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张宿见术_我有成仙道,道名不可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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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张宿见术

  辛夷虽然完全看不懂这等险境之下楮语仍立在台上几乎一动不动究竟是在做什么,但她心中更知道楮语比她强,加之楮语是师父最重要的人,她与楮语相见相处虽只当下这短短片刻,但她莫名的就是相信楮语,并觉得此时自己应该站在楮语的前面。

  先前她被修士们追击,孤身一人,她自然能够不反击,而都只是施展御空之术以身法躲避修士们的攻击。然而此时此刻楮语就在她身后,她便不能再一味地躲避了。

  剩余的五名修士,即使这般明显地看到了楮语与辛夷能够安稳共立于同一座高台之上,即使她们旁边的那座高台空无一人。

  他们仍还是没有开口询问什么,并选择直接向站在最高之台上的二人发动攻击,同时飞身而起冲向这两座高台。

  辛夷立时运法力于双掌,双脚瞬间门离地,身体微微腾空。

  她方才一直躲避的原因之一是她真的不愿意攻击这些人修,其二则是她其实并不知晓自己究竟该如何化解攻击。她懵懂而生,随着师父来到中洲,除了化形,其实也并没有从师父身上学到什么多的法术。

  不过此时她准备以攻击反制攻击。

  五六道法光同时猛地亮起!各色法光瞬间门向楮语与辛夷二人同时扑来!

  “轰——”

  又一座星台在天雷的冲击下坍塌!

  不过与此同时,一枚明亮的金色法印乍现在楮语所立的这座星台正中的半空!

  而跃上她身后的,是一座由整整九枚星子连成的、她从未在外人面前施展过对应功法的星官——

  室宿。

  这座室宿星官只在淬室守星术法印结现的一瞬闪现了一下,下一瞬,便忽然自楮语身后消失。

  陡然变成了一座宽近两丈方圆的庞大星官!

  而后,它如星罗术被施展时的毕宿星官一样,平展开来。

  却不是升到谁的头顶,而是平展开在离楮语所立的这座星台台面约莫三尺高的位置,九枚星子分散穿梭在台上二人之间门。

  法印金光耀耀不绝,金色法光同时自九枚星子中源源涌出,瞬时燃成几丈高的熊熊星火!

  九束星火猛地向外扩散开来,一边燃烧着一边径直连接成一圈结界一般的星火屏障!

  将这座星台与立于星台上的楮语、辛夷二人笼罩在这星火屏障之中!

  辛夷的法力自然也已涌出双掌,将将与五名修士向二人打来的法术攻击相撞。

  却只听得一声沉闷的闷响,各色法光一并撞在了这道倏忽升起的烈火屏障之上,瞬间门如滴水落入江海,只叫那跃动不断的熊熊火焰微不可察地闪烁了一下。

  六人的所有法术威效便全部消散在火焰之中!

  不止如此,她与楮语所立的脚下的这座抵抗着夔牛们引来的天雷而不断震动、不断落下碎石的危危高台,也忽然竟莫名地平稳了许多!

  楮语面色冷静,娴熟地压下心中沸腾的紧张之意。

  而后,暗暗憋住一气,猛地收手,不再运星韵注入淬室守星术法印之中。

  一息,两息,三息……

  淬室守星术法印没有随着她将星韵的收起而消失,依然存在!

  楮语星眸中的晦色终于如潮水般褪去大半,再次闪烁出点点细碎星光般的光芒。

  似乎还终于流露一丝一闪而过的悦色。

  此术,乃室宿功法淬室守星术第二重——玉衡淬室守星阵。

  淬室守星术作为淬体防御之术。一重以星火淬星子,可以增强神识,强健筋骨体魄。

  然而这一重虽然能够在淬炼之后增强防御,却并非一道真正意义上的直接的防御之术。

  淬室守星术。淬室守星。

  淬,星火淬星子;守,如何守?

