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梦_上校的小娇妻
笔迷屋 > 上校的小娇妻 > 不是梦
字体:      护眼 关灯

不是梦

  “长空!”幸若水大叫一声,从床上弹坐起来。粗重喘息,大汗淋漓,神志迷糊。

  她怔怔地坐在床上,好一会还是神思游离。

  “又做恶梦了。”野狼双腿交叉斜斜地倚在门边,指尖夹着雪茄。

  幸若水淡淡地看他一眼,点点头,呼吸仍有些不顺畅。这几天都在看俘虏,有些画面很可怕,偏偏长空又没有一点音讯。她神经绷得太紧了!

  还好,这一切不是真的,只是一场梦!只是一场梦!

  “你身体素质差,心里素质更差,得好好锻炼锻炼。”野狼施施然地下了结论,转身离开了。

  幸若水知道他说得很对。她似乎一直躲在别人的羽翼之下,太脆弱了!什么时候,她也能强大起来,强大到可以自己保护自己就好了!

  又在床上发了一会呆,幸若水才起来了。

  又是两天下来,除了一身疲惫,还有一些可怕的画面冲击了之外,还是没有收获。

  幸若水回到酒店,再也没有了先前的淡定。难道,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她抱着脑袋,觉得快要崩溃了。

  “没信心了?”野狼在她对面坐下,递给她一杯酒。

  幸若水沉默,接过来仰头一口喝掉,差点把喉咙给烧坏,咳得像把肺给咳出来似的。

  野狼哈哈大笑,似乎恨高兴看到她吃瘪。“这是烈酒。一般的男人都不敢这么喝,你居然一口干了。幸好我只给你倒了一点点。”

  幸若水痛苦地咳嗽,狠狠地瞪着他,恨不能视线是一把刀狠狠割他几刀。她可以肯定,这个混蛋一定是故意的!

  野狼才不在乎她那点小电力,心情依旧好得很。

  “咳咳咳……”幸若水试着清咳了几声,发现喉咙已经疼了。这哪里是酒,简直就是辣椒水。她又想起那天被许安那个坏蛋灌辣椒水,也是这样痛苦的感觉。现在想来,她还忍不住发抖。

  野狼吩咐人倒了一杯蜂蜜水来给她。“喝点蜂蜜水润一润。”他在心里摇头,没见过这么笨的女人。

  幸若水急忙端起来,仰头咕噜咕噜地喝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己也觉得好了一些。看着男人,问:“明天我们还去吗?”

  她很害怕听到,这已经是最后一个可以找的地方了,如果没有那就是真的没有。

  “还有最后的一个地方,是一个很危险很血腥的地方。要不你留在酒店等我的消息?”一个女人见了那些场面,只怕会做噩梦。

  幸若水急忙摇头,看着他,眼神很坚定。“不,我要去。”说完了,她又想起另一个问题。“我去了,会不会带来不便?”

  也许长空就在那里,如果她去了会碍手碍脚,那么她愿意忍着煎熬呆在酒店里。

  “会。因为那里的人,不是想买就能买的。必要时候,我们可能要用抢的。”而且,要抢的可能性非常大,他早已经做好准备了。

  幸若水愕然,从心里冒出一股冷气。“那、那是什么地方?”

  “黑市搏击场。看过UFC吗?”野狼喝了一口酒,目光如炬地看着她。

  幸若水点点头。“UFC我看过,就是肉搏的那种运动。那黑市搏击,就是偷偷进行的UFC吗?”难道,长空被抓去做搏击手了?可是,搏击手不都是自愿的吗?

  “可以这么说。但是黑市搏击和UFC最大的不同,是UFC有保护,而且不允许打死人。但黑市搏击是没有任何保护,允许打死人。说白了,那就是一场人肉战,只要能打赢,把对方打死了打残了都没有关系。”说白了,就是有钱有势的人吃饱了不把人当人的运动。

  幸若水浑身冰凉。“那、那……”她已经被吓得脑子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虽然她知道长空很厉害,但是这样子的肉搏,而且是长时间的,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这么想着,她仿佛就看到长空被人一拳一拳狠狠地揍得血肉模糊的画面,她要疯了!

  野狼伸手,将她的脸挖出来,轻轻地拍打。“看着我。先别急着自己吓自己,那没有意义的。”

  幸若水看着他,不断地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她想这些并不能解决问题。“如果我不去,是不是你们行动起来就要方便一些。”

  “当然。别忘了,你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带着她,就像是背了一个包袱。不过如果她坚持要去,那么他也不会拒绝。

  幸若水抿着唇,点点头。“我知道了,那我不去。”虽然是一场交易,但人家肯替她来救人就该千恩万谢了。如今人家在努力救人,她不能不帮忙还要增加人家的负担。

  “很好。”野狼挑挑眉,眼光里一闪而过欣赏。他喜欢这样执着勇敢,但又不一味地自以为是的女人。

  幸若水霍地伸手,一把抓住野狼的,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如果、如果你看到他了,请一定把他救出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野狼挑眉笑笑,一把按住她的后脑将她按向自己,亲了亲她的额头。“放心吧。”

  野狼站起来,拿起帽子戴上,离开前叮嘱她:“你乖乖地在这里等着。如果我的人来带你离开,什么都不要问,跟着他们走,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她一定会乖乖地听话。拜托,请一定要找到长空,把他救出来!

  “等等。当时一起消失的还有他的一个战友,你能不能也一起看看?求求你了!我、我给你找照片。”

  “不需要。”野狼挑挑眉,关门前又说,“你可真贪心。”

  幸若水知道,他这么回答,就是答应如果见到会一起把人救出来。野狼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

  看着门关上了,幸若水转头对着窗户,啪地跪下来,双手合什,闭上眼睛。

  求求你们,请一定保佑上空和傅培刚还活着,保佑野狼能把他们救回来!同时,请保佑野狼也能平安无事!求求你们!

  野狼离开后,幸若水坐在餐桌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早餐,一点胃口也没有。心里像是被放了一台搅拌机,不停地搅拌着她的心情。

  幸若水停下筷子,抬手揉捏着眉心,觉得自己脑子要爆炸了,她要疯了!

  站起来在屋子里转圈,又坐下来;又站起来,又坐下来……真可谓是坐立不安。

  为了避免自己胡思乱想,幸若水找出一本杂志,那是从中国带来的。可是翻了几页,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心思完全不在上面。

  幸若水抱着脑袋,好想尖叫一声。幸好理智的弦还未断,还记得这是动荡中的X国。

  野狼出了门,坐进车子里。“走吧。”

  他掏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叮嘱各方要注意打醒十二分精神。

  他其实早就料到,如果那两个人还活着,那么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黑市搏击场。因为他们是军人,适合格斗。可是他不能一开始就直奔这里,太容易引起注意了。

  X国的黑市搏击场不多,位于首都的这个是最大的。而且这个拳击场跟军队和官府都有勾结,最容易弄到一些身体强壮的俘虏什么的。也正是这帮军官和官员的变态欲念,才使得黑市搏击得以存在和兴旺。

