

  郑柏觉得,要么是这个世界疯了,要么是他疯了。

  但也只是那一瞬,他再想看清的时候,那只虚影又不见了。

  他没有再看见,但是浑身染血的宋淮青却看得更加清晰,有一瞬间门,他忽然觉得那闭塞了很久的异度空间门再次敞开,他的眼中亮起灼烫的光,笑了。

  杜兰已经杀红了眼睛,气喘吁吁的挤在人群里,被宋淮青这笑弄得莫名其妙。

  下一秒,男人的攻势更加狠辣猛烈,不可招架。

  在他的带领之下,那几堵人墙终于被他撕开了一个口子,他率领着自己的队伍直朝高台而去

  乔薇薇惹怒了这只巨蟒,但是却丝毫不见惧色,她甚至还用匕首尖刺破了自己的手指,滴出了一滴足以让凶兽发狂的血。

  那血珠要掉不掉,被她抹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然后她抬起手腕,朝幼蟒招了招。

  它的兽眸霎时变得猩红一片,不管不顾的朝乔薇薇撞了过去,

  乔薇薇闪身躲避,“轰”的一声,幼蟒的头撞在石柱上,石柱寸寸断裂,坍塌成废墟。

  乔薇薇故技重施,开始在这殿中闪躲,试了理智的巫蟒追着她疯狂攻击。

  “轰”

  “轰”

  “轰”

  坍塌声此起彼伏,石宫摇摇欲坠,狼藉一片。

  那幼蟒被这巨大的动静惊扰,神志缓缓归拢,撞到这么多坚硬的巨石,它也受了伤。

  乔薇薇见状,又在手指划了一道口子,令人发狂的香气再次变得浓郁,它那渐渐清明的兽眸重新变得浑浊。

  乔薇薇闪躲着,试图寻找一件趁手的工具。

  随着幼蟒的失控,本就濒临崩溃的障术也开始随着力量涣散,外面的空气因为某种力量的溃散而变得扭曲,那些虔诚而麻木的圣徒似乎在一瞬间门被抽干了所有,眼神中慢慢有了生气。

  广场上有片刻的静默,空气的扭曲瞬间门恢复,但是这些眼中慢慢恢复了神采的人在下一秒目露凶光,像个野蛮的兽一样,抓着自己身边的人,露出牙齿,往手中人的脸上啃去。

  这样的场景不止发生在广场之上,乡间门、农舍、城镇、客栈、寺庙圣徒所在的每一个角落,失控的人都疯了一样的开始攻击身边的人,极度渴望用血肉填满自己的空虚。

  前一秒,站在谢忱风所写的告示栏前不屑一顾,大骂昏君的人,下一秒就被身后的人咬破了脖子,喷涌出了刺目的鲜血。

  郑柏已经没有力气了,就连他都不小心被咬了一口,他看着这些疯魔的人,没有了思考的能力,他不明白局势为何越来越疯狂。

  但目光触及地上那些早就被杀死的人,他这一秒,只恨宋淮青那些军队的人杀掉的太少了。

  “轰隆”

  “轰隆”

  在这样的境况之下,大门后的百塔城开始塌陷,巨大的地震让所有人站立不稳。

  那一瞬间门,郑柏再次看见了高台上的那只巨蟒,那并不是他的错觉。

  而那身穿圣洁白袍的男人,早已不知所踪。

  地宫的塌陷让屹立在它之上的古老城市也慢慢陷落,不知何时,巫蟒已被埋在废墟之中,只能苟延残喘的盯着那狡诈可恶的人类,嘶嘶的吐着蛇信。

  可不管它怎么威胁,此时的它也不过都是强弩之末。

  乔薇薇终于找到了一个趁手的武器,那是一块带着尖锐棱角的石块,形状像极了一把斧头,可这毕竟是一块石头,所以它的棱角还是没有斧头锋利,当她“砰”的将这“斧头”挥下的时候,没能立刻砍断它的头颅。

