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_穿成死对头的舔狗后无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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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那日身份暴露后,元季年已经重回到了宋营。

  这件事也早传到了大周皇宫了,周皇正拿着边境来的信看着。

  看到了最后一个字,周皇手里的信像飘零的树叶打着旋落了下来。

  “皇上……发生什么事了?”一直守在他身旁的太监急急忙忙搀扶着这个满鬓斑白身子越发虚弱的皇上。

  周皇看着落在地上的信,慢慢从软椅上站起:“你相信这世上还会有人借尸还魂吗?”

  太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想必是与信有关。可他又不敢低头看那信上写着什么,只能顺着皇上的问话小心回道:“那都是话本子上的事,要说有,奴才在家乡里也真听人提起过一些。”

  “那你亲自见过吗,难道还真有这种事情会发生?”

  太监看着反抓到自己胳膊上的手,看出周皇对这件事格外在意,便低着头随着皇帝往外走,边谨慎地说着:

  “奴也未曾亲自见过,只是听乡邻偶尔谈起过,说什么哪家的姑娘平日里声如蚊蝇,见着人了也只低着头,听说连虫子都不敢多看一眼……”

  “可某一次她摔过一跤晕倒后,再醒过来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看人的眼神格外凌厉,说话也像在和人吵架,路上见到了人,不管认不认识,还会上去攀谈几句,就像……就像鬼魅入了身子一样。”

  周皇默默在心里比对着自家儿子“死而复生”后发生的事,越想越觉得和有些匹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比如他的儿子醒过来后看人的眼神就少了以前的那点戾气,也不像以前那么怕马,还知道为别人求情了。

  他当时也觉得他的儿子只是突然变得懂事了,长大了之后也就自然而然克服了对马的恐惧,但听着从边境屡次传来的消息都在说儿子行为反常后,他才有些怀疑了。

  直到看到这封周太子亲自写的信,他也不得不信了。

  他重新捡起了信,反复摸着上面齐整又洒脱的笔迹,眼睛却不敢停下看上面的内容。

  他还是记得里面写着什么的。他的儿子,应该说是占了他儿子躯壳的那个人说,真正的周太子早死了。整张信里,元季年都在不断为占了周太子身躯反过来帮大宋的事情道歉。

  可这饱含诚恳的文字还是让周皇看了之后龙颜大怒,放在太监胳膊上的手从抓变成了掐,再一会,他扔下了那只搀扶着他的人,一个人大步先走了。

  “皇上……”太监踩着小步在后面紧紧追着。

  终于到了一处水榭旁,周皇停下了,背着身子似在等着他跟上来。

  “皇上有何吩咐?”太监加快步子终于气喘吁吁地追了上去。

  “你觉得朕的念儿他……”周皇放眼看着湖面,突然觉得问一个太监也没什么用,便转了个话题,“算了,裴家那些人呢?”

  太监瞧着他的脸色,话在心里反复过了几遍,确保没有说错后才道:“皇上您昨日在收到太子殿下的信后就下令说放了他们,就在刚刚,他们才出了宫,皇上是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出宫了?”

  小太监被问得惴惴不安,低着头拿不准皇帝是个什么意思,只能点头答是。

  湖面已经蒙起了一层单薄的雾,天也阴沉地笼罩在上方,让人模模糊糊看不清楚景象。

  周皇手里还攥着那封信,几片白净的东西飘到了他眼前,也模糊双眼,亮眼的白像轻飘飘的鸟羽一样纷纷飘散,越聚越多。

  旁边的太监比他还激动,伸出手接着那最纯洁的白,看着它一点点地融化在手上。

  “皇上下雪了,下雪了。”

  “今年的雪来得格外早啊。”皇帝也伸了手去接,目光看到的是一片雪雾茫茫,但透过那朦胧的薄雾,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边疆的情况了。

  着信纸,他还是忍不住喃喃:“眼看都入冬了,这小崽子怎么还不回来。”

  小太监正努力想着几句能安慰皇上思念儿子的话来,不料身后的一声“皇上”打断了他的思路。

  周皇应声转身:“何事?”