  黑市搏击场一般在地下。上面往往是大型的娱乐场所,地上就是这些可怕的搏击场。

  X国这个最有名的搏击场就隶属于最有名的娱乐天地,就建在它的地下。一般的人是没有机会接触到下面的搏击比赛的,能够到下面去的都是一些有头有脸有权有势的人。

  野狼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搏击场,但却是第一次带着这样的目的而来。

  在娱乐天地的门口,他掏出一支雪茄,马上有人过来替他点火。吸了一口烟,雪茄夹在左手,右手落在兜里,随性而别有一种气势。

  进入这样的场所,都是要被搜身的。

  野狼叼着雪茄,抬起双臂让人家搜。在人家的地盘,还是要遵守人家的规定,这是必须的。

  搜身之后,野狼被人带着穿过弯弯曲曲的地方,进入一部特殊的电梯。电梯先是到了顶楼,再从顶楼经由另一部电梯到地下。

  搏击手一般是自愿的。高额的奖金是搏击手参加黑市搏击赛最原始的动力。黑市搏击赛中没有其他搏击赛中复杂的赛制,只要连续几场或胜,搏击手就会很快暴富。另一个,就是搏击手精神上的问题,他们内心往往存在嗜血暴力的一面。

  除了这些自由的搏击手,还有一些是被买来或者抓来的,比如俘虏。对这些人,黑师搏击场往往会利用毒品来控制他们。

  电梯停下,一进入那扇门,就已经听到了高昂的呼声。

  野狼被带着穿过昏暗的隧道,朝着呼声的方向一步一步地靠近。在这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声中,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

  一进入观众席位,看着场里的两位搏击手,野狼缓缓地眯起了眼睛。靠,中头奖了!

  野狼看了一会场里的激烈战况,掏出手机打电话。笑着道:“怎么样?我觉得这注下对了。”

  又是一场让变态的沸腾的比赛落下帷幕。

  鹰长空擦擦脸上的血迹,大步地走出比赛场。身后跟着一小队人马,个个脸上开了花似的。

  走了一段,对面一个男人手夹着雪茄向他走来。带着金丝眼镜,络腮胡,眼睛小小的但目光犀利。那人,是他的老板。

  跟他一同而来的人,却明显是个中国人,同样的金丝边眼睛,长相十分的斯文。但是一双眼睛看似随性却让人觉得异常的狡诈。

  老板嘴里叽叽咕咕地说着称赞的话,显然赢了钱心情大好。

  鹰长空依旧是那副酷酷的样子。

  那个中国人却向他伸出了手。“很高兴认识你。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晚上我约了朋友在娱乐城玩,不知道有没有兴趣?”

  鹰长空淡淡地看他一眼,状似没有看到他热情的手,径直地从两人中间穿了过去。那名中国人,几乎被他撞倒了。

  鹰长空搭乘电梯,很快就到了自己的住处。老板给他安排的地方,就在这座娱乐天地里面。

  进了门,他扯掉身上的衣服。对尾随而来的人扔下一句:“晚上我要去X娱乐城。”大步地,迈向浴室。

  “目的。”那人急忙跟了过去。

  “女人。”话落,他甩上了浴室的门。

  那人急忙退后一步,差点就被撞坏了鼻子。瞪了一眼那门,有火却不敢发。

  浴室里的人站在喷头下,想着那个人的话,脑子里闪过千头万绪。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那个人跟若水在一起,还跟他暗示里碰面的地方。只是,若水怎么会来?还跟赫赫有名的军火头子搅到了一起?

  幸若水忐忑了一张天,没有任何的消息,也没有谁来带她离开X国。她一颗心在油锅里翻炒生煎了一整天,神经绷得都快断了。

  待看到野狼悠闲地走进来,身后空无一人,她顿时觉得浑身冰冷。难道,难道长空他……

  野狼已经揉着眉心在沙发上坐下来,斜斜地依着闭上眼睛,整个人也显得恨疲惫。

  幸若水在卧房门口站着,看着他,一步也不敢动。事实上,她就是想动也动不了。因为两条腿就跟灌满了铅水似的,好沉重。

  “怎么?没有勇气接受现实?”野狼突然睁开眼睛,淡淡地看着她。

  幸若水回望,没有回答。在来的时候,她不停地告诉自己,哪怕结果是坏的,至少我来找了,那么我不后悔。可到了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做好面对坏消息的准备。

  面对野狼的讽刺,她根本无话可说。

  “过来。”野狼对她招招手,然后手脚摊开半躺在沙发里。目光不犀利,但让人不能拒绝。

  幸若水看着他好一会,才慢慢地,一点一点地靠过去,站在他的面前。

  野狼自下往上看着她,长腿一勾,她就踉跄地跌在了他的怀里。“这样不好吗?以后你就放心地专心地跟着我,也省得一心两分。”

  幸若水默然。她几乎要忘了,自己来X国是一场交易。就算长空回来了,她也不可能再回到他的身边。可是,她希望他还活着,好好地活着。“我、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希望他还活着。只要他活得好好的,我就……”

  她不知道该什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如果说她真的没有奢望过野狼高抬贵手,让他们得以在一起,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她下意识地,阻止自己去想与野狼之间的这一场交易。

  野狼捏住她的下颚,将她的脸抬起来。看到她眼里的液体,挑了挑眉。缓缓地,他俯下脸来,几乎与她额头相贴。“宝贝儿,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人生并不是一块橡皮泥,你想怎么捏它就怎么样的?”

  “我、我知道。”她又不是什么都没经历过的天真小女孩。

  “不,你不知道,宝贝儿。”野狼贴贴她的额头。“人生没有绝对的赢家,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想到可能会是一个坏结果。你上学了,你要想到也许你成绩不好;你恋爱了,你要想到也许哪天他就会跟别人在一起把你抛弃了;你结婚了,你要想或许哪天这段婚姻就走不下去了……这些,你都是要想的。你不能消极地总是想着坏结果,但是你得有勇气在不幸的时候去承担那个坏的结果,明白吗?”

  幸若水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但还是用力地点点头。

  “每个人都想求赢,但是我们要有勇气起面对输的结果,这才是生活的强者。”野狼抬手将她的脸按在胸前,轻轻拍拍她的脑袋。

  幸若水紧紧地咬着牙关,才没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她知道野狼说得很对,可是她还没做到!

  野狼伸手将她抱起来,放到旁边的位置,自己站起来。“不要哭太久。我先去睡一觉,醒来再谈谈下一步计划。”

  幸若水先是低头擦眼泪,突然猛地抬起头来,瞪大了眼睛看过去。男人早已经进房间里去了。她急忙胡乱地擦着眼睛,急忙忙地追进去。“你、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野狼踢掉鞋子,脱掉衣服,只留一条内裤。回头来,淡淡地看她一眼。

  这一次,幸若水没有脸红尖叫,她压根注意不到其他的。“你的意思是不是、是不是长……”

  “我没有任何意思。我要睡觉,别吵。要不你上来陪睡,要不就出去!”说着,人钻进被窝里,把头给都蒙了起来。

  幸若水很想冲过去把他从床上挖出来,但到底没那么做。她又回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猜测着各种各样的可能。

  床上的男人睡了整整三个小时。

  这三个小时,幸若水觉得自己就像是过了一辈子。她几次忍不住想去房间里把人给叫醒,但还是忍住了。

  当野狼几乎是裸着身体出现在房间门口,她整个人弹跳起来。

  男人一点自觉都没有,就这么挂着一块遮丑布,在屋子里晃悠。去冰箱里,给自己拿了一瓶饮料,还回头问她:“要喝果汁吗?”