  二重这一道玉衡淬室守星阵,才是室宿功法真正的防御之术、守之术。

  玉衡淬室守星阵一旦结成,几乎整整一重大境界之内,都能使阵外的法术无法攻击阵内万物,阵内万物亦无法相互攻击。

  只有用于结阵的九枚室宿星子可以被攻击、被消灭,但攻击之人必须寻到被施术之人作为此术“阵眼”的那一枚星子,将这枚星子的星火消灭,才能够破阵。若寻错星子灭了别的星子的星火,此阵的威效不但不会减弱,反会更加坚固。

  而且阵法不同于法术,阵法一旦真正结成,便能够自发存在一段时间门,不需要施术之人持续注入星韵到法印之中去维持。

  淬室守星术这第二重同样没有法诀,楮语修习许久至现在,直到在云间门庭院里的百日内才开始有所感悟。但她一直都只是勉强能够结出阵,并不能够真正结成完整的阵法。

  即只要她一收起星韵不再注入法印,法印便立即消失,阵法也无法自行存在。

  今日今时,这一次,是她第一次成功结成玉衡淬室守星阵。

  然而她的神容依然浅淡,方才闪烁明光的星眸已再次渐渐覆上晦色,没有留下一分终于结成此阵的喜色。

  那瞬一闪而逝的悦色确实如错觉一般。

  楮语其实是欲尝试施展见术第二重,将夔牛尾骨变成夔鼓之槌,可这些修士们与夔牛们不断引雷的攻击,这摇摇欲塌的高台,天地间门猛烈的狂风暴雨,海上翻涌不绝的浪潮……

  周遭的环境太过不稳定,她难以将所有心神投入见术二重的尝试之中,迫使她必须强行为自己创造一方稳定的空间门。

  若非如此,她绝不会先尝试施展淬室守星术二重这一道玉衡淬室守星阵。

  因为现下的她施展此阵法所消耗的星韵实在太多,识海星图中属于室宿的九枚星子上的星韵皆因这一道玉衡淬室守星阵尽数干涸。

  幸好她一次便成功,没有浪费一点多的星韵。

  不过这也叫她忽然对自己往日在安逸的环境中埋头修炼的行为产生了别的想法。

  她或许做错了。

  也不能说是错。而是她没有想到其他的或许更为有效的修炼与会悟法术的方式。

  不过此刻不宜深思此事,且待出了这秘境后再论。

  玉衡淬室守星阵阵法生效的瞬间门,阵法之外又有一座高台承受不住天雷的冲击,坍塌碎裂。

  辛夷也因自己与阵外修士的攻击被倏忽升起的烈火屏障消散而大惊返身,讶意地看向楮语。

  却旋即将自己眨眼与呼吸的动作都放缓了。

  玉衡淬室守星阵阵法虽然已经结成,星火屏障虽然将这一处笼罩其中,保住了这座高台的暂时的安全与稳定。

  但此方天地的风雨犹在大作,台下海域上围涌的数不清的夔牛们的怒吼与雷鸣之声犹震耳,剩余的五名修士仍在阵外大打出手、争夺高台。

  立身于天地海域阵法中心的楮语,却静得恍如方外之人。

  阔大的星图展开在她脚下,星图法光的燕颔蓝色与她被暴雨湿透的宗服的燕颔蓝色混融一体,几乎数不清的金色星子连成形状各异的五座星斗环绕她缓缓旋转着,星子金芒闪烁不断,与她服饰上的碎散而小的诸多星斗纹案相映。

  这些金色星光同星火屏障跃动不断的炽红火光一并,照亮她的绝色姿容。

  她在险境中近乎冷厉的神色此时无所察觉地尽数褪了去,露出她原本性情所有的温和沉静之色。

  但她惯常半垂着眼睑,沾满雨水的长睫垂得极低,覆在眼上,叫人完全看不清她眼中的神色究竟如何。

  只可看见她一手握着一截微微泛青的凶兽兽骨,另一手抬在胸前。

  星韵的浅金色流光随着她抬起的右手在空中缓缓流转,晦涩不清的低语从她口中一点点溢出。

  她捻诀的动作极其缓慢,但那清瘦、骨节分明的手所落下的每一诀势又都极其坚定,似乎蕴含着神秘而强大的力量。

  “轰——”