  “裴公子回来了,刚过城门口。”来人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快让他来见朕。”周皇冻得发白的脸上有了明显的惊喜之色。

  太监当然知道皇帝在期待着能见到太子,但看到那报信的人脸上浮现着难堪,就知道皇帝期待的事多半是要落空了。

  来人腿一软干脆跪在地上,补充的话打破了周皇的幻想:“回来的人,就只有裴公子,并未见到太子殿下。”

  周皇仰头笑了起来,反复说着:“不回来也罢。”

  像是要说给自己听一样。

  他的儿子现已换了一个人,那个夺他儿子躯壳的人已经回到了大宋。周皇越想越觉得后悔,他应该早发现太子的异常,这样就有机会处置那个一直以来冒充他儿子的人了。

  说不准等儿子身体里那个人死后,他的儿子才有机会活过来。

  周皇叫来了他最衷心的下属,在他耳边悄悄吩咐了一句话:

  “给我把宋军头领,那个据说和太子长相颇近的人,无论如何都得把他杀掉,之后把他的尸体……带回来见我!”

  下属未察觉到他话里的异常,只点头答应:“好!”

  宫门外,一行人正往外走着,白雪飘了他们一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终于出来了。”一行人里走在最外面的一个男子相貌与裴家家主有几分相似,个头比裴浅低一头,他眉飞色舞地说,“我就说嘛,只要酒钰还和太子殿下在一块,我们裴家就一定不会有事发生的。”

  雪才开始下,地上的白色还是薄薄一层,整条道上都已经被纯白铺就,几人走在前面,身后就落下一长串的脚印,被他们踩过的雪顿时变得乌黑。

  “裴冲这话倒是不错。”裴浅的舅舅道。

  年岁渐长,裴家家主裴将军已经是老态龙钟之样,鬓边的发比雪还白,他走着走着停了下来,一行人也随着他停下。

  裴将军仰头看着漫天雪花落下,禁不住长叹:“酒钰总算为我们家做点什么了,也不枉我们对他的栽培。”

  “父亲别忘了是谁把我们裴家害成了这样!”裴冲鼻子一哼,听到父亲夸着另一个人心里自是不爽。

  “就是,眼见裴家落难,他可是不闻不问。”裴家又一个亲系男子也道,“被困宫里那段时间,裴将军几封信连着送往边疆,可他倒好,一封也没有回,你看看,有了难后就不把我们当家人了。”

  裴冲回应着他:“可不,只能说我们裴家出了一个外人。”

  身后一阵清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还没等他们回头看看是谁再决定让路后,一道如霜雪侵染过的声音先一步入了他们的耳朵。

  “原来裴家有难的时候,我才算是裴家的人,大哥说的可是这个意思?”

  他们正要回头,后面那匹马已经转到了他们面前,拦住了他们的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裴浅坐在马上,低着眼睫俯视着这群人。利风擦得他脸都红了,就像蒙了一层霜的红果子,雪也落在身上,白得如同映在衣服上的白色小纹。

  那些雪在他身上慢慢消融下去,渗进了衣服里,雪水让衣服上的青色着色更深了。

  摇着尾巴的马还呼着热气,马蹄上堆满了细雪。

  “弟弟这一路从边疆赶来,风雪载途,没日没夜地赶,肯定累坏了吧,快一起回家吧。”

  裴冲窘迫地笑着,仿佛没说过刚才的话一样,热情地拉着马缰绳凑了上去,讨好的样子像是刻意要掩盖以前他对裴浅做的事。

  裴浅翻身从马上下

  来,眼里自动忽视了他,也躲开了裴冲要扶他的手。

  裴将军往身后瞧了瞧,纳闷问道:“怎么只有你回来了,太子殿下呢?”