  幸若水摇摇头。

  男人就拿着饮料,晃悠到沙发坐下。长腿伸开,两腿微微岔开,那姿势看起来真的是相当不雅观!通常这么做的,不是流氓就是变态!

  人家已经做得这么明显了,幸若水就是神经再大条,也意识到不对。急忙收回视线,再也不敢往那看。“你、你能不能把衣服穿、穿上?”

  “我全身上下,你还有哪里没见过吗?”野狼好笑地看着她红起来的脸。他说的是实话,除了他现在遮住的地方,其他部位她都见过了。

  幸若水咬着嘴唇,实在不习惯这么流氓的对话。她低着头,看地板。“你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说了,没意思。”野狼喝一口饮料,斜斜地睨着她。“怎么?我刚才说的话,敢情你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我说下一步计划,没有说跟你的事情有关。”

  幸若水顿时语塞,也顿时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她慢慢地软在沙发里,不停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她承认,她刚才心里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花了。

  “你来这里,本来就有事情要办的,是不是?”是啊,她太天真了。野狼来X国,也许本来就有事情要办。而她的事情,不过是附带的而已,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是啊,难道你以为就你那点破事值得我这么大费周章?”他大刺刺地承认,不加一分一毫的掩饰。

  幸若水没有生气,只是抿着唇含着眼泪看着地面摇摇头。果然,她还是太天真了!在她心里,长空重于一切,可在野狼眼里他不过是交易的东西。况且,她本来就没有很好的筹码,人家肯答应已经是万幸了。

  “我、我先去个洗手间。”幸若水站起来,快步地往房门口走。

  “站住!”

  她只得停下脚步来。

  “难道你就只会逃避吗?你躲到洗手间大哭一场,又能改变什么呢?难道能把死人哭活过来不成?”野狼站起来,一边说着冷冷的话,一边向她走去。

  幸若水终于忍不住爆发,霍地转过身来瞪着他。“那我怎么办?难道我哈哈大笑故作淡定就有用吗?我就是难过,我就是想哭,我为什么不能哭,而是要傻逼地笑?”

  野狼听到她最后一句,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这个蠢女人,怎么就能这样可爱!

  健臂一伸,将她娇小的身体纳入怀里。“你说得对,想哭就哭吧。”

  幸若水推开他,叫道:“我死也不要在你面前哭,你走开!”转身跑进房里,一把将门关上。

  差点被撞了挺直的鼻梁,野狼摸摸鼻子,撇着嘴两手一摊,又回到沙发上坐下。只是视线不时地,就往房门那瞟一下。

  而房间里的若水,贴着门坐在地上,脑袋埋在双膝之间,呜呜地哭。伤心,还有委屈……

  但是,她也没有哭很久。或许是因为,长空去世的消息不是刚刚听到,已经有了缓冲。只是,心里还是好疼好疼。

  停了哭泣,她抱着膝盖,怔怔地坐了很久。直到敲门声响起。

  “哭够了没有?哭够了出来吃饭。”还是那冷冷的声音,还不耐烦。

  幸若水有些委屈地撅着嘴,擦着眼泪打开门。要不他把门给敲出一个洞来,到时候指不定还要她来赔偿。

  “哭够了?”野狼好笑地看着她一副很委屈的模样。红艳艳的唇撅着,眼儿红红的,鼻子红红的,整一个委屈的小媳妇形象。

  幸若水瞪他一眼,汹汹地叫:“要你管!”一跺脚,跑进浴室洗脸去了。

  野狼成功被逗乐了,哈哈大笑起来。

  幸若水在浴室里把毛巾当那个可恶的男人来搓,死命地用力,跟毛巾有仇似的。

  “你该不会把那条毛巾当成我吧?”悠悠的声音在浴室门口响起。

  幸若水觉得这个人真的好讨厌,特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不痛快之上。“是啊,我恨不得杀了你!”她咬牙切齿地叫。

  野狼呵呵地笑,被她炸毛猫似的模样逗乐了。“需要我给你一把刀吗?”

  幸若水空着手模拟一顿乱刺的动作,嘴里还配合着声音。

  野狼笑得都呛到了。

  这些年来,第一次碰到不怕他的人,还是个女人。她似乎对身份地位一点也不敏感,不管你是黑道霸主还是高官,她都只是把你当一个人。或许,庄奕骋就是喜欢她这一点。

  幸若水瞪他一眼,飞快地洗好脸。门口堵着的人,好像没有要让开的意思。“走开啦,好狗不挡路!”

  男人双臂环抱,大刺刺地继续堵着。还好,他已经穿了长裤。“我是人,那么挡路也没什么问题。”

  “你真无聊!”幸若水用力推他,但是根本推不动。“走开走开,我肚子饿了,要吃饭!”

  她今天一整天,几乎都没有吃东西。现在也没什么胃口,但真的饿得厉害。

  野狼终于让开了,但是搂住了她的腰。“呀,原来还要吃饭,我以为光哭就能饱肚子呢。”

  幸若水的良好修养,终于完蛋了。闭着眼睛,大声地骂:“你这个混蛋!”

  野狼笑得前俯后仰,心情好极了。

  松开手,看着她气呼呼地迈步出去。他则施施然地跟着,嘴角勾出笑容。

  幸若水走出去,晚餐已经送上来了。西餐,牛排搭配红酒。她坐下来,拿起刀叉,把牛排当某个讨厌的人来割。

  结果可想而之,一顿晚饭,野狼笑得惊天动地。

  要是他那些手下见到了,一定会想办法把他弄进医院去做个DNA比对,确认是否被掉包了。

  吃过晚饭,幸若水就气呼呼地打算躲进房里,实在不想理这个男人了。

  野狼看着房门砰一声关上,慢慢地敛了笑容。拿起沙发上的黑色衬衫,慢慢地穿上。

  今晚,将有一场硬战。

  换好衣服,野狼才悠悠地过去敲门。“出来吧,今晚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去。”气呼呼的声音,显然还在生气。

  野狼有些哭笑不得,这女人真的很孩子气。“如果你想见那个人,今晚是唯一的机会,你可以放弃。”

  他话未落,门就打开了。冲出来的人,直直地就往他身上撞。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幸若水被这个人骗得心情起起伏伏的,都已经不知道他哪句话可以相信了。

  野狼笑笑两手一摊。“我的话没意思。那你去还是不去?”

  幸若水咬着嘴唇,死死地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蛛丝马迹。可惜,她只看到了皮笑肉不笑。一咬牙,气呼呼地问:“对衣服有要求吗?”

  “穿得香艳一点。十分钟,迟到我就走人。”说着,他回到沙发去坐下,拿起遥控看电视。

  幸若水对着他做做鬼脸,急忙关门去换衣服。她挑了一件黑色的吊带裙子,将及肩的头发弄成一次性卷发,再涂了一点护肤霜,搞定了。

  野狼看到她的打扮,皱了一下眉头,也没说什么。

  他们先是到了娱乐城,又见了上一次的那帮人,叽叽咕咕地说了半天。

  幸若水在靠着野狼坐着,很想翻白眼。她就知道,不能对这个家伙有任何的期待。等下喝完了酒,是不是又要来那让人发麻的戏?