  这样的酷刑让幼蟒疯狂挣扎,可它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在如何,不过都是砧板上的任人宰割的猎物。

  “噗”

  “砰”

  锋利的石块刺进血肉,砸断蛇骨,一下一下,巨大的蛇头被砍断,断口惨不忍睹。

  乔薇薇扔掉石头,颠颠撞撞,朝着地宫塌陷露出的亮光走去。

  广场上,撕开了一个口子的君王脸上染了血,所有阻碍都被挡在身后,他一级一级走上台阶。

  台阶上,一条随主人死去的蟒安静的躺在那里,巨口中还含着半截人类的身躯。

  杜兰站在台阶的下面,军队将高台包围,下面的人还在撕扯着,可是这一瞬间门,所有的声音又好像消失了。

  乔薇薇浑身是血的从废墟中爬出,看见了一丝阳光。

  阳光下,同样狼狈的男人锁定了她的方向。

  她咬牙从废墟中爬起,朝黑色玄甲的男人奔去。

  男人丢了手中的长剑,大步朝她跑来。

  废墟之上,阳光之下,宋淮青声音沉冷,那是杀戮后尚未消退的阴霾。

  可是这个沉冷的声音轻轻跟她说“接你回家。”

  乔薇薇靠在他怀里笑。

  宋淮青从塌陷的地宫之中找到了那完好的神碑,攥着乔薇薇的手,在上面写下了新的符咒。

  乔薇薇用自己的血写着陌生的文字,看那些文字在神碑上发光,嗡鸣,震动。

  古老的咒语组成了新的阵法,一道光直冲天际,又如烟花般炸开,随着风飘走。

  疯狂的人们停止了攻击,陷入昏迷。

  这些迷失的人们再次醒来的时候,看见了百塔城下的废墟,看见了流着毒血的巨大头颅,和那废墟之下望不到尽头、堆积了千年的皑皑白骨。

  真相,似乎已经大白于天下。

  元隆十七年,帝后大婚,那一日霞光满天,百姓们不约而同的在街上挂起火红的灯笼,十里长街的热闹不停不断,一眼望去,火一样的灯笼连成片,能映红人的脸。

  画技卓绝的左相在杜大将军语言贫瘠的口述之下画下了高台之上拥抱在一起的男女,并在画边用极致的笔墨赞颂了了他们勇敢屠妖、拯救迷失圣徒的皇后,和杀伐果决的帝王。

  他们那圣德贤明的太子没有辜负所有人的期望,成为了一个好皇帝,他回到宫中,制定了许多利国利民的新政策,还颁布了更加完整的律法。

  新政之下,选拔人才的方式变得多种多样,贱籍亦可获得往上爬的机会。

  皇后带人凿了那废墟之下的百座黄金塔,一把火烧光了皑皑白骨,在废墟之上立了万人碑。

  金子运回来,没进国库,直接流入各地,兴办医馆学堂,鼓励所有男女学习一技之长,拥有傍身的本领。

  皇后还拿出了一本药师的手记,药师名绝尘,其中的药方解决了当下不少难以医治的疑难杂症,成为了药师大夫们的圣经。

  万灵寺的菩提树经百日诵经,在帝后二人的祈福下重新栽植回倒塌的地方,万灵寺的香火愈发的旺盛。

  第二年,濒临枯萎的菩提树重新焕发生机,郑柏带着自己的母亲来这里烧香祈福。

  一切在慢慢变好,只存于史书中的盛世已初见雏形。

  不过关于帝后谁更胜一筹的争论,一直不止不休。

  有人怀疑皇帝打压圣女皇后,不许她理政。

  后来,一个升任了左相、与皇后私交极好的女官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

  帝后感情甚笃,再也没有比这二人更恩爱的夫妻了。

  至于皇后不上朝,原因也很简单。

  她不爱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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