  “他不是太……”裴浅早开始厌烦从父亲嘴里说出的太子殿下这四个字,他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也懒得和父亲解释说太子早已不是原来的太子了。

  兴许是报复心作祟,裴浅虽然懒得和他们说太多,但想起父亲和他的哥哥提起太子殿下兴冲冲的劲,话便毫无顾忌地从口里说了出来:

  “太子殿下不喜欢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跟在他身边替他拨开肩上雪花的裴冲停下了动作,迅速和他拉开距离,脸上变得难看,话一出口就是怪罪的语气:“你都做了什么,惹怒了殿下吗?”

  “和太子殿下道过歉了吗?钰儿姿态放低一些,说些好话多哄哄殿下,对殿下多笑笑,太子殿下还是会喜欢你的。”裴将军耐心拉着他的胳膊劝说着。

  “我只是想杀他。”裴浅轻描淡写道。

  可就是因为他这好像在说“今天下雪了”的散漫语气,让裴家所有人变得愤懑起来。

  “你……你……都是因为你,裴家要完了啊!”裴冲指着他,脸色铁青,两只手上去就抓住了裴浅的衣襟。

  “死小子,完什么完!”裴将军神色恼怒地喝止了他。

  其余人险些站不稳,目光悲凉又凄楚:

  “我们这才刚从里面出来,若是因为他再被抓进去,就没机会出来了。”

  “回去吧。”裴将军冷冷说着,一路上没再正眼看过裴浅一眼。

  裴浅跟上去几步,裴冲就推开了他:“瞧瞧你做的事,还有脸跟着我们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哥哥是把裴家所有的希望都放到我身上了么?”裴浅笑着曲指弹了弹裴冲肩上的雪,他眼底一沉,手指刚成利爪要抓到裴冲肩上,只是刚一落到裴冲身上,又默默藏下了力道。

  “裴公子等等。”

  裴浅回头,从裴冲身上收了手。追上来的是一个宫里的小太监。

  “什么事?”裴浅问。

  小太监做了做礼:“皇上请裴公子进宫一趟。”

  裴家上下各个面如死灰,裴将军努力保持着镇定,他尽量和和气气,有气无力地问:“公公可知道皇上有何事要吩咐?”

  小太监又做一礼,也同他虚情假意地笑着:“奴才也不知。”

  “父亲,酒钰先去了。”裴浅跟上了小太监,在他身后走了。

  终于到了皇宫里,进去的时候,周皇正披了一件长袄站在廊下赏雪。

  “裴公子回来了。”周皇看着他,朝他招了招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裴浅往周皇身边站了站,终于在周皇与他寒暄过后,他明白了周皇叫他来是为了什么。

  周皇说完了要紧事,又问候了他几句,裴浅才告辞了。

  刚踏出廊下,雪像迎接他似的撒了他满身,皇帝在后面看着雪景中那单薄的身影,叫住了他:“裴公子,拿把伞吧。”

  裴浅笑着婉拒了:“不用了,臣正巧也喜欢雪。”

  皇帝看着他的背影,念着这么长时日了,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这裴公子身上的傲气像是折去了那么一点。

  但在小事情上还留存着仅剩的倔强。

  出了宫后,裴浅耳朵里还回荡着皇帝在他耳边的密语。

  “此次你若愿领军一战,为大周立下功劳,你们裴家便可继续平安留在京城。”

  “……”

  “裴公子可愿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裴浅记得自己当时是点了头的。

  这样,他们最后还是要针锋相对的。

  裴浅又想起了之前元季年问他的那个问题。

  若他们两人再次见面时又只

  能以敌人身份相见,还是会兵戎相见吗?

  裴浅这次在心里又给了自己的答案。

  兵戎相见必不可免,若他能见到元季年,当然是要杀了他,好为大周立功。

  这不也是周皇要他做的事吗。

  裴家上下的命和那一个人的命,孰轻孰重,他自然能掂量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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