  光是想,她就有夺门而出的冲动。

  突然,腰上缠了一条手臂。她一转头,就看到野狼笑着说:“别急,宝贝儿。”

  那些人好像是听不懂他的话,所以要求野狼用X国语言又说了一遍。然后他们就哈哈地笑起来,用暧昧得不行的眼神看着她。

  幸若水很想挖一个洞钻进去,她觉得野狼一定是说了很龌龊的话!这个人,就是一个流氓!他就是想借机耍流氓,根本不是为了什么诱惑对手。

  所以又像上次那样被带到那个房间里,她就开始挣扎。要不是野狼死死地压制着她的手挟着她走,她一定转身就往外跑。

  他们刚进入房间没多久,突然间一阵警报响起,是火警!

  于是,所有的人从房间里鱼贯而出,乱成一团。

  幸若水被人拉着,不停地往前跑,灯光有些暗,她压根不知道这到底是往哪里跑。她也顾不得想这些,只是跟着他,机械地迈动双腿。她的两条腿已经跑得很沉重,快要抬不起来了。

  终于,他们从某个地方跑了出去。

  幸若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情况,就被人推进了车子里。她惊魂未定地喘着气,喉咙和鼻子火辣辣的,快要喷火了。

  突然,她惊愕地发现,坐在她身边的人,根本不是野狼!而且,他还是个X国人!她吓得张嘴就要尖叫,却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巴。

  “闭嘴。”那人说的竟然是英文。

  “你、你是谁?你是野狼的人?”听到熟悉的语言,幸若水才没那么激动。可还是整个身体往车门贴去,不敢靠他太近。

  那人冷冷地看她一眼,没有回答。

  幸若水不知道他是默认,还是不屑于回答。心里忐忑不安,但车子在飞驰当中,就算她大声喊,外面的人也根本听不到。尤其是,她还听到了几声枪响,把她给吓坏了!

  这些日子被野狼保护得太好,她几乎忘了,这是一个战乱中的国家。

  车子终于吱呀一声停了下来。

  幸若水根本没有跑的可能,就被人拉进了一扇门。那人随即将她楼在怀里,紧紧地按在胸前,她连脸都抬不起来。外国人浓重的体味,熏得她胃里直翻滚。

  终于,电梯停了下来。

  幸若水被夹着,进了一个房间。房门砰一声关上,她才被松开。

  房间里的灯很暗,大略只能看到一个人影,而看不清人的容貌。所以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影,她吓了一跳,觉得好像恐怖片里的场景。

  沙发上的人却突然站起来,一把拉住她的手就往房间里的一扇门进去,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还是关门的声音,把她给吓懵了,也惊醒了。“你啊……”

  她还没来得及问出话来,对方用力一拉她的手,将她拉入怀中,随即紧紧地抱住她。

  “你……”她的话,被灼热的嘴唇堵住了。

  “嗯嗯嗯……”幸若水惊慌地挣扎。

  那人压制住她的双手,将她的脸压在怀里,灼热的嘴唇辗转到了她敏感的耳朵。“媳妇儿……”

  幸若水浑身一震,再也动不了。她这才注意到,这个人的气息,是她熟悉的!是长空!

  “长……”她刚要喊,就被吻住了双唇。她怔了一下,却没有挣扎。她知道,这是她熟悉的那个男人!

  男人的双臂异常的用力,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再也不让任何人将他们分开。彼此的双唇紧紧地贴在一起,分享着彼此的呼吸。

  缠缠绵绵的一个吻,几乎要让幸若水断气。但是,心里却是被这惊天的喜讯给盈满了,再也顾不得其他。

  男人灼热的嘴唇转战到其他的地方,他的一只手指抵住她的唇瓣。

  幸若水便不知道,她不能乱说话。于是,所有的喜悦都被压在了心里,不敢化为语言。关于这一切的一切,不管问一个字。

  然而,只要他还好好地活着,那么一辈子都不知道,又有何妨?

  男人弯腰一把将她抱起来,两个人双双地跌在床上。鞋子被踢掉,紧紧地抱着一滚,就滚落在床里。

  鹰长空平躺下来,让她趴在自己的胸口。下巴搁在她的头顶,只觉得空了半年的心,终于又被填满了。

  幸若水一动也不动,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仍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如果这真的是梦,那么一辈子醒不过来也没有关系!

  她逼着眼睛,缓缓地露出笑容。贴着他滚烫的身体,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些快乐的日子。他还活着,她的长空还活着!

  这铺天盖地的喜悦,像是要从她的心里溢出来似的,急需要一个出口。

  幸若水蹭蹭他的胸口,终于大胆地撑起身体,往上挪,直到抱住他的脖子贴上他的唇。经历了这一番折磨,她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羞涩。

  鹰长空被她灼热的小手弄得浑身一僵,随即贴着她的耳朵,哑声问:“媳妇儿,你确定?”

  幸若水没有回答,只是双唇和双手都忙碌着,在他身上制造出灼热的火焰。曾经,她幻想要在布置得很浪漫的房间里,在浪漫的气氛下,完成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可现在,她不去想那些虚的,她只想属于这个人!

  如果这样还能忍住,他就不是男人了!所以鹰上校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反被动为主动,将她吻得气喘吁吁。

  或许,每个女人都幻想过自己的第一次。但是,也只有在到那一刻,才会明白与自己真心相爱的那个人交融在一起那种无法用言语表达。

  男人用灼热的吻,将他珍爱的小女人吻得七荤八素。然后用唇和手,探索着他渴望的娇躯。掌心的茧子和伤疤,让细滑的肌肤一阵阵颤抖。一起颤抖的,还有男人期待已久的心。

  未经情事的若水被他带进了漩涡里,只能攀着他,迷失在中。

  “媳妇儿……”男人喊的是媳妇儿,而不是我爱你。

  但就在疼痛袭来的那一刻,幸若水闭上眼,眼角滑落幸福的泪珠。兜兜转转经历了那么多的折磨之后,她终于将自己交给了心爱的男人。

  鹰长空却在那一刻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停下动作,愕然地看着怀里的人。刚才那种遇到阻拦的感觉,他不会弄错的,那只能说明一个事实……

  “媳妇儿……”他紧紧地抱住她,在她耳边一遍一遍地喊。小女人在他身下啜饮颤抖的摸样,对他是极致的诱惑。一点一点,吻去她无措的眼泪。

  没有布置得异常烂漫的婚房,没有喜庆的床单被褥,没有花烛耀人……但在有情人的心里,这是最美好的洞房花烛夜。在异国他乡,在只有月光的夜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慢慢地平息下来。体力不支的小女人,早已经在她心爱之人的怀里睡了过去。只是嘴角微微地弯起,发射出幸福的信号。

  窗外的月光皎洁晶莹,从窗户洒进来。

  男人坐在床边,看着女人恬静的睡脸,窈窕的身子,觉得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

  鹰长空怎么也没料到,若水竟然保留着纯净之身!他不是对这个问题不在意,可是早在他爱上有过一次婚姻的若水时,这个问题就不得不抛在脑后。

  此刻,他意外且惊喜。他也是一个俗套的男人,所以也会为完完整整地占有自己喜爱的女人而狂喜不已。

  也正是因为这份惊喜,他本来只要一次的,最终没忍住又要了她一次。

  如捧珍宝一般,将睡着了的若水抱进了浴室,在宽大的浴缸里,小心翼翼地清洗去她满身的痕迹。每一寸肌肤,都有他留下的痕迹,斑驳而美丽。

  躺在床上,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鹰上校觉得自己的人生圆满了!