  天雷愈来愈强悍,又一座星台上的阻挡之力被击溃,整座星台崩塌成碎片。

  即便身处玉衡淬室守星阵阵法之中,辛夷闻见阵外其他星台接连坍塌的这些动静,仍然又不可抑制地不断一惊再一惊。

  此时的她已全然没了原先以花妖优势施展的御空之术从夔牛的追击下逃离时那般没有什么畏惧之情,她已深刻感受到了这片天地这片海域此刻的凶险艰绝。

  然而她举目望去,周遭尽是闪烁不断的深紫色的雷光,雷光密集如网一般,天地间门的暴风骤雨穿雷光而过,穿玉衡淬室守星阵的星火屏障而过,砸在她们身上时才减免了些力量。

  辛夷不由再看向楮语。

  却见楮语连眼睫都似乎不曾颤动过。

  依然温和沉静,脊背笔直,不动如山。

  辛夷见着这般的楮语,脸上的惊慌之色忽然褪去了许多,心中的惊慌之意也落下无数。

  她看着楮语,脑中不由自主地竟渐渐浮现出了师父的模样。

  这一瞬,她忽然莫名羡慕起来她的师父。

  不仅羡慕他是很厉害的大妖,炎洲众妖几乎都打不过他,释放力量时还能够隐隐令妖们生出臣服之意。

  更羡慕他的契主还是眼前这样一个极其优秀的人修。

  她只是一只小妖,其实也完全说不出来楮语究竟如何优秀,即便她总是自诩是一只聪明小妖,此刻也不能够如人修一般一一列举楮语的优秀。

  但她只是此时此刻这么看着楮语,心中便生出了这种楮语极其优秀的感觉。

  还有一种比她对师父更深切的,她并不太懂的崇慕之意。

  她心中想道:

  人修其实也没有那么坏吧。

  至少她面前的商子,看起来就极好极好。

  法光再次自辛夷手中亮起,她再次化为巨大的辛夷花原型。

  花朵小心翼翼地倒绽在楮语头顶的半空,但这次它没有将花瓣全部收拢而包裹住楮语,只是自然地绽放开,为花下的人修挡住四面八方的猛烈的狂风与暴雨。

  极其相似的一枚枚金色法印接连不断地结现在空中,又接连不断地一闪后消失。

  不论玉衡淬室守星阵外的星台坍塌几座,还是此刻辛夷再次化为辛夷花原型落在头顶半空,楮语脸上的神色一分未变。

  她只全心神投入法术与星辰之中,不断感应着张宿星官每一枚星子的每一分变化,尽她全力,寻找那一道正确的捻诀之势。

  风雨如注,即便有花妖的遮挡,她的视线也依然早已模糊,眼中只有随着她不断尝试的捻诀的手势而流动的星韵金光。

  不过天地间门的风雨浪潮之声、震耳欲聋的密集的雷鸣声也同样都在她的耳中模糊了去,万籁近乎无声,甚至连她自己的呼吸之声都将听不见。

  识海天地倒扣的巨大星图之上,楮语已点亮的所有星官尽数暂时黯去,只剩下六枚星子连成的张宿星官明亮高悬在无际的长空之中。

  这六枚星子闪烁着熠熠金光,每一枚星子都在以某种不可名状的规则各自缓缓转动着,并带着整座张宿星官以同样不可名状的规则,或者说是轨迹,缓缓转动着。

  张者,万物皆张。

  见术,可以见不可见。

  凡不可见,皆可得见。

  一重为见,二重为张。

  万物皆张……

  可见……万物……

  究竟何为万物的“可见”?

  凡不可见,皆可得见。

  “不可见”即为“可见”。

  那何又为“不可见”?

  不,不应当纠缠这个。

  见……

  她见到了什么。

  她施展见术时。

  “见”列宿峰上那一株翠竹,她见到了它生有一丝灵智;“见”相俞施展危宿功法浮影术隐匿了踪迹后空无一人的斗法台,她见到了象征相俞的三枚星子连成的危宿星官,寻到了相俞的踪迹;“见”金陵小境那一道将所有人皆推拒开去的境门,她见到了境门之上以镜篆写就的象征着秘境之主的“嘲坼”二字;“见”金陵小境中小晁澈受了重伤的手,她见到了双手指骨损伤的具体内象;“见”云上城师父留赠与她的云间门庭院内她那间门主屋的四壁,她见到了师父留下的密密麻麻的金昴临法印;“见”怀玉,她用怀玉传给她的属于他的星韵见到了他身覆蛟鳞的模样……

  这些都是她成功见到的“不可见”。

  而她并没有成功见到的……

  “见”金陵小境内环绕城主府的结界,她看不见任何异样;“见”师父留给她的那片自发落入她识海的金脉红叶,她看不见任何异样;“见”怀玉的天关与主星,她也没有看见任何……

  以及,当下她手中的夔牛尾骨。

  见术分明被她成功施展,她却未能成功见到所谓的“不可见”。

  可是,分明是“凡不可见,皆可得见”。

  她施展见术一重,见到的是万物的“不可见”之处。

  金陵小境城主府的结界确实只是个结界,未能见到什么,或许是因为……

  根本就没有“不可见”!