  夜已经很深。月影疏淡,照在窗台,偷窥着一双相拥而睡的人儿。然后羞红了脸,躲到了暗云背后,再也不肯出来。

  在爱的长途里,我们终于遇到了生命里对的那个人,谱一曲爱情的浪漫曲。

  细水长流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

  幸若水意识满满恢复的时候,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酸软一片。

  “长空……”她低声叫着,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入目是天花板,华丽的水晶灯。转动头部,没有看到人。

  她吓得心脏一缩,倏地坐起来。愕然发现,这、这不是她住的酒店吗?可是,她不是跟长空在一起吗?怎么会这样?

  她掀开被子,看到自己穿着自带的睡衣,保守的上衣和裤子。她抱着脑袋,闭眼皱眉,难道昨晚只是一场梦?可是,那么真实,不像是梦!

  不,那!那!

  幸若水不愿意相信这一切居然是一场梦。掀开被子,跨下床。却在感觉到不适那一刻,倏地瞪大了明眸。这!

  闭上眼,昨晚的一切就完完整整地呈现在脑海里!

  她笑着睁开双眼,那,绝对!可是,长空呢?

  门被敲响,传来野狼的声音。“醒了就起来吧。”

  幸若水急忙打开房门跑出去。“我、我怎么回来的?长、他、他呢?”

  野狼淡淡地看着她,又转回去看电视屏幕。“洗漱换衣服吧,我们要回国了。”

  幸若水张嘴要问,却突然又止住了。她想起昨晚,在她睡过去前,长空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

  “媳妇儿,等着我。”

  幸若水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再问。而是乖乖地去浴室里洗漱换衣服。窗外蓝天白云,天气很晴朗。

  缓缓地,她露出了笑容。长空,我等你回家!

  她推开房门走出来的时候,野狼很不爽地撇撇嘴。这么多天都黑着一张脸,这回终于见阳光了。他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冷冷地说了一句:“乌云蔽日这么久,总算是云开月明、阳光普照了。看来,憋得久了,果然对心情不太好。”

  幸若水坐下来吃自己的早餐,她心情很好,不在乎他说什么。别说是冷言冷语,就算他刺一刀过来,她也会笑着捂住伤口。

  “谢谢你。”她甜甜地笑着,给他道谢。

  野狼瞥她一眼,沉声道:“别忘了我来时说过的话。”

  幸若水急忙捂住嘴,在手掌心里把表情给调整过来,然后若无其事地吃早餐。但是眼里,始终带着笑意。

  野狼有些无奈地叹一口气。幸好她不是军人或者警察,否则就她这功力,犯人/罪人早就把什么都摸清楚了。真是个蠢女人!

  “我们真的等下就回去?你的事情都办好了?”幸若水吞下一口早餐,抬头看着他问道。她可没忘记,他说来这边有事情要办的。

  野狼挑挑眉。“还舍不得回去?爱上了这里的开放?”

  幸若水气绝,决定不跟他说话了。反正什么话到了这人的嘴里,说出来都是刺人的。说不定,他上辈子就是个刺猬!

  野狼却没再说什么。

  在幸若水放下碗筷的时候,有人拿了什么东西来给野狼。

  野狼接过来,一眼也没瞅,啪地放到了她的面前。“吃下去。”

  幸若水不解地拿起来,打开盒子,看样子好像是药。但全是X国文字,她一个也不认识。她拿在手里朝他晃晃,问:“这是什么?”

  “紧急避孕药。”他看她一眼,漫不经心地回答。

  幸若水倏地瞪大眼睛,整个人站起来,愕然地看着他。“避孕药?为、为什么?”她还巴不得怀了长空的孩子,她才不要吃这药!

  “那么激动干什么?没有为什么,吃下去!”野狼眉头一皱,语气有些严肃。

  幸若水见惯了他嘻嘻哈哈的样子,也吓了一跳,但还是坚定地拒绝:“我不要!我不吃我不吃我不吃!”

  野狼露出嗜血的笑容,缓缓地站起来,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按住她的双肩,缓缓地低下头,在她耳边低声道:“别忘了我们的交易。”

  幸若水浑身一震,瞪着他半天都不说话。好久,才艰难地动了动双唇。“一定要包括吃这个药吗?可不可以换一个?”她眼里含着希冀。

  野狼却像是没有看到似的,脸上没有表情,语气很强硬。“不行。”说着,他坐回去,继续吃东西。

  幸若水差点就被他的语气给弄哭了,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她张张嘴还想说什么,突然又不说了。她知道,野狼做得不算过分,至少他没有碰她。这些天对她,甚至可以说是很关心的,虽然经常说一些气死人的话。

  算了,她应该知足了。至少她知道长空还活着,见了她,还有了一场激情。

  至于孩子,等长空回来了,他们还是会有的!对,就是这样!

  幸若水拿起桌上的药,撕开,仰头就吞了下去。“这样可以了吗?”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药一吞下去她就觉得胃里怪怪的。

  野狼看着她,一言不发。看她气呼呼的样子,他失笑。他做事从不解释,将来她会知道的。

  幸若水却不能原谅他似的,气呼呼的甩门进房。

  野狼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女人可真的是越来越不怕他了,动不动就甩门。她肯定不知道,在她之前敢甩对他甩门的人,尸骨都已经腐化了。而在她之后敢对他甩门的人,也是必然的命运。

  想来,这个傻乎乎的小女人,让他破了好多次例呢。

  胆战心惊的X国之行,总算是结束了。

  幸若水坐在飞机里,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犹不敢相信自己最近所经历的事情。过去了,才发现,其实没有那么艰难。或许是因为,长空活着,便足以抵过一切。

  “做什么笑得这么放荡?”身边突然而来的声音,有些冷。

  幸若水心情好,不跟他计较。“你这人一定是心理很阴暗,否则怎么总是想法这么龌龊呢?”

  野狼哈哈大笑。“我这样的人,心理阴暗不是很正常吗?”他要是心理光明,那才是怪物。

  幸若水语塞。是啊,像他经历了那样的折磨,怎么可能没留下心理阴影?这样一想,她又觉得这个人所做的那些讨厌的事情,就都可以原谅了。

  “野狼,你恨过吗?”受过伤的人,心里都容易充满仇恨。

  野狼看着她,挑挑眉。“恨?”

  “对,那些伤害你的人。”经历一身骨头都被弄碎的那种痛苦之后,他没有心理扭曲就已经万幸了。

  野狼裂开笑容,突然凑近她。“恨这么无聊的事情,我从不在上面浪费时间。我都是,用杀的。所以,你聪明的就别惹我。”他做了一个咔嚓的动作。

  幸若水被吓住了,怔怔地看着他,脸有些白。

  野狼却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脸。“看你胆子小的,吓坏了吧?跟你开玩笑的,傻瓜。”

  幸若水又怔了一会,才大大地吐出一口气。“又吓唬我,你太坏了!”心里却明白,他不是在开玩笑。

  不过,她始终有一种直觉,这个人不会伤害她!别问为什么,她也不知道,但就是这么觉得!

  “谁让你这么笨,不吓唬你吓唬谁!”野狼看着她嘴边安静的笑容,觉得自己心里也很平静。

  他恨吗?他不知道,因为他习惯了用血来解决问题。恨太费力了,他不想费那个心思和精力。

  幸若水看着他,真心觉得这个人不坏。他的目光虽然很狡猾,但大多数时候不阴鸷。她还有种感觉,野狼的心里藏着一个人,藏得很深。但是偶尔,她能感觉到,他在透过自己看另一个女人!

  幸若水没有向他确认自己的猜测,因为她相信那一定是一个不能触碰的伤口,深不见人。

  缓缓地闭上眼睛,幸若水放松地进入梦乡。她再也不会做恶梦,不会害怕了!

  野狼转过头来,看着她恬静的睡容。目光慢慢地变得深邃,直至飘远……

  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华灯初上的T市。

  在降落的过程中,就能完整地看到这个城市的繁华。幸若水忍不住惊叹出声。

  野狼撇撇嘴,说:“越是繁华的地方,越是肮脏越是扭曲,有什么好惊叹的?”

  “没人让你关注它肮脏扭曲的一面啊,重要的是你心里的世界是正常的干净的。”社会总有不好的一面,如果只想着它的不好,那也不必活了,干脆自杀好了。

  那与你无关,只要你心里干净就好。

  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话,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听到过。那个人,也有着恬静美丽的笑容,有着清澈见底的目光,能安抚他内心的躁动。

  十几年过去了,久到一切都已经蒙尘。他更加不敢抹开那层灰尘,去看曾经鲜明的美好。

  上天仿佛是为了救赎他似的,又让这个笨笨的女孩子出现在他面前,勾起那过往的一幕幕。

  野狼突然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脖子将他按向自己。闭眼,在她的额心亲了一下。

  这一下,久久也没有松开。

  “喂,你干嘛啦?”幸若水被他牢牢地按着,根本躲不开。

  终于,他像是亲够了,松开她,笑得坏坏地说:“吃你豆腐啊。”

  “不要脸的色狼!”

  “……”

  出了机场,车子奔在告诉公路上,一路风驰电掣。

  “我以后都要住在人间地狱吗?”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她想象有人问她住哪里,她回答说人间地狱,那人要么被吓坏了,要么把她当神经病。

  “不,我们住另一个地方。怎么,你想住地狱?”野狼挑挑眉。真心觉得,那种环境不适合她。

  瞧这问题的问得!

  幸若水慌忙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野狼看她惊慌的样子,低声笑起来。“多少人对那里充满了向往,只盼着有生之年能踏进去瞧一瞧。”

  这话不假。

  “那绝对不包括我!”不过,她心里感激有那么个地方,让她能够找到野狼。

  “我知道。要你包括你,那些向往地狱的人也就不向往了。”他们之所以想进去瞧一瞧,就是因为那里是地狱,是堕落的天堂。

  “我可以把这当作称赞吗?”

  “我确实是在称赞你。”

  “……”

  车子最终在向着另一个方向的郊区开去。

  越来越少的人烟,越来越青翠欲滴的树木。凉爽的风吹来,空气里充满了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

  幸若水趴在车窗前,任风将一头微长的发刮得乱蓬纷飞。眯着眼睛,看窗外青翠的绿色飞驰而过,舒服了眼睛。“哎,我们不会是要去世外桃源吧?”

  风将她的话吹得支离破碎,没有人回答。

  她正想着再说一次,转头却看到他似乎已经睡着了。金丝边眼镜已经拿下,那双精明狡猾的眼镜闭着,呼吸平稳。

  幸若水第一次这样仔细地观察他。这个人据说已经快四十了,但脸上丝毫看不出来,觉得他也就三十左右的年龄。睡着了的人面容平静,一脸无害的样子,就是一个斯文的读书人。

  “爱上我了?”男人逸出一声笑,倏地睁开眼睛。

  幸若水的视线躲避不及,尴尬地对上他戏谑的目光,顿时红了脸。“自恋狂!”

  “我有自恋的资本,不是么?”

  “理你我是傻子。”幸若水决定,再也不要理这个自恋狂!

  于是,野狼开始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来吸引她的注意,想让她开口说话,但都失效了。

  幸若水只是紧紧地抿着嘴,没有表情地瞪着他。

  野狼裂开笑容,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缓缓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幸若水心里警钟大作,暗叫不好!

  下一秒,男人的手就挠上了她的腰侧。

  幸若水一下子破功了,左右扭着身体闪躲他的手,嘴里哈哈地笑着,快喘不过气了。

  “不行!你快住手,不要再挠了……”

  野狼悄然地停了手,看着她笑得眼泪都冒出来了。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欢乐的时光。她也怕痒痒,每次她生气,他就用这一招对付她。百试不爽!

  幸若水止住笑容,一抬头,就对上了他复杂的视线,她无法解读的复杂。但是,她读到了一股浓浓的哀伤。“你、你没事吧?”

  野狼猛地回过神来,摇头,闭上眼睛。

  幸若水知道,她不小心,窥探到了他真实的内心。

  车子一路开进了一扇有着厚重历史气息的大门,直到停在一所古宅的前面。

  幸若水从看到门的那一刻,嘴巴就没有合上过。看着眼前欧洲古堡式的古宅,她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大鸡蛋。她曾经学过那么多描写的词语,这会却一个都用不上,她根本无法描绘眼前所见到的宅子。

  灯光下。

  淡黄色的砖墙,黑色瓦顶,主屋高4层,外墙因为历经岁月而变得斑驳厚重,却并不残破。厚重的历史感扑面而来,挑起人们想一探究竟的欲望。

  幸若水能想到的描写,只有这两句。再多的,却是无能为力。

  “跟上。”野狼回头,看着傻乎乎的女人,皱了一下眉。嘴角,却是翘起的。

  幸若水急忙跟上去,愕然地发现,宅子里面的布置亦古亦今,显然是经过改造的。

  也是,像某某故居那种地方,外面看着再好看,让你在里面住也心里发毛。那些东西,都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了。

  屋内的桌子上放着盛开的百合,香味浓郁,一室的芬芳。

  屋子里并没有很多的下人,首先出现的是一个一身黑西装的中年男人,对着野狼弯腰喊主子。

  “她叫幸若水,以后要常住这里,你给她安排一下房间。就在我旁边吧。”

  “已经收拾好了,主子。”

  “幸小姐你好,我是这里的管家尚悫。”

  “你好。”幸若水的注意力都在野狼那句“常住这里”上。她要在他身边待一辈子吗?

  “幸小姐,请跟我来!”

  幸若水看向野狼,他捏着眉心摆摆手。“去看看你的房间吧。不喜欢就跟尚悫说,他会帮你重新布置。”

  幸若水只好跟了上去,看他很累的样子,确实也不适合现在谈事情。

  进了房间,幸若水只有一个感觉……好一个公主房!