  那么师父留给她的那片金脉红叶……也可能只是一片金脉红叶!

  怀玉……可能真的没有天关与主星!

  她取来的夔牛尾骨。

  便只是一截夔牛尾骨。

  它无“不可见”之处,无法得见,她该如何“张”?

  如何对它施展出所谓的见术二重?

  楮语的心一瞬如坠入无尽深海。

  但天地间门大作的风雨浪潮声与震耳欲聋的雷鸣声终于猛地再一次涌入她的耳。

  辛夷花静静地倒绽在她头顶,将她完全罩在花影之下,竭力为她阻挡风雨的侵袭。

  玉衡淬室守星阵的星火屏障已逐渐式微,原本熊熊的火焰肉眼可见地弱下去了许多,在风雨中摇晃着,似不久后便要被吹灭。

  整片海域之上,已只剩了她脚下的这座裂缝斑驳、碎石簌簌、几乎下一瞬就要彻底坍塌的星台。

  台下海面上愤怒的夔牛们围涌如潮,引下的天雷发出的深紫色雷光遮天蔽海,将这座星台与星台上被辛夷花笼罩的她团团包围起来。

  楮语探目**向海域正中心的东荒夔鼓,目光却几乎被这密集的雷光全部挡了住,只能隐隐瞥见几分日月明光,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若她无法将这一截夔牛尾骨变成夔鼓槌,击不响东荒夔鼓,那她便只剩下一个可能破局的方法。

  击杀此处海域中的所有夔牛。

  楮语紧握着夔牛尾骨,神色极冷。

  既如此——

  她便再试一次!

  下一瞬,楮语猛地抬手,毅然、果决地捻诀结印!

  这一次的诀势却与她施展过的任何一道功法的诀势皆不相同。

  也没有任何一座星官从星图上跃升上她身后。

  张宿星官亦毫无动静。

  脚下阔大星图的燕颔蓝法光骤然尽数散灭!

  环绕着她旋转的六座星官三十八枚星子亦同时尽数消失!

  隐隐有金芒在她的额间门一闪。

  捻诀之势落下,一枚全新的古朴繁复的法印终于顺利结成!

  而这一枚法印发出的熠熠金光,比四面八方无尽的深紫色雷光与夔牛身上明亮的日月明光都更为耀眼!

  夔牛尾骨忽然自发自楮语的另一只手中飞出,悬在了这一枚崭新的法印之下。

  楮语没有闭眼再睁,而是直直看着这枚法印与被法印金光映照的这一截兽骨。

  星韵自她维持着成印诀势的手中源源不断地注入法印之中。

  金色流光自法印中溢出,象征着法印威效的光将这兽骨一寸、一寸、一寸……完全包裹起来!

  在星韵的渗透之下,法术的威效之中。

  施术者楮语的眼里。

  兽骨自内而外,一丝、一缕,一点点散发出与东荒夔鼓周身环绕的那日月之光一样的光芒!

  数息之后,法印金光再盛了一盛!

  法印之下的整截尾骨尽数被日月之光环绕!

  骨已成槌!

  楮语收了星韵,法印随之消失。

  伸手接住直直下落的夔骨槌。

  心念一动,四丈方圆的宽阔星图便重新完全展开在她脚下,星芒闪烁不断的三十八枚星子再次被点亮,形状各异的六座星官再次环绕她旋转起来!

  楮语握着夔骨槌,眉目之间门尽是方才一瞬的厉与决然。

  只不过此时,她忽而唇角微挑,狂意尽染星眸。

  见术。

  何为见术?

  见不可见?张不可张?

  不。

  不论万物有无“不可见”,不论万物是否可“张”。

  见我欲见,张我欲张。

  才是为见术!