  不同的是,房间的东西不是粉红色,而是紫色。还好,那是她最喜欢的颜色。尤其是那紫色的轻纱帐和床上的四件套,真的太漂亮了!

  “幸小姐看看还有哪里不满意,可以尽管提出来。”

  幸若水被这声音给吓了一跳,她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个人在呢。“啊,不用了,我很喜欢!谢谢你!”这到底不是她的家,没必要处处苛求。

  “幸小姐太客气了!”

  幸若水听着他左一句小姐右一句小姐,觉得很不舒服。在A市,小姐通常指妓女。如果不是陌生人之间客套,一般不这么叫。“尚、尚管家,你能不能叫我若水?在我们那里,大家都不喜欢小姐这个称呼。”

  “哦,非常抱歉,若水姑娘!”

  幸若水彻底无语了,直接奔古代去了。算了,就这么着吧。等他们熟悉了以后,估计就不会喊得这么别扭了。

  幸若水大概看了一下,就下楼去了。

  野狼仍慵懒地靠在沙发里,两条长腿伸展着,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似的。

  幸若水放轻脚步,慢慢地走下楼梯。经过这些日子,她知道这个人睡觉很容易被惊醒。

  “你就是赤脚走下来,我也能听见,OK?”他倏地睁眼,转头看向她,薄唇微启吐出不讨喜的话。

  幸若水撅撅嘴,把地板踏得啪啪响。“谁让你长了一对猫耳朵,活该你睡不好!”

  话落,野狼挑挑眉。“做了错事还这样理直气壮的人,还真不多见。”

  “像你这种扭曲事实的人,反正是不少!”

  野狼因她的伶牙俐齿而失笑。

  更为惊愕的,却是尚悫。这是主子第一次带女人回来,更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在主子面前这样放肆。奇怪的是,主子一点也没有不高兴。

  幸若水在野狼对面的沙发坐下来,看他又要闭上眼睛,急忙叫。“哎,你还要睡啊?”

  “有屁就放。”野狼微微睁着烟眼,要闭不闭的样子。

  幸若水撇撇嘴。“野蛮人就是这样,一点也不文明。”

  “那你放还是不放?”他作势又要闭上眼睛了。

  “好啦好啦,我说行不?”这家伙,脾气越来越差了。“我要在这里住多久?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的交易、总该有个期限吧?”

  野狼缓缓地伸出右手食指,晃了晃。“没有,看我的心情。我想结束的时候,自然会结束。”

  “这不公平!”他要是想要一辈子,难道她真的要待一辈子?那、那……

  野狼咧着嘴笑,笑得很坏。“如果你认为世界上还存在那两个字,那只能说明你很天真。正好,我来让你成熟起来。”

  幸若水一时语塞,然后又辩驳起来。

  “我这不叫天真,我这叫心存美好!”你这种心里一片黑暗的人是不会懂的!

  野狼凉凉地道:“你心存的美好已经得到了,知足常乐。”

  这一次,幸若水彻底语塞了。她已经得到够多了!长空还活着,他们见面了,还有那一夜!这些,已经远远超出她原来的期待了。

  意识到这些,幸若水心里一软,连带嘴也软了。“那我要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没事就跟你耍嘴皮子吗?”

  就算她愿意,他恐怕也没有这个闲工夫啊!那么大的帮派,那么多的生意,他指不定忙成什么样子呢。

  野狼又咧着猎兽的笑容,挑着剑眉问:“那你想做什么?替我暖床,还是替我生孩子?”

  “我替你带孩子,行吗?”这个她真的在行!

  野狼倏地站起来,伸手一拉把她给拉起来,跌进他的怀抱。低头,带笑的视线锁住她的。“可以。但是,你得先帮我生一个。”

  幸若水愕然地看着他。

  还未等她回答,他又松开她,说:“就这么决定了。等下自己洗干净在床上等我,嗯?”

  话未落,他人已经向门口大步而去。

  “喂,你……”你以为你是皇帝啊,还要女人洗干净等着他临幸!

  那人竖起右手食指摆了摆,连头也没回。

  幸若水垮下双肩,嘴撅得老高,眉头皱得厉害。颓然地坐回沙发里,愁眉不展。

  怎么办嘛?她才不要给那家伙生孩子呢,绝对不要!但是,如果他是认真的,她能拒绝吗?别忘了,这是她提出的交易,她没有资格拒绝!

  幸若水无意识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心里乱成一团。

  她不想跟野狼发生关系,虽然一开始她是做好了准备,但是他没碰她。如今要回头重来,她心里是万般不情愿的。可是,人家已经遵守了他的承诺,做了他该做的事情。她能违背承诺吗?

  不能!一个言而无信的人,怎么坦然面对自己的心?

  她愁了一阵,管家就来喊她吃晚饭了。严格来说,这叫吃宵夜。

  饭菜很丰盛,也很美味,但幸若水没吃多少。过了晚上九点,她一般就不吃东西。现在已经过了十点了。

  吃过东西,幸若水又去院子里溜达,消化消化。

  这座宅子很大,但是它的院子更大,放眼望去,根本望不到边。盛夏时节,花圃里还鲜花盛开,争奇斗妍。

  乡间的夜晚一片静寂,在田野间蛙叫虫鸣衬托之下,更显清幽。

  夜风微凉,使得这里完全没有盛夏夜晚的闷热,反而更像是秋天的凉爽舒适。

  幸若水没有走远,就绕着大宅转圈子。宅子很大,她就是绕着它转一圈也要花不少时间。路灯很亮,所以倒不像苍家大宅那样阴森可怖,让人害怕。

  幸若水转到大宅的一角时,赫然发现,其中一条小路延伸过去,还有一所小房子。是一所两层的小楼,掩映在绿树之间。

  她觉得有些奇怪,在如此古色古香的宅子旁边,竟然有这么一座不起眼的小楼,完全破坏了整体感觉。

  幸若水在原地站了许久,并没有往那边走。她不是害怕见到什么不该见到的,只是觉得不应该随意窥探他人的私事。

  绕着宅子转了两圈,幸若水也累了。回到房间洗了澡,将自己抛进了床里。

  想到野狼离开前说的话,她一再地确认房门已经反锁了,才上床睡下。本来还在心里默念着不能睡着的,结果躺下来没一会就睡得香甜。

  深夜里,乡间一片静寂。

  一直到凌晨快三点的时候,宅子门外才响起低低的马达声。

  尚悫早已经恭敬地在门外守候着。“主子。”

  野狼长腿跨出来,抬头看了看楼上的那个房间,漆黑一片。一边脱下外套给尚悫,一边淡淡地问:“她睡了?”

  “是,十一点半就睡了。”

  野狼勾了勾嘴角,有些无奈。“她倒是睡得安心,真是个胆子肥的笨女人!”