  楮语手指微动,一枚枚金光熠熠的斗转星移术法印便接连结现在空中,心念一动,六座星官便尽数向东荒夔鼓的方向铺展开去。

  而后只见她清瘦的身影一闪,立时瞬移出与星台一样岌岌可危的玉衡淬室守星阵,但她比先前更为自如地在密集似网的天雷之中不断闪现,真如天星一般,眨眼间门便闪落到了东荒夔鼓前方的几丈之处。

  金昴临法印在她闪落的同时娴熟而顺利地结现在空中,瞬时,以她为中心的方圆数十丈范围空间门的时间门流速变得极为缓慢。

  空间门内万物,风、雨、海浪、夔牛、天雷……皆陷入近乎静止的状态。

  楮语唇角的那抹笑尚未褪去,整个人如星子般不断闪烁着,依靠斗转星移术立于东荒夔鼓之前。

  而后,她猛地高扬右臂,紧握夔骨槌,狠狠向鼓面击去!

  “咚——”

  夔骨槌终于毫无阻碍地穿过那大盛的日月明光,结结实实地击在了青苍色的结实鼓面之上!

  鼓声虽只一声,却响震八方,响彻整片天地!

  金昴临法术的掌控范围外、东荒夔鼓附近的整整九十里海域,风平雨歇,大浪戛止!

  夔牛尽数围在楮语百丈方圆之内,因而所有的夔牛都在这九十里海域之内,齐齐静了下来!

  天雷便也尽数消散。

  长天阴云亦尽去。

  一缕明光穿透层云落下,照在了广阔天地中心、持槌立于东荒夔鼓之前的那抹渺小的燕颔蓝身影之上。

  数息之间门,天宇开霁,万丈明光落下。

  天光渐渐汇聚起来,形成一道数十丈宽阔的漩涡状的光门,竖立于海上高空。

  楮语抬手运星韵附于东荒夔鼓之上,心念一动,极其顺利地将它与夔骨槌一并收入了玄字环中。

  她刚欲动身,忽而才想起什么,偏头向一侧看去。

  辛夷不知何时已重新化为人形,此刻立在只差一分便坍塌的残破的最后一座星台之上,神色怔愣,呆呆地望着楮语。

  看着怀玉的这位小花妖徒弟,楮语那一抹分明在唇角的笑意,不知怎么便染到了眼中,。

  她运星韵传声,温和道:“走了。”

  辛夷闻声,这才回过神来,立即张了张嘴,却仍没反应过来自己要说什么、该说什么。

  楮语自然也全然不在意,只又语气温和地道:“飞上去,穿过这道‘门’。”

  辛夷于是有些讷讷地点了点头,依着楮语的话,施展出她的御空之术飞上高空。

  直到将将踏入这道“门”之前,她才猛然停步,似是终于完全回过神来。

  她低头看着楮语,担忧地问道:“您不来吗?”

  楮语只道:“你先去。”

  辛夷看着她,只好又点点头,才终于返身踏入域门。

  楮语收回目光,习惯性地半垂眼睫。

  而后抬手,再次捻诀结印。

  方才成功施展见术二重之时,占星术一瞬给了她极其强烈的感知。

  这一次,星图没有消失,环绕她旋转的星官也没有消失。

  张宿星官升上她身后半空,六枚星子金芒闪烁不断。

  金色流光随着手上的捻诀之势在空中流转。

  师父、祝枝、樊成光、于子平、周师兄、金师兄、秦越、第七剑、邭沉、不近舟、沈惊云……辛夷……无数人的身影在眼前闪过。

  踏星穿梭长空的感觉尽数涌上……

  楮语豁然抬眸。

  见术法印结成!

  一座二十二枚星子连成的新星官瞬间门在她识海夜空中被点亮,高升而起!

  “轰!”

  尚未翻开《镜步天歌》心法玉简,新星官的功法法诀便自动浮现在楮语脑海之中,手上捻诀之势立起,二十二簇星火猛地燃起!化成一对巨大的星火羽翼自她背后生出!

  金光熠熠的新法印结现在火翼之上。

  楮语心念一动,火翼猛地一展,带她飞上高天!

  星火熊熊燃成的羽翼将她带入域门,星眸之中亦生起了灼灼火光。

  此乃——

  翼宿垂云术二重。

  玉衡垂云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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