  尚悫听出来,主子的语气里有那么一丝不着痕迹的宠溺。他想问,却又忍住了。

  “想说什么就说吧。”野狼回头,睨了他一眼。

  “是,主子。这若水姑娘,是未来的主母吗?”主子的态度,他琢磨不准。从他们之间的互动来看不像,但她住的房间却是主人精心布置的……

  野狼一挑剑眉,薄唇突出两个字。“也许。”

  尚悫就明白了,没再多问。急忙吩咐奉茶,还有放水伺候主子沐浴。

  野狼躺在浴缸里,闭上眼,享受着温热的水浸泡全身的舒适。脑海里,出现某个笨人那美丽恬静的笑容……

  一向寡淡的欲望,悄然抬头。

  “shit!”削薄的唇,逸出一声低骂。转头对着门喊,“尚悫。”

  “是,主子。”

  “把白莲带过来。”

  “是,主子。”尚悫领命而去。

  不一会,带回来一个身穿浴袍的女子。“主子,白莲带到。”

  “让她进来吧。你退下!”

  “是。”尚悫退出去,关上门。

  待门关上,女子有些急切地扯开身上的浴袍,露出窈窕的身材。她个子虽然不高,但身材很傲人。扔掉浴袍,她快步走进了浴室。“主子,让白莲伺候您!”

  “嗯。”野狼只吐出一个单音,仍旧闭着眼睛。

  女子踏进浴缸,跨坐在他的身上。不需要吩咐,就自己动手直奔主题。水雾氤氲的双眼含情默默地看着身下的男人。他的身体不算壮硕,但他的一切,都让女人神魂颠倒。

  白莲不甘地咬住下唇,摆动着纤细的腰肢,希望能够看到男人疯狂的反应,但她注定要失望。

  男人就像是睡着了,要不是两个人还融合在一起,她几乎要以为他已经昏厥过去。

  白莲像以往一样,使出浑身解数,只想换来他的一丁点反应。然而眼看一切就要落幕,他依然是一样的姿势一样的面无表情。

  终于,她紧紧地盯着他削薄的唇。在爆发的那一刻,唇朝着他的贴过去。然而还没碰到,就被一只大巴掌给捂住了脸。

  “滚!”捂住她脸的手用力往前一推,她就踉跄跌倒在浴缸里。

  “主子,白莲……”

  “别让我说第三遍,滚!”削薄的唇,吐出无情的话。

  白莲眼中含泪,但还是乖乖地站起来,也顾不得清理自己就出去了。

  野狼缓缓地张开双眼,回想刚才的一场性事,脑子里只有一个词……索然无味!

  将身上的痕迹清洗干净,换上浴袍走出来。“尚悫,给我来一杯红酒。”

  不一会,尚悫就端着红酒进来了。“主子,早些歇息。”

  “嗯。你也去睡吧。”野狼摆摆手,让他出去。他自己则来到窗前,抬头看着惨淡的月色。才月初,一弯新月,暗淡无光。

  良久之后,他放下酒杯,来到衣柜前轻轻一推,就开出了一扇门。

  野狼穿过那道门,来到了那个他精心布置的房间。她酷爱紫色,一直渴望着有一个公主房,紫色为主色。等他布置出来,她却已经永远看不到了。

  野狼看着紫纱帐后隆起的小包,双唇抿得紧紧的。良久,才呵出一口气,慢慢地走到床边。

  抬手,缓缓地聊起纱帐,闪身进去。而后,缓缓地在床边坐下来,按下床头的开关,微弱的橘色灯光亮起。

  山里的晚上气温偏低,所以床上的人卷着被子,睡得香甜。像个孩子似的,抿着嘴唇,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曾经,他很忙很忙,忙到几乎没有时间陪她。每次他半夜回来,她都已经睡着了,但睡得很不安稳。只要他一进门,她就会睁开迷蒙的双眼,说你回来啦。声音低哑,像是在跟他撒娇。

  他走过来亲亲她,摸摸她的脸,她就会很快地又睡着了。不同的是,只要他回到家,她就会睡得很香。

  打打杀杀的日子,都没能污浊他心里的这一汪清澈的泉水。直到,她被绑架了。

  十几年后的今天,他仍然清清楚楚地记得,她不顾一切地冲向别人的枪口时,脸上带着坚定的笑容。她全身是血躺在他的怀里,竭力地睁着眼睛抚摸他的脸,虚弱但坚定地说:“来生……来生我一定强……强大到足以……足以自保,再也……再也不不成为……成为你的……拖累!”

  至死,她都没有怪罪他没能保护她,而是心心念念着,她要强大要自保才能不拖累他。

  他何其幸运,才能遇上她。

  他又何其的无能,才会失去她。

  如今,他已经足够强大,她却再也不会在深夜里,亮着昏黄的灯光等候他回家。他得到了一切,却丢了自己的心。

  闭上眼,男人的眼角,无声地话落一滴泪。

  十几年来,他不敢让自己回忆当年的一切。在无人的深夜里,他一杯接一杯地喝,只希望自己能够将一切都忘了。

  自从那天起,五千多个日夜,他再也没睡过一个好觉。每次都是疲惫到了极点,才能奢望得到一点点睡眠。如果不是意志够坚强,他或许早因为失眠自杀了无数次了。

  正想着,突然床上的人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砸吧着嘴唇咕哝:“真好,呵呵……”

  野狼不用问,就知道她梦到了什么。抬手,轻轻地落在她的脸上。她皮肤极好,光滑细腻,摸着像上好的绸缎。跟记忆中的触感,几乎一模一样。她们都不喜欢化妆,都不算聪明,但胜在有一颗真挚执着的心。

  美丽的容貌只能在刹那间惊艳你的视线,但一颗真诚的心,却历经岁月依旧让你心动不已。

  莫问……

  野狼缓缓地俯下身,灼热的唇落在她的眉心。久久,也没有松开。

  身下的人犹什么都不知,连睡着了都带着浅浅的笑容。面容一片恬静,像一只温柔的手,能抚慰内心的狂躁。

  野狼的唇,慢慢地往下,顺着她高挺的鼻梁,一点一点地移动……红艳饱满的双唇,就在眼皮子下,无声地散发着诱惑……

  “莫问……”他低声呢喃着。

  目光从她恬静的睡容慢慢地往下,掠过白皙的脖子,美丽的锁骨,看不见但必然平坦细滑的小腹……

  野狼的手,一点一点地抬起,最后落在她睡衣的第一颗纽扣上。停了一会,慢慢地揭开它。指尖在衣襟自上往下轻轻一划,衣襟就微微敞开,来到第二颗纽扣……

  他清楚地知道。这个人不是莫问。她只是,那么那么的像莫问。不是特别漂亮,但是很耐看;笨笨的,但是真诚执着;胆子不大,但是不害怕他;身上总是散发着安静的气息,让人心里的烦躁仿佛能够就此远去……一切的一切,就像是莫问又回到了他的面前。

  终于,他将一切的想法抛出脑海,手指灵活地解开睡衣的扣子。简单保守的睡衣,没有一点诱惑。但睡衣下的身体,是充满诱惑的。

  俯身,嘴唇落在她的锁骨。闭上眼,手轻轻一扯,衣衫褪开。掌心下,灼人细腻的肌肤,美好的触感。

  “嗯……”身下的人被打扰了,发出一声低低的抗议。但在深夜里听来,更像是一声带着诱惑的吟哦。

  野狼只觉得自己的理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再不复一丝一毫存在脑子里。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imiwu8.com。笔迷屋手机版:https://m.bimiwu8.com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